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基金會製服的男人站在講台上咳嗽了一聲,看起來似乎是在試話筒,那一雙看似普通的眼睛卻是在不經意間將整個會場都掃了一遍,那看似平淡如水的眼神,讓那些原本如發情的猴子一般不停叫囂著的國家代表們瞬間停下了躁動,讓他們麵色平常,身姿端正的坐迴自己位置上,恢複了原本那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安靜乖巧的如同一大群蹲在一起縮著脖子的鵪鶉。


    “都到齊了吧?”男子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遍了整個會場,他的聲音根本談不上好聽,也沒什麽演講時候所講究的低沉腔調亦或者是什麽牽動人心的魅力,完全就和他的外表一樣普通,氣息散亂的就仿佛是一個完全沒有演講經驗的家夥在試音一般,透過話筒傳出來的聲音甚至讓人感覺聽起來有些費力。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聲音,卻是讓那些各國代表,包括坐在前排的那些華、美、英等國的代表都不自覺的豎起耳朵,端正坐姿的去聽他所說的話。


    “那麽,會議開始吧。”男子扭了扭話筒,將其調整到一個他比較舒適的角度,低下頭,照著手上的稿子毫無起伏的念道:“首先自我介紹下,我叫奧拉夫,這次會議的主持人,首先,很感謝各位百忙之中來參加這一次臨時召開的會議,本次會議的內容主要有以下幾點……”


    男子的聲音很平淡,甚至有些磕磕巴巴的,他仿佛完全不熟悉那篇稿子,毫無感情不說,便是照本宣科的流暢都做不到,那宛如小學生上課讀課文一般的隨意態度,完全就是對在場所有人赤裸裸的蔑視。


    他甚至根本沒有想要對自己的遲到做出解釋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副應付了事的樣子,仿佛趕著念完稿子去吃飯一般,那股根植於態度裏的傲慢毫無疑問的勾動了在現場的所有人的怒火。


    若是過去,他們或許也就隻能忍下來,畢竟基金會勢大,誰也不想做出頭鳥死個不明不白,但現在不同了,原本的雄獅似乎露出了某些頹勢,而各懷鬼胎的豺狼則因為共同的利益聯合在了一起,他們磨厲了爪子,瞪著血紅的眼睛,喘著氣,小心翼翼的尋找著機會,想要從獅子身上撕下一塊肥肉。


    所以,在座位在前排的某個國家代表的眼神示意下,那個最開始引動全場情緒爆發的亞裔男子,義無反顧的履行著自己作為探路石——也就是炮灰的職責,再一次的,氣勢洶洶的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這位……呃,奧拉夫代表?”亞裔男子用著那怪腔怪調的英語,臉上滿是令人厭惡的擠兌神情,話語的尾音更是極度挑釁的微微上揚著,就仿佛電影裏那些令人厭惡的醜角一般,盡職盡責的扮演著吸引自己火力的角色,“我認為,在會議正式開始之前,您難道不是應該先為自己的遲到做一下解釋嗎?說一下您遲到的理由?比如……堵車什麽的?”


    話音一落,整個會場爆發出了一陣壓抑的輕笑,雖然在下一秒便止住了,可很多人的臉上依舊還是忍不住浮起了一絲怪異的笑容——基金會的人堵車?這確實是一個十分有趣的笑話,其笑點在於其本身事情的荒誕不經上。


    “呃……”奧拉夫仿佛視力不太好一般的眯起眼睛,仔細的對著那個亞裔男子看了一會,方才遲疑著道:“這位是……韓國的代表是嗎?您剛剛說什麽?是要我給一個解釋嗎?”


    “要基金會給你個解釋?”


    很奇怪的,男子依舊是那普普通通的語調,說話的語氣甚至帶著一絲羞澀,一絲普通人站在舞台上的不自在感,但當說到“基金會”三個字的時候,韓國代表隻覺得一股如山如淵的無形壓力突然之間籠罩住了他——那是基金會長久以來給各國留下的心理陰影所造成的威壓。


    或許基金會在普通人的世界根本沒人知道,但對於他們這些接觸到超自然界的人來說,那就是極度痛恨卻也極度恐懼的存在,韓國代表此刻甚至都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行為。


    但當他看到前排,那個美帝代表斜視著他時眼裏所流露出的漠然寒光之時,心中權衡了一番,還是開口了——沒辦法,基金會雖然霸道,但他們確實不會在和收容物無關的情況下去傷害普通人,但美帝……他們可沒這麽多講究。


    “是的,我認為您需要給出一個解釋,不隻是給我,是給在場所有的,兩百多個等了您一個多小時的國家代表一個解釋。”韓國代表頂著壓力開口了,然而該說不愧是政客,他內心的掙紮、怯懦絲毫沒有表露在外,侃侃而談的同時,順便還將周圍人一起拖下水,以示他們是一個整體。其他人或許心中不滿,可也確實不會在這個時候和他唱反調,畢竟他們的立場一致。


    奧拉夫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看著那些小心翼翼,眼中卻滿藏著無數心思的政客們,突然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拍桌子,仿佛看到了什麽十分好笑的東西一般。


    “奧拉夫代表,請你放尊重一點!”韓國代表滿臉惱怒的大聲斥責道,用那表麵上的義正言辭來掩飾心裏那突然劃過的惶恐。


    “哈哈哈……抱歉抱歉,實在是忍不住。”奧拉夫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擦眼淚,要不是稍微顧及了一下形象,他幾乎可以笑的坐到地上去,“就仿佛是看到一群螞蟻伸著腿,插著腰,試圖想要去搬倒一台挖掘機一樣,每當我看到這種自不量力的場景我就止不住的想要笑。”


    “你到底什麽意思!”韓國代表怒吼了一聲,或許是奧拉夫此刻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於傲慢,這激怒了其他那些原本在看戲的代表,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站起來,指責奧拉夫,指責基金會。


    “瘋子!”


