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之前他們幾人就迴到家裏了,老黃帶著林麝去對麵的林場派出所自首去了。慕雪則是帶著家裏保姆和安保,已經把野豬屠宰處理好了,中午大家就吃殺豬菜。葉青嬋這是第一次吃農村的殺豬菜,很是好奇。


    下午老黃迴來了,不但帶著之前那隻林麝,還帶迴來兩麻袋的野味。打開後裏麵竟然有兩隻麂子,一隻林麝,還有好幾隻野雞。


    “我去自首了,人家也拍照取證,還做了筆錄。我們是有獵槍證的,算是誤殺,按定格處罰,罰了一萬塊錢。這幾隻是這兩天他們巡邏時查收的,都是些非法獵殺所得。人也拘留了,罰款?都是些混不吝,想趁過年獵殺幾隻獵物賣個好價錢,還被他們逮住了,要命一條要錢沒有。老張哥幾個也來火了,不交罰款就在號子裏過年。


    嘿嘿,這些罪證他們也錄像拍照取證過了,要麽就上繳。這玩意兒,這個時候上繳了上級領導也是這麽個處理,他們還沒個好處。就幹脆托我賣給學校裏做實驗用,學校現在都放假了,實驗個啥呢?就是想換兩個錢,他們也好發獎金過年唄。我就花了一萬二買了下來!”老黃說完還拿出一個收據給曲江看。


    屈江接過收據看了一眼直接遞給慕雪,“你給報銷吧,另外老黃罰款的一萬塊錢,也給報了吧!”


    下午幾個人把野鹿簡單的做了處理,掛進排酸櫃裏。屈江帶人在廚房裏把熟成櫃也清理了一番,給底下放上了鹽磚。下午慕雪則是帶人把多餘的野豬肉做成了熏肉掛了起來。


    關中地區是沒有做熏肉傳統的,她也是嫁進山裏後原來跟著爺爺學會做熏肉。如今帶人做起來,倒也是輕車熟路。


    整個過程中,幾個孩子和清嬋都在一起幫忙,家裏的安保人員滿編製有三十六名,加上正副隊長以及指導員,共三十九人。大部分的家屬都在山下屈鎮上建的居民區裏,他們隻要做好排班就行。個別沒把家屬接過來的,也會錯峰請假迴去,屈江給每人發了一百萬的紅包作為過年費。正副隊長和指導員則是三百萬的紅包。


    第二天是臘月二十四了,屈江帶著慕雪和清嬋以及五個孩子,坐著專機去了一趟京城提前拜年。當天夜裏他們又坐專機趕了迴來,葉青嬋很是激動和高興,在臥室裏收拾著自己帶迴來的各種禮物,和衣服包包之類。


    屈忠清,趙小娜見了她都乖乖的稱唿一聲阿姨!就連忠實和忠武,以及忠誠,忠直,也喊她一聲六姨,哈哈~~~忠武和忠誠可是大她好多歲,她從小叫人家大哥哩,忠誠和忠直則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哈哈哈哈哈~~~


    當時忠清聲音很小的叫了她一聲阿姨好,她故意假裝沒聽見,氣的忠清大喊:“小知了,你別太過分哦!”想起來都好笑。


    屈江迴來後一直站在院子裏,看著月亮久久的思索著。慕雪把孩子安頓好,端著一杯茶出來遞給丈夫。


    屈江接過杯子,問道:“如果是真的,你覺得讓誰去打前站比較好呢?”


    慕雪小聲的說:“如果是真的,我去最合適。但是,這個是不是得再看看,如果真的能吸引到大量外資,我們再出手是不是更可靠點!這裏麵折騰好幾次了,多少人都折在這裏了,我心裏咋沒譜呢?萬一又像之前幾次一樣,咋辦?”


    屈江喝了一口茶水,端著茶杯走進東院裏的娛樂室,那裏有一把古琴。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坐在古琴前麵。慕雪跟著走了進來,她則是坐在隔壁一個古箏旁邊。


    “想彈那個曲子了,我陪你一起。好久沒有和你合奏一曲了,難得你今天有了興頭啊!”慕雪一邊說話一邊調著弦問道。


    “嗯~~~半夜歸來話將來,就陪我彈一首《歸來》吧!去把毅兒叫過來,他會吹笛子,陪我們一起!”屈江說罷又起身,在酒櫃裏拿出一瓶黃精酒,扒開酒塞,給自己倒了半杯酒。


    很快家裏大小人兒都來了,兩個小寶也在阿姨推車裏推了過來。葉青嬋過來的時候,就見忠毅拿著一隻橫笛正在貼膜,忠茹站慕雪身後拿著一個小鈴鐺搖晃著找節奏,放下後又拿起一對木梆子敲了一下。忠謹則是拿著一個洞簫,站在屈江身後,屈江和慕雪坐在琴箏麵前,葉青嬋看到這架勢,吆喝,這是要搞全家音樂會嗎?


