劉領班說這個話的時候笑容透著詭異,讓原雲柯分外不舒服。


    到底什麽地方不舒服呢。


    原雲柯進了門後,秦道清正好從樓上瘋跑下來,“你來的真巧,本來我要迴家的。”


    劉領班在心中嗤笑:明明已經到家了,又趕迴來的。


    “你還沒吃飯吧,你想吃什麽說,讓劉領班去準備。咱們先聊著。”


    原雲柯隨便說了幾個菜,打發了劉領班後,直入正題。


    她將藏在包裏的藥瓶遞給他,“這個是我一直吃的藥,我總覺的有什麽不對。這幾年我的記憶一直不好,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我懷疑是有人在藥裏麵動了手腳。”


    聽她說的這麽正經,秦道清也正經起來,他鄭重地說道:“我知道怎麽做了,你等我的信兒。”


    “我就是知道這事也隻能找你了,有能力的人我不信任,沒有能力的人有辦不了這件事兒。”秦道清頭一次聽到這種真誠的誇獎,得意地抿了抿薄唇,“這倒是真的。”


    他猶猶豫豫地又說道:“如果證明藥有問題,你……怎麽辦。”


    原雲柯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如果這個代維有問題,那證明是黎桑青幹的好事。因為代維是他的半個養子,那他們父女如何相處。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這些對我來講根本不是問題。我可是被親爹關進地窖一年多的強悍分子。”


    原雲柯看似輕鬆倚在沙發上,“你知道在地窖生活是怎樣的嗎?”她自顧自地說道:“地窖裏常年伸手不見五指,隻有頭頂一點點的光。那裏麵不通風憋悶異常,一直很陰冷,我的這麽年輕就已經得了風濕……常年不打理的地窖裏麵有老鼠、蟑螂,有一次我沒看住,蓁蓁的手指被老鼠咬掉了半截……”


    她望著眼圈通紅的秦道清,幽幽道:“你覺得我有什麽對不起他的?”


    “沒有,你沒有。”秦道清扭過頭擦了擦眼淚,轉過頭的時候,鑒定地對她道:“作為父母保護子女是應該的,那件事受害的明明是你,他們更應該保護你。他們不禁沒有保護你,還幾乎害死了你。你不欠他們的,是他們欠你的。”


    原雲柯笑了,她就知道這個人是這個時代的奇葩,合她的胃口呢。


    “聽你這麽說,我心裏舒坦多了。所以這件事就麻煩你了,再難挨的我都挨過來了,我什麽都不怕,隻管據實以告便是。”


    “放心,我秦道清從來不騙朋友。”秦道清看到女孩兒真誠的笑容,也有點不好意,他抬頭望向她,“你為什麽這麽信任我啊,咱們倆家可是宿敵啊。”


    這是他一直好奇的,她就沒有一點點地擔憂嗎,這女孩膽子壯的嚇死人。


    “我黎柯瑤交朋友隻為一個真心,既認了你就不會想別的。若是你害我,我也認了,自己承擔。”


    她也沒的人可用,也沒有值得信任的人。


    不過這句話讓情緒正高的秦道清聽去,隻覺得這人越發值得一交,因為對方又是女子,於是一種奇異的感覺在腦中蔓延。


    一向女人緣極好的人,第一次麵對這種四六不靠的女人,一時間覺得自己說什麽都不對。好在劉領班終於將飯菜送過來了,眼神賊賊地看著兩人。


    主菜是烤腱子肉、香煎鵝肝、鬆茸雞,湯是鴿子濃湯,所謂中西結合味道好。原雲柯吃的很來勁,都想挖人家的廚子了。


    秦道清倒是沒吃多少,看著她的吃相,心裏高興又心酸——她以前好歹是名門之女,看看把孩子折磨的,吃飯都狂野了。


    吃飯不夠,還要喝白酒,紅酒都不幹……黎桑青真是個死老頭子,比他家裏的還煩人。幸運的是這女孩和自己一樣思想超凡脫俗,不被世俗禮教所牽絆。


    能看明白容易,做卻是另外一迴事。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他還是問出了這句話,希望不要讓他失望,“如果有機會,你會選擇離開黎家嗎?”


