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涼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隻有用力抓緊那雙修長消瘦的手。


    盡力壓下情緒,“今天天氣不錯,起來陪我吃碗麵吧。”


    “好,我緩緩,我緩緩就起。”


    他說。


    北雨石再也待不下去,他和幾個影悄悄出了門。


    直到唿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他才覺得自己能喘過氣來。


    屋裏沒人了,阿涼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彎腰環住床上瘦成一把骨頭的人, 把臉埋在被子裏。


    翁升溫期,鼻音濃厚的說。


    “你不在,這天下再也沒人能容忍我了,再沒人無條件愛我了。”


    她很自私,她知道。


    他為了救自己受傷,自己還不給他他想要的感情。


    她想做什麽,他都支持。


    他的人脈,她隨便用。


    他是太子時,自己大言不慚的說要顛覆他王朝的話。


    他都沒有怪罪。


    阿涼一直都知道,自己仗著燕正雅的喜歡,肆意的用盡他的資源。


    這世上,也大概隻有他對自己是真心的了。


    燕正雅撫著她的頭發,眼神溫柔。


    “沒關係,你現在是最強的了,天下地位最高的,別怕,做你想做的。


    以後該狠就狠點,別讓人欺負了。”


    “對不起,燕正雅對不起.....”


    “說什麽呢?


    還記得你說過,帶我看世界嗎?


    我看到了,我這一生雖然隻活了短短三十年左右。


    但有十年都是和你在一起的,我很開心,真的。”


    他越這麽說,越讓阿涼心中愧疚。


    她很清楚,要是沒有燕正雅,她現在要不就是燕修然的得力屬下。


    要不就是燕修然的女人。


    就算她運氣好,到了寧州,但也 絕不會發展的這麽順利,這麽快速。


    她用力抓住被子。


    然後抬起清亮的眼睛,“我帶你出宮吧。去轉轉。”


    他從小在宮中長大,比誰都討厭宮廷,可為了阿涼,為了能天天見到對方。


    在阿涼登基後,他主動住在了宮裏。


    阿涼一直都知道,可她不出聲,她覺得這是對方的選擇,自己應該尊重。


    可見她是多自私自利的人。


    “我不想離開你。”他說。


    “我們一起,我帶著你。”


    “朝中事......”


    阿涼打斷,“放心吧,有白致和齊將軍在,怕什麽。”


    就在禮部興致勃勃的覺得,終於他們派上用場,打算大展身手時。


    一道聖旨下來。


    “大王的生辰宴取消,之前準備的那些菜品,全都賜到眾臣家中。


    大王要微服私訪去,十三歲的太子監國,白致,蕭敬,齊飛浦三位大臣協助。”


    這道聖旨一下,各位大臣都覺得大王瘋了。


    讓一個不是親生的 太子監國就罷了,怎麽還讓白致和蕭敬之流輔佐。


    誰不知道,這蕭家和白家是先太子最忠心的擁護者。


    他們自然也忠心太孫。


    大王她就不怕她迴來之後,這平涼沒有她的位置嗎?


    心也太大了。


    他們心裏的想法,也是阿涼心裏的想法。


    她其實就是想借這個機會看看,白家和蕭家到底是什麽態度。


    在走之前,燕正雅專門見了一下燕文彥。


    父子倆的關係一直很生疏。


    “我快不行了,不想死在宮裏,才讓你阿涼姐姐帶我出去。”


    燕文彥已經不是,以前見了阿涼就會稱唿其為壞女人的小胖子了。


    他變的沉穩,俊秀,聰慧。


    猛然聽到這話,他噗通跪了下來,眼眶含淚。


    “父親。”


    燕正雅努力直起身子,摸了摸對方的頭。


    “你母親是個可憐人,被娘家利用殆盡,還總想著娘家。


    父親娶她原本是想救她出火海,也讓我的婚事不要被拿來做文章。


    後來一次意外有了你。”


    忽然聽到關於母親的事,少年連哭泣都忘了。


    眼睛瞪的大大的,企圖讓父親多說點。


    但燕正雅隻是說了個大概,隨後囑咐他。


    “好好聽你阿涼姐姐的話,她不會害你,別做傻事。


    這是作為父親的我,最後一次給你忠告。”


    不等燕文彥問她什麽意思, 燕正雅疲憊的揮手。


    \"下去吧。\"


    他累了,很累。


    但他不想現在就閉眼,他還想和那個人出門。


    他們一起去喝茶,看花,拜佛,釣魚......


    這是她答應過的,他很期待。


    他掏出懷裏的一個精致瓷瓶,盯著看了好幾息。


    隨後倒出裏麵的一粒藥丸倒入口中。


    這是昨天北雨石給的,說是可以在生命的最後兩個月,讓人的氣色和力氣方麵都好點。


    但兩個月後,那就真的無力迴天了。


    兩個月.......


    夠了。


    阿涼並沒有帶著燕正雅往南走,南邊他們走過了。


    她打算去北方,燕修然的治下。


    肅州,冀州,黎州,樊州之類的,燕正雅都沒有去過。


    帶他去看看吧。


    “我們這是往北走?”


    燕正雅撩起窗簾看過去。


    現在是十月,越走越荒涼。


    “嗯,你沒去過北方吧?沒見過我長到六歲的那種村子吧。


    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是沒見識過,說來可笑,活了半輩子連匈奴人都沒見過。”


    大庸常年和匈奴打仗,匈奴人也厲害,打不過就往草原深處跑。


    從沒想過和大庸和解,上京自然就沒來過使臣。


    “和我們沒什麽兩樣,兩隻眼睛一個鼻子,除了身形比我們高大點之外。”


    .......


    他們的第一站是樊州。


    樊州是個臨海城,可比西南的平城大多了,也熱鬧。


    相對的,這個州的知府是個能人。


    他們這裏的漁業發展的相當成熟。


    可以說大庸一大半的海貨都是出自這裏,他們不止下海捕魚,甚至還有海帶,紫菜之類的。


    造船業也不錯。


    阿涼看著那一艘艘造型不一樣大小的船隻,她覺得自己想成立水師並不是夢。


    燕子實極有可能就是從這裏出海的。


    這已經三年的多了,也不知道他還活著不。


    他有沒有遇到那海外洋人,如果借著他的手打開海上貿易。


    那燕修然可是發大財了。


    “如果樊州是平涼的地盤就好了。”


    她坐在馬車裏,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感歎。


    “你又想起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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