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聽到了陳誠的話,烏煙獸奮起餘力,速度更快,很快衝出黑水區域,剛一踏足幹燥的地麵,烏煙獸猛然悲鳴一聲,前蹄失足,把陳誠甩飛出去。


    陳誠勉強從踉蹌中站穩身形,見烏煙獸側躺在地上,四蹄已經完全斷絕。蜷縮著腿劇烈地喘著氣,有些悲涼看著陳誠。


    陳誠撫摸了一下它的麵門和獨角,烏煙獸向細犬一樣輕聲鳴叫著,用鼻子輕觸著他的手掌。好像要跟他告別的樣子。


    輕笑兩聲,陳誠扇了它兩巴掌,快速取出傷藥給它包紮起來,又給它塞了幾顆傷藥,小心地從星辰界取出莊園畫軸,將烏煙獸裹住。


    烏煙獸眼睛一亮,奮力鑽進了畫軸。


    陳誠微微鬆了口氣,舉頭望天,見天上灰蒙蒙地一片,不見日光。


    隨後他將畫軸塞到懷裏,開始仔細辨認起方位來。


    正在這時,無數藍甲士兵突然從薄霧中衝了出來。


    陳誠絲毫沒有退讓,迎麵衝過去,高高躍起,將兩米多長的大刀舉過頭頂,刀罡狂湧,如同雷火之鞭向人群裏劈去。


    但是平日裏十分協調熟悉的動作,在這時卻有些變形,好像身處在海水中一樣,隻覺地身周有一股無形的阻力,不僅限製著他的動作,還將他的刀罡壓縮了近一倍。


    陳誠卻沒有心思顧忌那麽多,眼前最少有幾千敵兵,由不得他不盡全力出手。


    雷火之鞭劈到敵兵人群裏,直接清出一道五六丈長的通道,陳誠直接如同奔馬一般衝了進去。


    一時間,充斥在他耳邊的隻有震天的廝殺聲和慘叫聲。


    等他將敵陣鑿穿,渾身衣物已經淩亂無比,在亂軍之中,他已經不去抵擋,隻一味的攻擊,從敵陣中殺出來,他身上挨了無數刀槍。


    他身體強悍,凡間兵器自然無法傷害到他,但是身上的衣物卻不能幸免,已經被割成一條條掛在身上,他本人也有些氣喘籲籲,渾身都是紅白相間的刀痕槍印。


    陳誠不等身後士兵再次合圍,急忙拖刀狂奔,此時,陳誠已經有些後悔將大刀弄得這樣長了,步戰的時候,實在是很不順手。


    被他甩在身後的士兵麵麵相覷,終究沒有追下去,剛剛陳誠一人最少殺了幾百人,他們心裏都有些膽怯。


    正在陳誠鬆了口氣時,突然眼前黑影一閃,陳誠反應不及,被一頭三米多高的巨牛撞在身上,跌飛出五六米的距離。


    陳誠隻覺得五髒移位,氣血翻騰,眼冒金星,恍惚中以為自己被火車頭撞中。


    他甩了甩腦袋,吐了一口血沫,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見一頭巨牛,正四腳朝天地倒在他對麵的地上,‘哞,哞’慘叫,巨牛身下還壓著一員使錘大將。