    原雲柯略想了想,“我目前是黎家的招牌,不能輕易脫離黎家。如你所說,如果有一天有機會離開我會離開的。為了女兒也必須離開那吃人不吐骨頭的鬼地方……除非我做了黎家的當家人。”


    當然是搞清黎柯瑤死因以後的事了,要她放棄家大業大的黎家,她還真舍不得。


    這番話又聽的秦道清心潮澎湃,“這個誌氣好,我讚同。黎家的百年根基被他們作沒了,著實可惜,若有一日能在你手中發揚光大也是好事。”


    “那你拭目以待唄,總有好戲看。隻是以後要麻煩你的事很多,秦大哥你以後可要幫我啊。”


    這聲大哥叫到秦道清心裏去了,“好,既然你叫我聲大哥嗎,那你以後就是我妹了,大哥幫妹子天經地義。”


    “那就謝謝大哥了。”原雲柯豪氣幹雲地喝了一杯白酒,“我先幹了!”


    秦道清見阻撓不及,一咬牙,也幹了手邊的酒。


    “好!好兄弟,妹給你滿上!”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直到把他秦道清喝趴下了。


    原雲柯這才拎著小包晃晃悠悠走了,看的劉領班一愣一愣的——這算什麽事兒啊,少爺可真沒出息!


    “那個,劉叔啊……”原雲柯走了兩步轉過身,打個一個響亮的酒嗝,


    “啥事,小姐?”


    “我要掛個電話,不想讓人知道是這間酒吧打的。”


    劉領班笑道:“那好說,這間屋子就有電話,交代了電話局,是不許透露地址的,旁人是查不到的。就在樓上,我領您去。”


    城裏有許多有錢人有這個電話服務。


    “多謝。”


    原雲柯用這個電話直接打電話給了崔岩,說自己下午要去開家長會,就不去上班了。


    辦完這一件事,原雲柯離開了這裏。


    劉領班見她喝了不少酒,想留她歇一歇,被原雲柯婉拒了。


    出了門後,原雲柯才發現黎柯瑤居然是個千杯不醉的體質,走幾步路吹吹風就好了。


    崔岩那邊果然又反查了一番,結果自然是徒勞無功。


    董事長辦公室。


    黎桑青聽了明豔的話,越發迷茫,“連你都試探不出來?”


    “我覺得她是有點奇怪,但是又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問的話她都能圓迴來,看似沒什麽問題,但太過嚴密反而覺得不大對頭。”


    明豔手指卷著自己的頭發,眼睛直直地看著地板,“我要去問問代維,和代維一起商量商量。”


    “也罷,代維差不多該迴來了。”黎桑青說道,“她那邊你還是繼續費心盯著,不能讓她跟外人太過接觸,我看她現在的性子不大安分。”


    “需要派人專門盯著嗎?”


    “那倒不用,有她女兒在手裏,她能翻了天去?若是讓她發現被跟蹤……她難纏的很,先不要多事。”


    黎桑青隱隱對黎柯瑤有總拿不準的感覺,她現在身上有黎家的軟肋,逼不得已他不想生事。如果譚冰肯鬆口就好了。


    “明豔,譚冰那裏需要人去照顧,可他不想,你想想辦法。”


    明豔點頭,“我知道了,您放心。”


    門突然被暴力推開,不用看就知道是胡老儈這個酒鬼,黎桑青將手裏的文件一摔,“胡老儈,你是不是不會敲門?”


    “敲什麽門啊!”胡老儈臉上滿是焦急,“我師父都快不行了!”


    “什麽!”


    黎桑青急的頭頂青筋暴起,“我前天才去看了他,明明好好的!”


    譚冰還說要考慮考慮他的提議,給他三天時間,這才第二天就不行了?!


    他不能不行!


    明豔見他幾盡崩潰,忙替他問道:“到底怎麽迴事,你說清楚。”


    胡老儈哎呀一聲一跺腳,“都怪我不好,你不是讓我這幾天守著我師父的嗎,我也不敢離開一步。可師父要我去幫他買糖炒栗子,他說他想這口了。那我隻能從命了,迴來一看師父就嘴唇發青眼見不行了。”


    “那你送醫院了沒有?”明豔急道。


    “當然了,這事我哪裏敢耽擱,現在他在青山醫院。我就趕緊來找老板,醫生說他什麽腦溢,快不行了,您趕緊去看看吧。”


