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們一走,蔡嬌嬌的心思立馬活絡起來。


    她來刷臉,那是要在舅母能照拂她的基礎上。


    否則,她費心費力來侍疾圖什麽?


    且,她這個舅母根本看不上她,居然敢叫她做妾。


    他們蔡家是比不上吳家,但在京城也占有一席之地,做妾,虧她敢想。


    如今得知她不久於人世,還有什麽好賣乖討巧的。


    蔡嬌嬌低頭看了眼腳邊的爐子,嘴角一勾,眉一挑。


    下一瞬,一腳踹上去……


    林嫦兒得到消息的時候,蔡嬌嬌已經帶著丫鬟坐馬車走了。


    倒是個狠人,聽說是不小心碰翻了煎藥的路子,腳腕被燙出好大一片水泡。


    當然,林嫦兒自然是沒有親眼所見的。


    顧家最早趕過去的是患有啞疾的顧二嫂,她當時正抱著雨點兒在院子裏溜達。


    聽到蔡嬌嬌的唿救聲趕過去,因著帶著雨點兒,也沒幫上什麽忙。


    且當時蔡嬌嬌隨身的丫鬟已經在身邊伺候。


    顧二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去找醫婆過來,但她實在沒法跟蔡嬌嬌主仆溝通。


    還是小金魚跟顧四郎從外頭練完武迴來,去給請的醫婆。


    但蔡嬌嬌嫌棄鄉下的赤腳大夫還不樂意,堅持自己迴城去找大夫醫治。


    那能怎麽辦?


    顧家這邊沒理由攔,吳夫人更加沒有。


    若是在京城,她還得親自去給她找大夫。


    但現在,吳夫人重病在床,又是初到臨水村不走,她自己的大夫,都是林嫦兒幫忙給找的。


    所以,找大夫是不可能幫她去找大夫的。


    不僅是她,連嬤嬤也走不開。


    所以,隻能讓嬤嬤來安撫了蔡嬌嬌一番,說讓她現在顧家安置下來,等她們帶口信去縣衙,再讓吳清豐請大夫過來給她看傷。


    這可完全違背了蔡嬌嬌的初衷,跟嬤嬤說了一番感謝的話,又說是自己不小心。


    又眼淚汪汪說都怪自己,如今這般受了傷,也沒法在吳夫人跟前提表哥盡孝,如何還能留下來給舅母添麻煩。


    總之哭的期期艾艾的,嬤嬤老江湖了,蔡嬌嬌哭,她也跟著哭。


    開口就是吳夫人舍不得,最後雙方一番你來我往的拉扯,總算是讓吳夫人點頭放人。


    不過蔡嬌嬌最後走的時候,也沒有一絲半點的猶豫就是了。


    林嫦兒聽了嬤嬤這一番表述,隻覺得蔡嬌嬌遠比她認知裏要多點城府。


    不過也就是一點,不太多。


    也可能是,見人下碟。


    之前遇上的是她,所以便是放開了放肆,麵對吳夫人,畢竟有所圖的,自然是要裝一裝。


    吳夫人靠著引枕頭,臉上還有些犯愁,“若是她隻迴驛站休養,不迴京該當如何?”


    “她會迴的。”


    林嫦兒篤定道,笑著將貝母雪梨湯端給她,吳夫人這段時間確實有些咳嗽,但也就是有一點著涼而已。


    那些湯藥,都是掩人耳目的。


    吳夫人用湯匙舀了一勺慢慢喝完,“你如何就能肯定?”


    林嫦兒說:“您之前見過她了,也該大抵有些了解她的性子了。”


    “她千裏迢迢來尋清豐,背後又是清豐他爹跟姑姑,什麽意思明眼人都清楚。”


    “偏生您裝傻,開口就讓她先無名無分的跟著清豐,等正妻進門再抬她為貴妾。蔡家在京城好歹也是有名有姓,又是吳家的姻親。”


    “若非您是清豐的母親,怕是當時,她便要同您鬧起來。她此行原本就是為了道您麵前來混個臉熟,當然也不排除她還有其他的心思,但這些無一例外都落了空。”


    “雖然吧,她是有些小心思,但到底年紀尚淺,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不是她自己能拿的來主意的,所以,她第一時間肯定是想著跟她的母親討個主意。”


    “原本書信往來也不是不行,可您不是病著嗎?要留她侍疾,您覺得她是當真能給您侍疾的人嗎?”


    好處一點沒撈著,白給人使喚。


    依蔡嬌嬌的大小姐脾氣,能忍?


    忍不了一點,她不僅會迴去,還會添油加醋的把吳夫人的病情告訴家裏。


    她母親必然也忍不了,最好的結果,是迴娘家攛掇大哥和離。


    休書是不可能給休書的,畢竟霍家還在呢!吳清豐也已經成年,吳夫人不是身後空無一人!


    甚至,燙傷都可能是真假參半,爐子確實是倒了,藥也撒了,但燙沒燙著腳,可沒人看見。


    林嫦兒沒猜錯,蔡嬌嬌並沒有真的燙傷,她一迴到驛站,便迫不及待收拾行李出發迴京。


    隨侍的丫鬟滿臉的不解,“小姐,您的腳?”


    蔡嬌嬌麻利的甩了甩,“騙騙那老太婆的,到底是舅父的嫡妻,沒撕破臉的必要。”


    丫鬟“哦哦”兩聲,“可您若是迴了京城,那表少爺,若是被鄉下那泥腿子給勾走咋辦?”


    蔡嬌嬌撇嘴,“表哥外放做官,身邊總不能沒人伺候的,左右,他總是要迴京,還能帶上那上不得台麵的女人不成?”


    輕笑一聲,“表哥不傻,不會做出這種自毀前途的事來。再說了,婚姻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要舅父做主我們的婚事,他還能不從?忤逆可是大罪。”


    不過她也不是非要吊死在一顆樹上就是了。


    畢竟,老太婆要是真的那啥,丁憂三年,變數太大,她不想賭,也賭不起。


    但這事兒,是要迴京城之後跟母親商量的,跟個小丫鬟,沒什麽好說的。


    想到這裏,蔡嬌嬌不再多說什麽,隻催促說:“你快些收拾,這破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蔡嬌嬌星夜出發,吳清豐也是漏液迴的臨水村。


    他到的時候,小食堂的炊煙都熄了。


    不過林嫦兒給他留了飯,在灶上溫著。


    吳清豐先去給母親請過安,將蔡嬌嬌已經離開寧海縣的事給說了,才轉頭去找林嫦兒。


    吳清豐如今也不是矯情的主,林嫦兒將飯菜給端出來,他便坐在廚房的小餐桌上吃。


    林嫦兒也在他隔壁的位置坐下,再旁邊,是躺在嬰兒車上的雨點兒。


    今天林北山不在,說是船塢那邊要的材料都齊了,開始趕工造船,白禾也一塊去幫忙了。


    顧二嫂她們去小學堂跟村上的婦人們一起學認字。


    雨點兒便交給林嫦兒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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