    那員敵將手中的大錘已經掉落在旁,他自己也被巨牛壓得口吐鮮血而亡。


    陳誠見那頭黑牛長有四支犄角,金光閃閃,知道不是普通物種,恐怕是什麽奇獸,怕它再次起來作亂,連忙趕上前去,一刀將它了結,然後才繼續前行。


    隨後,陳誠又接連遇到幾員敵將截殺,均被他一一斬殺,還趁機奪了一匹極為神俊的青鬃馬。


    有了馬匹代步,陳誠行動更加快速,片刻就已經看到韓鐵三眾人。


    此時,韓鐵三等人已經完全被死死地圍在敵軍之中,黑雲寨的本部人馬也隻剩下四五百人,已經衝不起來了。


    黑色大旗被他們團團圍在中間,帶著還剩下一千多人的浙軍背靠著背,拚死抵抗。


    他們已經有了死在此地的覺悟,照這樣下去,不需要兩刻鍾,他們就會被敵人盡皆斬殺。


    韓鐵三手提著渾鐵寶鞭,不時砸死一個衝上來的敵兵,胸口的傷勢讓他覺得雙膀發麻,半邊身子發涼。


    看著源源不斷圍上來的敵兵,他漸漸泛起了有心無力的感覺。


    也許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吧,想想身後事,有大哥在,妻子不用擔心,唯一的遺憾是還沒有留下一個後人,要是將來能過繼一個大哥的兒子就好了。


    想到這裏,他有些啞然失笑,都快要死了,還想這麽多。


    正在這時,他身邊的一個嘍囉突然喊道:“大當家來了,大當家來了。”


    韓鐵三猛然打了個激靈,忙抬頭遠眺,隻見西北的敵軍一陣大亂,一匹青鬃馬馱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極快地向這邊殺來。


    韓鐵三隻覺得心裏有一股極其熱烈的東西湧上來,奮力嘶吼道:“大哥來營救咱們了!大哥來營救咱們了!都給我殺啊!”


    他這一嗓子,讓所有的人都打了個激靈,尤其是黑雲寨的人,頓時從本能廝殺的混沌狀態清醒過來,仿佛渾身重新注滿了力氣,如獅虎一般振作起來,一時間,竟將敵軍殺得後退連連。


    陳誠氣喘籲籲地殺透重圍,看著尚在抵抗的眾人,心中一陣欣喜,催動青鬃馬跑到韓鐵三身邊,一把將他拎上馬匹,放在自己身後。


    韓鐵三有些激動,哽咽道:“大哥......”


    陳誠忙止住他,道:“有話迴去說。”


    隨後,迴身對士卒們喊道:“都跟我衝出去。”


    說著,一擺手中大刀,催馬向前。


    為了保存體力,陳誠已經不再用刀罡破敵,但是他的大刀掄動之下,仍舊沒有人是他一合之敵。


    無論是士兵還是將官,都是磕著就死,碰著就亡。


    一時間,敵軍如同被攪蕩的死水,迅速沸騰開來。


    浙軍終於能夠重新運動起來,在敵群中破開一條血路,拚命向外奔殺。


    正在此時,突然敵方帥台的鍾鼓又響,敵軍頓時撤退的無影無蹤,茫茫的煙霧合攏,將陳誠等人困在原地。


    陳誠見陣法方位急速變換,麵色有些難看,罵了一聲,撥動青鬃馬喝道:“快跟我跑。”


    說著,一馬當先,如喪家之犬,向南麵疾跑,身後的士兵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也不敢停留,急忙跟上。


    片刻之後,落在後麵的幾人,就被正在空中彌散的綠霧籠罩,短短兩息之間,就倒地死去了。


    陳誠在前麵邊跑邊辨認方位,一刻鍾之後,終於跑出原位,逃脫綠霧籠罩,進入了生門吉位。


    停住戰馬,迴頭一看,見士兵隻少了二三百人,不禁鬆了口氣。


    這次多虧他反應較快,跑的較早,不然這些士兵恐怕沒有人能夠跑得出來。


    此時,浙軍觀戰台上,王豐年、玄蟾仙子等人都在上麵觀看。


    玄蟾仙子見陳誠等人逃脫綠霧,不由道:“陳將軍等人已經進入了敵陣核心區域,若行動得當,說不定能破掉敵陣。”


    玉蟾仙子道:“真的嗎?二師姐,你可以用鼓號給他們傳遞信號吧。”


    天風道人則嘖嘖稱奇道:“沒想到陳道友竟真的懂得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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