    “好,我們這就去。”明豔擔憂地看著黎桑青,“我去準備車,您這就穿衣服下去。”說罷便急急走了出去。


    黎桑青已經聽明白了,目前埋怨誰都沒有辦法,最重要的是趕緊去青山醫院看看情況。


    青山醫院。


    黎桑青看著醫生的嘴一張一合卻聽不見她的聲音,最後一聲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他們,轉身走了。


    他的身子晃了晃,明豔趕緊扶住他的胳膊,將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老爺,人死不能複生,我們要另想辦法了,我們還有路可走。”


    黎桑青已經恢複了神誌,耳朵裏灌進來胡老儈哭天喊地的聲音,這會兒他真正意識到他的一張最重要的底牌沒有了。


    那就隻剩下——她了。


    “明豔啊,以後的事得靠我們自己了。”


    明豔握緊他的手,“沒事的老爺,我們還有機會,還有機會翻盤。”


    黎桑青顫抖著手覆在她的手上,沒有說話。


    譚冰的葬禮簡簡單單地辦了,全權由胡老儈這個徒弟負責。他生前留下的東西都搬進黎桑青的書房中。


    他還是沒有放棄譚冰這條線,譚冰明明已經答應他不再隱瞞,他不相信人就這麽死了什麽都沒留下。


    原雲柯看出來這幾天黎桑青情緒低落,家裏的氣氛很凝重,黎兆彤最是個會看臉色的,連他都收斂了,別人更不敢造次了。


    原雲柯對此一無所知,反正老頭子也沒有高興的時候,可能是哪個老相好死了吧。


    看他不高興,她是蠻開心的。


    可能她沒控製好表情,被黎兆祥瞄了一眼,這才收斂了幸災樂禍的氣息。


    吃過飯後,明豔主動來她屋子做客,還帶來了一些新奇的西洋女孩兒玩的小玩具。


    “來就來唄還帶什麽東西。”


    得到母親眼神同意後,黎蓁蓁高興地接過東西,和秋穀玩去了。


    “坐,我給你倒杯茶。”


    明豔環顧這個房間,這還是她頭一迴來到這裏。


    房間裏的擺設很簡單,沒有什麽閨房的氣息,簡單來說不像個女人的房間。


    不多一會而,原雲柯端著兩杯茶過來,“還是你給我拿來的茶,你可別介意。”


    “這有什麽可介意的。”明豔笑著接過茶杯,“這幾天老爺心情不好,要是對你發脾氣什麽的,別往心裏去。”


    “我知道,好像是我爸什麽人過世了?”


    “嗯。”明豔的眉頭瞬間鄒了起來,“是譚冰,胡老儈的師父,也是你爸的老友。”


    “哦——”


    這個名字劇情裏沒有提示,想來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


    明豔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神色,見她一臉茫然加無所謂,心底有了計較。


    “你以前見過他的,你忘了?”


    原雲柯當真凝思起來,過了一會兒搖頭,“自從生病,我這腦子裏就亂糟糟一團,能記得你們就不錯了,不想難為自己。怎麽,這個人很重要嗎?”


    “不是,就是你的一長輩。”


    “要我去吊唁嗎?”


    “不用不用,喪事已經辦完了。”


    這人太會順杆爬了。


    原雲柯卻在想:明豔這個人精,多餘的話一定不會說。她越重視,越證明這個譚冰一定有問題。


    譚斌是哪裏冒出來的,他和黎柯瑤是什麽關係,看來要要搞清楚。


    除了這件事,還有一件事應該有結論了。


    原雲柯照例來到了錦嗇酒吧,劉領班對她表示了熱烈的歡迎,並把她領到了後院的別墅。


    秦道清依然在二樓陽台向她招手——主仆都是這麽熱情的人。


    “你讓我查的藥有結果了。”


    他將一份英文的報告遞給她,“這是我一個m國的醫生朋友做的化驗報告,裏麵說的一清二楚。”


    托黎柯瑤的福,原雲柯的英語水平好的一比,報告看的明白。


    拋去專業術語,裏麵檢驗的結果是這藥裏麵有損害人神經的藥物,尤其是腦神經。長期服用會使人嗜睡、多夢、憂慮、、輕生、記憶力減退、掉頭發等作用。


    所幸每粒藥含量不多,要常年累月地累積才會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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