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犬鳴村後,張歸元感覺到村莊裏有什麽東西在暗中窺視自己,那種感覺令人毛骨悚然。


    破妄之眼中的犬鳴村,是一座被遺棄的荒村,隨處可見暗黑色的噴濺狀血跡,腐爛生蛆的人體殘骸和四處遊蕩的猙獰惡鬼。


    遠處的森林漆黑一片,樹葉稀疏,林間彌漫著一層薄霧,猶如一層陰霾一樣,使得林中透露出一種陰冷的感覺。


    真實被虛假掩蓋,死亡被幻象替代,恐怖的屍陣被偽裝成了鳥語花香的小山村。


    張歸元沒有多看,收迴了破妄之眼,繼續閉目養神。


    完顏龍和宋義同樣察覺到了詭異,宋義是儒道天才,子不語怪力亂神,進入犬鳴村立刻感覺到了不安,東張西望,尋找不安的源頭。


    完顏龍符道大成,專業對口,已經開始用引鬼符嚐試召喚厲鬼了。


    宋義不著痕跡地打斷了他的引鬼儀式,完顏龍嘿嘿一笑,也不說話,雙手插在兜裏,手裏捏著符籙。


    其餘五十名虎賁軍士各自察覺到了異樣,發現了村子裏種種不合理現象,各自施展手段探查。


    眾人的異樣被那名車夫看在眼中,褐黃色的眼眸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道路的盡頭出現一座簡樸的園林,樸素簡潔,殘破的石碑,苔痕的階梯,無不表明這座園林的古老。


    當然,這隻是表象,即使隔著車廂,張歸元也能聞到園林裏驅之不散的血腥味道。


    看來這就是犬鳴村恐怖詭異的源頭。


    邪馬台王卑彌太郎,王女卑彌唿和王室眾人都在園林外等候。


    張歸元走出車廂後,卑彌家族眾人一起跪倒,拜見上國漢使。


    張歸元大手一揮,宴會正式開始。


    等主家進入園林之中後,躬身垂首的馬車夫挺直了腰板,眼眸中射出詭異恐怖的光芒。


    他大踏步走入了偏殿之中,用瓦用的黏土捏成了一個和張歸元一模一樣的陶土娃娃。


    他便是倭國四大人偶師家族之一,博多家族的家主博多一雄,擅長用人偶術法害人,此次受到卑彌太郎的邀請,前來對付張歸元。


    他手中的人偶便是大名鼎鼎的博多人偶,也叫詛咒人偶。


    博多一雄有過目不忘之能,此次假冒車夫,就是為了能多觀察張歸元,捏出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偶。


    其餘的人偶師們有各種的目標,捏出了五六十個博多人偶,這些人偶擁有完顏龍等虎賁軍士相同的相貌。


    宴會之上,張歸元居於主座,卑彌家族的王室成員在側座相陪。


    卑彌太郎為了打消張歸元的疑慮,將國書高舉過頭,獻給張歸元。


    這代表著卑彌家族在法理上向張歸元全麵投降,此書便是最早的日本投降書。


    “尊敬的漢使大人,卑彌家族襲擊漢使一事,實是誤會。”


    “我們卑彌家族,向來對上國非常尊重和敬畏,倭人百國之中,隻有我們堅持去雒陽朝貢。”


    “希望漢使大人能不計前嫌,饒恕卑彌家族的無知。”


    說著,卑彌太郎目視女兒,王女卑彌唿一陣小碎步來到張歸元身邊,手捧著木盤,獻上了一份禮單。


    張歸元心中好笑,卑彌家族若是傳承到後世,一定能進軍影視界,成為演員世家。


    這個家族每個人都是戲精,心中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偏偏臉上恭敬無比,甚至特意寫了一份禮單,作為受傷漢軍的賠償。


    既然你們喜歡演戲,我就陪你們飆戲,看看誰先演不下去。


    他故作蠻橫,將卑彌唿想象成蘇月白,臉上出現了色眯眯的表情,一把抓住卑彌唿的手腕,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


    “好好好,賠禮的事情好說,小美人兒,來陪我喝酒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一個人質再說。關二爺單刀赴會,也是抓住了魯肅。


    卑彌唿滿麵通紅,猛然用手掌捂住了臉,想要不著痕跡地掙脫,卻發現張歸元的手如鐵箍一般。


    她很快冷靜了下來,忙靠到張歸元身邊,替他斟酒夾菜。


    她湊過臉來,幾乎碰到張歸元的肩頭,表情一本正經,眼睛閃閃發光,臉上帶著膩人的假笑。


    嗯,能屈能伸,是個人物。


    張歸元喝著花酒,心中暗暗點評卑彌家族的眾人,偌大個卑彌家族,也就是這位王女卑彌唿算個人物。


    卑彌家族的眾人對著張歸元怒目而視,王女是何等尊貴的人物,竟然如藝妓一般陪酒。


    卑彌太郎心中焦急,女兒卑彌唿在張歸元身邊,這可如何動手,逼迫張歸元就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會眨眼間進行了兩個小時。


    張歸元有些吃撐了,沒被福島核廢水汙染的海鮮果然有獨到之處。


    張歸元左手一直死死抓住卑彌唿的手腕,不讓她逃走,將這個人質控製在自己手裏。


    卑彌唿認命一樣跪坐在張歸元身邊,彎著腰替張歸元斟酒夾菜,累得氣喘籲籲,隻盼張歸元酒醉後放鬆警惕,自己能趁機離開。


    偏偏張歸元千杯不醉,攝入體內的酒精都被他用靈力蒸發,散到空氣之中。


    反倒是王女卑彌唿,唿吸間吸入了空氣中的酒精,滿臉酡紅,氣喘籲籲,香汗淋漓,眼神飄忽不定,一副醉酒的模樣。


    張歸元滿臉戲謔地看著卑彌太郎,卑彌太郎被他看得滿頭大汗,汗流浹背,轉頭望去,見人偶師博多一雄在廊間怒目而視。


    那眼神仿佛在說:“怎麽吃起來沒完了?你就那麽饞嗎?生魚片能吃兩個小時嗎?再不動手我可走了。”


    卑彌太郎決定不再顧忌女兒的死活,直接動手,他猛地站起身,高聲道:


    “漢使大人,倭人百國之中有一個狗奴國,國王卑彌弓唿是卑彌家族的叛徒,他和陰陽師狗古智卑狗勾結,時刻想要我的命。”


    “求漢使大人可憐,發上國之兵誅滅狗奴國。”


    來了,終於來了。


    張歸元擺手道:“大漢對於倭人百國的態度向來是不問對錯,不辨是非。”


    “倭人的事要交給倭人自己處理,我們大漢是不會拉偏架的。”


    卑彌太郎目光中兇光閃爍,像一條即將瘋狂咬人的野狗,厲聲道:


    “漢使大人,這可由不得你。”


    他將手中的酒杯摔到地上,埋伏了兩個小時,蹲得腰酸腿麻的刀斧手魚貫而入,將北海眾人團團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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