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對岸空房多,燈龕做的也沒對麵多,人氣又少,兩岸隔著河成了鮮明的對比。


    今夜雖然有星子,到底不如燈籠亮堂,出了院子,吳清豐自然而然的牽住林嫦兒的手,“天黑,我牽著你。”


    林嫦兒“嗯”了聲,沒拒絕。


    適才聽了徐家母子的敘述,林嫦兒心裏還極不平靜。


    她是無法想象,她那麽好的大嫂,竟經曆過這麽多的磋磨。


    其實從徐家母子嘴裏吐露的故事線並不完整,但也大差不差。


    大嫂應該是在第二次被徐稻賣掉的時候遇上的大哥。


    顧家雖然家平,但對待兒媳一向禮重,這在原身以及顧二嫂身上也能看出來。


    林嫦兒平生最恨甘蔗男,家暴男,人販子,以及想起來再補充品種。


    徐稻這狗東西,三樣都占了,要不是殺人要填命,她剛剛是真想下狠手的。


    她一路沉默,吳清豐牽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嫦兒,”他道:“我有個想法,你給參詳參詳?”


    林嫦兒下意識“嗯”一聲。


    吳清豐停下腳步,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了幾句,“你覺得成嗎?”


    林嫦兒擰著的眉終於鬆開,“成啊,這可太成了。”把大嫂當物件典當是不是?也讓他嚐嚐任人當玩意兒肆意淩辱踐踏的滋味。


    想到什麽,又道:“這事兒不會有什麽後患吧?”


    吳清豐笑道:“放心,我定會處理幹淨尾巴。”


    林嫦兒點了點頭,“那老虔婆跟剩下那個呢?”


    吳清豐看著她,“你怎麽想?”


    林嫦兒抬頭看了看掛在天邊的月牙兒,“這倆跟厲大母子的情況又有不同,雖然我這裏還缺堆肥工,但我看著那老虔婆就覺得膈應。”


    吳清豐想了想,“那邊送去邊關做苦役。”


    林嫦兒心裏舒坦了,“成。”


    吳清豐彎了彎唇,臉上閃過一絲遲疑,“那個孩子……”


    林嫦兒眉心又擰起來,這事兒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就不知道是不是徐稻太渣,以至於讓她歪屁股居然覺得老財主都比那玩意兒像個人樣。


    但無論如何對大嫂來說,那個孩子都是在提醒她曾經那段不堪的過往。


    若是她,即便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但她依然覺得無法麵對,也不想麵對。


    林嫦兒道:“你何日休沐?”


    吳清豐說:“這迴連同隔壁縣辦成了案子,可以有三日休沐,何時用都成。”


    林嫦兒點了點頭,“明日,你陪我去看一眼那個孩子。”


    吳清豐自無二話,牽著林嫦兒,又走了一段路,就到了橋邊。


    橋那頭火樹銀花,燈火通明,一汪淺水,一座石橋,兩岸儼然如同兩個世界。


    吳清豐也是見慣了繁華景象的,眼下見此情形,心下竟也生出感慨來。


    又對運河改道,趕走海寇之後,兩岸應該旗鼓相當的燈火齊明的景象,生出向往。


    不過,此時此刻,最叫他心安的還是,心上人就在身側。


    腦海裏驀的又閃過,林嫦兒扶著顧二嫂從屏風後出來的一刹,巧笑倩兮,一顰一笑,都仿佛在那一瞬間刻入他的腦海。


    “嫦兒,”吳清豐忽的駐足。


    “嗯,啊……”林嫦兒沒留意,腦袋撞上他的胸膛。


    “小心,”吳清豐順勢扶住她的腰身,旋即抬手,五指撫過她的額頭,“撞疼了沒?”


    林嫦兒搖頭,“怎的突然不走了?”


    吳清豐大掌包著她的腦袋,眸光於暗色裏注視著她的麵龐,半晌,薄唇湊到她耳邊,“今夜,明月清風皆不如你。”


    林嫦兒一怔,兩頰瞬時飛上一抹嫣紅,輕捶一下他的肩膀,“哪學的登徒子語錄?”


    吳清豐也不惱,順勢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此情可鑒,此心可表日月。”


    林嫦兒整個人都僵滯在原地,兩輩子加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跟男性有這般親密的接觸,手指上被他親吻過的地方,燙的厲害,依稀還有奇異的酥麻感襲來。


    林嫦兒的兩頰燒的更紅,唿吸都跟著急促了些。


    好一會兒,她才艱難的找迴自己的聲音,“天地可鑒,也隻是今夜?”


    吳清豐輕笑一聲,抓著她的手貼上臉頰,“願與卿朝朝暮暮,長長久久不分離。”


    林嫦兒抬眼,明明是在暗色裏,卻奇異般看清他眼底的灼熱。


    手上不斷有熱源傳來,燒的她的臉更燙了,連腦子都好似被燒的不再清醒。


    往日裏青鬆般的男子,今夜卻好似攝人心神的精怪,說著樸實動人的情話,攪動她的心房,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林嫦兒望著他的眼,驀的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吳清豐滿心滿眼等著她的迴複,直到薄唇被另一片柔軟擦過,他才猛地睜大眼,“嫦兒!?”


    林嫦兒無事發生般,“允君白手約,君若生兩意,定於君長絕。”


    吳清豐大喜,“我若生出二心,任你處置便是。”


    “那你得記住了,我可沒這般好……唔唔……”唬弄。


    話沒說完,雙唇便被另一片炙熱的唇瓣覆蓋……


    林嫦兒後世的老家,喬遷時要亮三個通宵的燈,這迴無論是房子內部構造,還是喬遷時的習俗,都是照著她的意思來。


    因而,賓客散去後,顧家的院子又燃了一夜的紅燭。


    直到次日晨起時,顧大娘才用青菜葉子碾滅燭火。


    望著幹淨敞亮的新房,顧大娘心裏說不出的憧憬,真好,隻可惜三郎沒福氣。


    雖然喬遷席麵備的充足,但眼下這個時節,饅頭紅果這些原本便好帶的主食不用說,帶點葷腥的更加,便是連素菜,也都吃的幹幹淨淨。


    昨夜鬧的晚,縣城跟府城的賓客都是留宿在村上。


    顧大嫂照舊起了大早,同顧大娘和麵煮粥做了豐盛的早餐。


    城門衛的兄弟們到的時候,滾燙的豆漿正好出鍋,烤的金黃酥脆的醬香餅也冒著熱氣,還有豆漿標配油條,白麵大饅頭,大肉包,炒麵,外加幾碟可口的小菜。


    等打過了招唿,城門衛的兄弟們主打一吃一個不吭聲,隻在百忙中騰出手來,豎個大拇指。


    這般豪邁吃法,連帶陳山長他們幾個讀書人都多吃了一些。


    這邊賓主相宜,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婦人的哭嚎聲,“顧家仗勢欺人打小孩了,鄉親們都來評評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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