    屈江看大家都調好音符,說道:“大半夜的,我是看著天上的一塊殘月來了興致,正好我們家這會兒是探親歸來,你們三就陪為父和你娘共湊一首歸來吧!清嬋你和兩個小寶就作為觀眾品鑒一下哈!”


    好家夥,一家五口,琴錚合奏,笛簫共鳴,加上清脆的梆子和很有穿透力的銅鈴聲,或者清脆的木魚聲敲響。各種樂器銜接絲滑,時而獨奏,時而合鳴,間或竹笛長梢,時而洞簫低沉綿遠,葉青嬋徹底給震撼住了,這一刻,她感覺到這家子人簡直是神仙家庭似的。


    一首《歸來》聽得人如癡如狂,演奏者則是陶醉其中。兩個小寶也睜大雙眼,跟著音樂歡快的搖著雙手,嘴裏還咦咦啊啊的叫著。一曲罷了,屈江看著全家人都在,趁著興頭說:“再來一首玉蟬子祖師的《道情》,孩她媽,這個你來司鼓!你們三個各司其器,合唱的時候跟著我一起和音啊!”


    說吧他給慕雪點點頭,慕雪司鼓先敲了起來,忠茹則是按著旋律敲著木魚,接著忠毅吹了一聲笛子。然後屈江彈起古琴,並跟著演唱:


    白雲黃鶴道人家,一琴一劍一杯茶。


    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染紅塵桃李花。


    常世人間笑哈哈,周遊四海你為啥?


    苦中受盡修正道,不染人間桃李花。


    常世人間笑哈哈,爭名奪利你為啥?


    不如迴頭悟大道,無憂無慮神仙家。


    清靜無為是吾家,不然凡塵道根紮,


    訪求名師修正道,蟠桃會上赴龍華。


    橎桃會上赴龍華~~~


    呃~~~呃~~~~~嗨~~~嗨~~~~


    一曲唱罷,葉青嬋高興而鼓掌,屈江走到慕雪跟前,從她手裏接過鼓槌,一手從忠茹手裏拿過銅鈴,一邊敲著一邊思考著,然後跟著曲子繼續唱道:


    自幼拜師上山門,五更下床誦經文。


    山醫命相卜全教,煉體煉心煉火候。


    聖人傳藥不傳火,從來火候少人知。


    司外揣內明左右,三要五賊?天和。


    煉精化氣形神定,斬斷舍離驅邪氣。


    陰陽冷熱化空有,前山高隱後風流。


    悟道神思緒八維,爰有奇器萬象生。


    靜心雲中抉微居,惟德自有拂塵鄰。


    哎嘿~~~哎嘿~~~呃~~~嘿~~~


    當屈江還在哎嘿的時候,忠毅快速的從抽屜裏拿出筆和紙,把父親剛才誦念的道情詞,全部快速的記錄下來。等屈江終於安靜來下,他才問道:“老爸,剛才這個道情肯定是您即興做出來的,你看我記得都對不對,你給他取個名字唄?”


    屈江興頭正高興,接過兒子寫的詞一看,哈哈大笑一聲:“就叫清風安達!”


    忠毅刷刷的寫下來四個字,又問道:“清風安達是咱家門上的橫批,為啥不叫八維歌呢?這個詞曲裏明明暗含著您的八維治療法的八要素!”


    “哈哈,兔崽子,就你聰明。就叫清風安達吧!或者清風歌,為父看看你剛才記下來的詞,我就是順口胡謅的,你小子還給我記了下來!哈哈…”屈江說吧仔細的看兒子記下來的歌詞,慕雪和清嬋也湊了過去,他們剛才隻是聽丈夫興頭上唱歌,到忘了這是他現場即興原創的詞,經兒子這麽一說,也來了興趣。


    結果是越看越嚴肅起來,這首詞不但含有丈夫發明的八維治療法,也是對他自己的寫照啊!前山高隱後風流,爰有奇器萬象生。難道不是嗎?最終將是,靜心雲中抉微居,惟德自有拂塵鄰。


    慕雪是一路上陪著丈夫走過來的,她非常能明白詞裏暗含之意。看來丈夫已有退意,不過,好像,這倒也符合道家之人的規律。


    葉青嬋拿著這首詞仔細的看著,她好奇的問道:“三要五賊是什麽啊?”


    屈忠茹笑著的給她解釋道:“三要麽,內要就是精氣神,外要眼耳口!眼為神之門,耳為精之門,口為氣之門。五賊呢,簡單的說就是五行。或者說是五蘊,眼耳鼻舌意。也是喜怒哀樂欲!”


