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


    蔡嬌嬌擰著眉,天知道她費了多大勁才沒將這話罵出口。


    隻假裝沒聽懂,“舅母,您誤會了,母親跟舅父純就是掛心表哥,讓我出來見識見識世麵。”


    “不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嘛!”


    笑話,她這要是承認自己是奔著表哥來的,那不是上趕著?變相答應給人做妾嗎?


    吳清豐暗自勾了勾唇,覺得蔡嬌嬌倒是沒蠢到家,這樣正好,把事情撇清楚,“母親,來日方長,兒子的事,您莫操心,且好生養病才是。”


    吳夫人卻忽然又重咳起來,這一咳,便咳了許久,那架勢,幾乎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似得。


    吳清豐又是順背,又是喂水,到底也沒叫她徹底平複下來。


    看的蔡嬌嬌心裏直打退堂鼓,這症狀,再加上舅母灰敗的麵色。


    看著當真就像是日薄西山,難怪能說出讓她做妾這樣的話來。


    果然是病的不輕!


    不過蔡嬌嬌不關心這個,她更怕,這個病不會傳染吧?


    要是過到她身上……


    蔡嬌嬌腦海裏頓時浮現她自己臉色灰白的躺在床上長咳不止,最後咳血一命嗚唿的畫麵來。


    驚的她渾身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不行,她雖然愛慕表哥,但也沒想賠上一條命。


    本來她一京城貴女,外嫁就已經是下嫁了。


    雖然母親說表哥前途不可限量。


    可那是表哥安安穩穩升遷迴京的前提下,有吳家蔡家還有鎮北王府暗中扶持運作,表哥將來必然是要入閣的,可若是舅母突然病故……


    眼下表哥還是七品外放小官,雖然也小有政績。


    但丁憂三年,三年後起複一切都得從來……


    那她還圖什麽?


    不行,她覺得這事兒她得跟母親重新考量。


    什麽有情飲水飽,她可不信,她隻信,有錢能使鬼推磨。


    雖然吳家肯定不能餓著他們,可她那些小姐妹,可沒一個是低嫁的。


    她腦子飛速轉著,臉色也跟著變化。


    這一切,都被吳清豐收入眼底。


    他挑了挑眉,又暗自給吳夫人使了個眼色。


    吳夫人會意,幾乎震天的咳嗽總算慢慢平和下來,又無力的朝蔡嬌嬌伸出手,“嬌嬌,嚇著你了吧!都怪舅母這身子不中用,還沒讓你享上福,先要你侍疾。”


    蔡嬌嬌雖然心裏有了新主意,但還沒打算撕破臉,不情不願的伸手過去。


    吳夫人朝她笑了笑,轉眼看向吳清豐,“豐兒,你是一方之長,縣衙不可一日無人,眼下有嬌嬌在,你便放心迴去處理公務吧!”


    “母親!”吳清豐假意推脫。


    吳夫人並不理會,隻滿眼期待的看向蔡嬌嬌。


    蔡嬌嬌:“……”神經病啊,她說侍疾,那是就來刷刷臉的,誰要真的在床前伺候啊!


    隻不等她開口,一旁侍奉的嬤嬤也開口勸道:“少爺,男兒誌在四方,怎可拘泥於後宅,您可別犯糊塗,辜負夫人的一番心意。”


    吳清豐這才麵色為難的起身,朝蔡嬌嬌拜托道:“如此,便拜托表妹了。”


    又朝吳夫人作揖告退。


    禮畢,當真頭也不迴的走了。


    蔡嬌嬌:“……”蔡嬌嬌整個傻眼,不是,她答應了嗎?他就走的這麽瀟灑。


    蔡嬌嬌苦著臉,她可不想真的留下侍疾,正思索著找借口告辭。


    嬤嬤已經上前來,“表小姐,夫人患的是咳疾,大夫說,水不能喝太燙,也不能喝太涼。”


    “飲食不能油膩,也不能過於寡淡。”


    “夜裏若是咳起來,需第一時間準備好溫水,幫夫人順背,萬不能叫喉中痰堵了喉管,否則,得拿竹管吸出來。”


    “湯藥需小火慢熬一個時辰,一日三次,用藥的時辰也甚有講究……”


    嬤嬤上下唇一張一合,絮絮叨叨,喋喋不休,蔡嬌嬌隻聽了幾條,便再聽不進一個字,麵前的嬤嬤,也仿佛變幻成吃人的怪物。


    這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偏偏嬤嬤像是找到了什麽冤大頭一般,絮叨完,便拉著她上手。


    整一個叫她有苦難言。


    吳清豐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他先去找了林嫦兒,將剛剛自己以及母親跟蔡嬌嬌的對話,逐字逐句匯報給她。


    林嫦兒無奈的搖頭,“主意是我出的,若是信不過你,我也不會叫你去施展這美男計。”


    吳清豐臉上滑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心裏又有些酸澀,他不知道自家未婚妻是真大度,還是根本就不在意。


    若說大度吧,這天底下,沒一個女人能在這種事情上大度,除非對方心裏根本沒自己。


    可當真不在意的話,她為何要答應跟自己訂親?又初初為他謀劃?


    她可不是會委屈求全的人,且,這件事上,他才是弱勢方。


    吳清豐想不明白,又不敢問,深怕這話一問出口,好不容易求來的姻緣就這麽吹了。


    她若不在意,那他便多在意她一些。


    隻是心裏雖然這麽想,到底還是有些失落,以至於他走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萎靡。


    但吳清豐自己是沒有發現的,林嫦兒看出來了。


    心說這不對啊,他剛剛來找自己的時候,分明跟打了雞血似得。


    對未來充滿憧憬,就跟自己說了這麽一小會兒話的時間,怎麽就像焉了的向日葵?


    又細細迴想自己剛剛的一言一行,到底也沒找到不妥的地方。


    林嫦兒覺得有些莫名,但看著男人落寞的背影,心裏就詭異的不好受。


    她抓了抓臉頰,還是覺得不能讓他帶著情緒走。


    小跑著追上去,“吳清豐。”


    吳清豐迴頭,原本下壓的唇立馬彎起一個弧度,“怎麽?是忘了交待什麽?”


    林嫦兒擺擺手,原想問他為什麽突然不開心。


    話到嘴邊又覺得太矯情,改口說:“藥一會兒好了六子會送過去,我會看著母親那頭的,你去了縣衙,好好處理公務,不必掛心家裏。”


    吳清豐仔細聽著,好似天下千千萬萬的夫妻,丈夫出門前聆聽妻子的囑咐一般。


    唇角的弧度也跟著揚了揚。


    他看著林嫦兒,忽然的想,他的嫦兒應當不是不在意,她隻是太冷靜,太理智。


    少了年少戀人常有的激動跟悸動,仿佛是很自然的就跳過了那個衝動的階段,直接進入了老夫老妻的平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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