    “把他趕出去!這是莊嚴的國際會議!”


    “基金會的成員如此的性情,讓我們怎麽能放心的將收容物交給他們保管!”


    “收容物是全人類的瑰寶,不應該讓一個根本不應該存在的組織掌握!它屬於全世界!”


    這一刻,全場沸騰,基金會的威嚴似乎在瞬間失效了,那些各個國家的代表們,臉紅脖子粗的指責著基金會的失德,此刻站在會場中心的奧拉夫,倒是確確實實的有著一種千夫所指的味道。


    “法不責眾,這可真是個好詞。”奧拉夫不知道,他在此刻說出了某euclid級人形收容物在華國某山村說過的台詞。他笑意妍妍,一臉輕鬆的看著那些指責他的代表們,宛如在看著一群小醜,“你們就打著這個主意?想要迴獨立收容權?你們以為收容物是什麽?神話傳說裏的神兵利器嗎?”


    “你們知道在我眼裏你們像什麽嗎?”奧拉夫大聲的說著,甚至沒有借助話筒,那粗豪的嗓門支持著他的話語在這會議室中迴蕩,甚至蓋過了那群代表們的指責聲。此刻的他,普通的外表宛如偽裝一般褪去,臉上滿含著不屑的笑容,右手在自己的腰身比了比,輕蔑道:“你們就像是一群熊孩子。”


    “是的,一群被養在溫室裏,寵壞了的熊孩子,你們充滿著該死的好奇心,因為無知而無畏,見著什麽東西都想摸一摸碰一碰,甚至是去嚐一嚐,根本不管那到底會不會讓你們那脆弱而又可憐的小身板喪命!”


    “基金會是在保護你們!你們懂個屁!”


    這時,一個黑叔叔突然插了嘴,色厲內茬的吼道:“可基金會也並不是萬無一失的!你們也出現過很多失誤和……”


    “閉嘴!等老子說完!”奧拉夫以比對方更加恐怖的嗓子狠狠的吼了迴去,那個黑叔叔瞬間就像是見了老虎的貓咪一般,嗚咽一聲便縮了迴去,“你怎麽不用你那沒進化完全的猩猩腦袋想想,基金會都出了紕漏的事情,換你們來能做的更好?你們憑什麽?土著巫術?還是靠你們那過分發達的嘴皮子肌肉?”


    “基金會知道你們在幹什麽!你們的一舉一動,我們都知道,我們隻是懶得管而已,因為我們並不在乎!我再重申一遍!基金會是在保護而非是剝削你們!隻要你們能證明自己有足夠的收容能力和自製力,基金會自己就會消失,這是基金會成立之初便給過你們的承諾!”


    “一群熊孩子還想玩槍,你們怎麽不上天呢??”奧拉夫一臉氣憤,掃了一圈周圍憋的滿臉通紅卻不敢反駁的各國代表,低下頭接著翻看他的稿子,嘴裏還嘟嘟囔囔的抱怨著,“真見鬼,我剛剛說到哪了?”


    “可有沒有能力,還不都是你們基金會說了算,你們憑什麽?誰賦予你們的權利?這並不民主!”美帝的代表終於忍不住了,站了起來,義正言辭的指責道。


    “你!呃……”奧拉夫眼睛一瞪,正要再吼迴去,突然神情一變,原本憤怒的表情瞬間平靜到幾乎漠然的程度,語氣平板單調如一個機器人一般道:“不好意思,他剛剛死了隊友,情緒有些失控,不好意思。”


    奧拉夫還是那個奧拉夫,但在場所有人都感覺他似乎在那瞬間變了個人一樣,而他接下來所說的話,也確實證實了在場人的猜測。


    “大家好,我是基金會三人議會成員,代號‘c’,接下來,由我接手這一次的會議。”奧拉夫,不,應該說是c,看了看美帝的代表,突然輕笑著道:“你剛剛說……民主?”


    “恩,很好,我喜歡這個詞,民主。”c雖然是微笑著,可不知怎的,美帝代表卻突然感覺全身有些發冷,硬生生的竟是從那輕笑的語調裏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尤其是在“民主”這一個詞上,格外嚴重,“你們要民主,那麽我就給你們民主。”


    “接下來的議題是。。。”c緩緩掃視了一圈會場諸人,頓了頓,用一種極度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是否同意對於西伯利亞的銷毀行動。”


    瞬間,本已經漸漸安靜下來的會場,因為這一個重量級的消息,再一次的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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