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


    所幸今晚的月亮很光,沒有烏雲,月色灑下剛好照在了教室裏麵,不需要燈光也能看到裏麵的擺設。


    岑暮久扶著惠姐往隔壁的教室走去,這時,那名男生注意到惠姐挺起來的肚子。


    “肚子?”


    “怎麽了,不就是肚子大了點,有必要這麽驚訝嗎?還是說你因為它就嫌棄我了?”


    “不,我沒別的意思。”


    男生別開臉,不再去看惠姐的肚子,可他的這個舉動在惠姐的眼裏來看,卻曲解成是對她的不屑。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哼,在你心裏肯定是覺得孕婦是個累贅吧。”


    男生沒有說話,隻是迴頭就往之前的教室走去,是不打算迴答惠姐的話吧,而他這樣的態度反而令惠姐更加生氣,‘嘖’了一聲就開始抱怨男生的態度。


    這一切岑暮久都有聽到,隻是她不敢作聲,她知道惠姐會對那名男生充滿惡意是來源於她的遭遇,她的曆程讓她不相信任何人。


    知道這一點,岑暮久就更不好說什麽,也擔心自己好心勸說的話會令惠姐更加激動,那就糟糕了。


    “別這樣說自己,至少我沒有覺得惠姐是個累贅,恩……我們就坐那邊吧。”


    走進隔壁的教室後,借著月色的光芒,岑暮久扶著惠姐走到最近的角落邊坐下,然後走到窗邊想把窗簾拉上。


    當她來到窗邊手執著窗簾的一角時,她才發現這邊的窗戶能看到城市的一角,整個城市被夜幕籠罩著,一點燈光都沒有,曾經的繁華已經隕落。


    岑暮久感到惆悵,在她的記憶裏還保留有都市喧鬧的畫麵,沒想到醒來後世界就變成這樣,對她來說就像是昨天的事,可對於惠姐他們來說,那已經過去十年了。


    注意到岑暮久呆站在原地看著窗戶外麵的景色,惠姐便調戲一下她。


    “小姑娘站在那裏做什麽,該不會是掛念著那兩位小騎士吧。”


    “惠姐別再開我玩笑了。”


    說完,在惠姐爽朗的笑聲裏,岑暮久把教室裏的所有窗簾拉上,教室頓時暗了下來,岑暮久說了一句我去把東西拿過來後,就往教室外麵走。


    結果才剛來到門口,就差點撞到了同樣是走進來的男生,連忙停下了腳步,往旁邊側了一個身子想讓對方先進來時,剛好看到了他手上拿著幾樣東西。


    一眼就發現那是自己的背包,還有惠姐的鬥篷等物品,而自己的背包裏麵鼓鼓的,應該是塞了不少的東西。


    注意到岑暮久的視線放在自己的手上,男生就把手上的物品遞給她。


    “你的?”


    “嗯,謝謝你幫我們把東西帶過來。”


    “看看有沒有漏的。”


    “好。”


    岑暮久從男生的手裏接過所有的東西,把兩件鬥篷掛在自己的手上,就拉開包的拉鏈檢查裏麵的東西,背包裏麵除了放有八包應急食品外,還有水壺、手電筒和一希留下來的生火工具。


    “怎麽了,是漏了什麽嗎?”


    察覺到岑暮久的表情欲言又止,猜測是還有什麽東西沒帶過來,男生說了一句後,轉身就想迴去找,岑暮久看到就把他拉住,說自己去就行了。


    自己的東西還要別人幫忙拿,這怎麽好意思呢。


    男生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就讓岑暮久先走出教室,等岑暮久從之前的教室裏找到瞿巽漣留下的鍋後,再迴到隔壁的教室時,就看到男生在搬動教室裏麵的桌椅,看樣子是想學剛才的房間那樣,用桌椅擋住門窗。


    岑暮久放下手上的物品,跟男生兩人合力把桌椅擺好,等一切都整理完畢後,岑暮久拍拍手,迴到惠姐的身邊坐下。


    在一旁的惠姐已經等待很久了,她早就想對那名男生問些問題,當看到他們已經把一切都弄好後,本想迫不及待地問男生的名字和他的真實目的時,結果岑暮久卻在這時問了個問題。


    “我們躲在這裏,一希他們迴來時會不會找不到我們?”


    “這還要擔心嗎,他們也不傻,看到那邊的教室是空的,這邊又拉上了窗簾,肯定會知道我們躲在這裏。”


    “那也是。”


    “怎麽啦,是不是又……”


    “行了,我知道惠姐想說什麽,就放過我吧,不要再說那個話題了。”


    “行行行,就知道你這個年紀會厭煩大人的話。”


    惠姐的臉上擺出了被拋棄的表情,可她的心裏卻是想著,小姑娘還是太天真了,你怎麽確定對方會迴來接我們迴去呢?


    一段沉默,岑暮久以為自己剛才的話真的令惠姐傷心了,想說點什麽打破這片安靜的時候,就看到惠姐抬起頭,在黑暗裏四周環視一下後,確認了男生所在的位置後向他喊道。


    “喂。”


    沒人迴應,惠姐又喊了一次。


    “喂,叫你了,沒聽到我的話嗎?”


    又是一片安靜,忍著身上就快要爆發出來的怒火,惠姐正想說這人是不是聾的時候,黑暗裏才傳來了一句話。


    “……是叫我嗎?”


    “廢話!不是叫你難道是叫我自己嗎?”


    這次惠姐終於是忍不住了,從語氣上能聽出她的怒火在燃燒著,相反那名男生沒再說話,似乎是等待惠姐叫他是想做什麽。


    可岑暮久卻有不同的想法,此時的她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她感覺那名男生在看著她,似乎是在說,除了他不是還有別的人在嗎,怎麽就對他發脾氣了?


    “你叫什麽名字。”


    惠姐說著,以防那名男生不知道是在問他,就又在後麵補充了一句‘我問的就是你’。


    也是等待了一段時間,男生才說道。


    “……鶇。”


    “冬?是冬天的冬嗎?”


    有了之前惠姐名字的事例,這一次岑暮久先問清楚對方的名字是哪個字,不然又喊錯了就丟人了。


    “東鳥的鶇。”


    “嗯?”


    岑暮久沒聽明白,一旁的惠姐倒是明白了,拉著岑暮久的衣服跟她解釋。


    “就是左邊一個東方的東字右邊一個小鳥的鳥字。”


    “哦,那我明白了,平常很少寫這個字,才會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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