    她簡單明了的解釋,聽得清嬋驚詫不已。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竟然輕而易舉的給她解釋出三要五賊的意思,看意思那兩個小子也明白意思嘍!乖乖,自己到底是嫁進了什麽樣的一個家裏啊?


    忠毅看父親興勁兒還在,給他又倒了一杯酒 ,端敬給父親:“爸,您喝口酒清一下嗓子,那啥,您趁著今個兒高興,把這首詞給我們用毛筆寫下來,好不好?”


    屈江接過兒子的酒杯,一口而飲,“我兒,給為父磨墨!”


    這次忠謹搶著給父親在書案上鋪了四尺的一張宣紙,忠茹趕緊給父親把墨盒打開,給硯台裏倒了一點水,拿起墨錠研了起來。


    看著兒女們很狗腿子的樣子,慕雪很是慈祥的微笑著。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場景啊!


    屈江看著兒女們忙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而飲,用手擦了一下嘴角。走到案前提起筆,沾墨潤筆,略加深思然後起舞揮毫。幾乎是一氣嗬成的行草,大氣恣意,好一副風流瀟灑的俊郎兒!


    慕雪拿著衛生紙在濃墨的地方輕輕的沾去,等屈江簽字後,忠毅又快速的從書架上取過來印泥打開蓋子放在桌子上。屈江從自己口袋拿出鑰匙打開抽屜,取出自己的印章,很是瀟灑的蓋了兩名章,分別是屈誠真和拂塵子。他的引章是兩款,分別是清風和安達。一個蓋在詞的最前麵旁邊,一個蓋在中間。


    蓋完後,屈江把印章往案子上一放,“毅兒,嘿嘿,你個兔崽子,是不是打算以後存起來,留給你的子孫們啊?”


    忠茹一聽父親這麽說,馬上抱住父親的胳膊撒嬌的搖著:“爸爸,我也要,我也要以後給我兒孫傳下來去!”


    屈江看著他稚嫩的臉龐,哈哈大笑起來:“你才多大啊?誒~~~為父再寫一副楷書給你,寫一副隸書給忠謹我兒!”屈忠謹高興的點點頭。


    屈忠茹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說:“爸爸,你給我寫一幅篆書吧!我師父都說你的篆書是一絕!”


    這個馬屁拍的屈江很受用:“嗯,你師父還是很有眼光的哦,好,為父就給你寫一副篆書!”


    等兩幅字寫完後,全家人把三幅字擺在一起,比較觀看。各有各的風味,行草風流不拘泥,隸書規整有章法,篆書拙樸有古義!


    看著三幅字,清嬋很是感慨,屈家這三個小子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這個很重要。哎~~~各有溝壑啊!


    慕雪則是一副難以掩飾的幸福模樣,她和屈江懷裏各抱著一個兒子,一起觀看著書法。慕雪還逗著根本不懂事的兒子問道:“你看爸爸寫的字漂亮不漂亮?是給你大哥的字好看呢?還是給你二哥的字好看呢?還是給你姐的字好看呢?”


    這一夜折騰的太晚,慕雪要哄兩個小兒子睡覺,讓屈江去清嬋的屋子裏休息。在床上清嬋依偎在屈江的懷裏委屈的說道:“大叔,今晚上看著你和慕雪姐姐夫唱婦和,琴箏和鳴,父慈子孝的場麵。我感覺自己是個外人!而且,而且我的學問知識還不如小忠茹呢,嗚嗚嗚~~~”


    屈江拍著她的後背,笑著說:“你呀,當局者迷,他們三個從小被我送入道門跟著師父學習,當然了解懂得道家這些基礎學問了。如果講生物基因來,你看是你懂還是他們懂呢?你和小孩子鬧什麽氣呢!


    哎~~~今年是一七年了,馬上要到一八年了,我和慕雪談戀愛就是九七年,這一下就二十年過去了,這些年裏她給我生了五個孩子孩子,已經陪我走過二十個年頭了!”說到這裏屈江不吭聲了,腦海中都是他和慕雪二十年來的點點滴滴。


    老二和老三出生的時候,他在部隊裏出任務,沒能在身邊陪護。爺爺去世的時候他也出任務,都是慕雪一個人張羅著送走了爺爺。這些年來慕雪一直為八福成,為華夏福記忙碌著,她是一心一意的撲在這個家上。


    仿佛兩個人有心靈感應似的,慕雪此時看著熟睡的兩個兒子,想著晚上三個子女的表現,以及三個子女與她和江哥合奏時候的憾慨淋漓,最後子女們讓江哥給他們寫字時候的快樂。她覺得自己一切的付出和勞累都值了!腦海中還是晚上一家人的場景,微笑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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