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盈從養雞場迴到家就生病了,身體卸了氣,渾身無力,漂亮亮的臉皮嘟嚕嘟嚕,病容憔悴樣看的沈陽北特別心疼她。


    黃穎在旁拿毛巾幫她擦臉。“唉,我想留在奉天照顧黎盈,不想去太平洋。”


    孟元。“那行,咱們家就不去了…”


    話音剛落,孟元手機來了沈鵬的消息,短短幾個字,看的孟元眉頭驟擰成一團。


    “穎兒,沈鵬說劉琪甜沒死,他們把她帶迴來了!”


    “啊?”沈陽北瞪大了眼看他。“劉琪甜?”


    “是,就到家了!”


    說著,院子裏來了大動靜,他們仨快跑出去看。


    不一會,全家都出來了。


    沈鵬有意讓秦錚抱著孩子迴屋,秦錚想迴屋,孩子們不想。


    沈一惟。“爸爸,大白布下麵是什麽?”


    孟言誠。“是不是魔術,我要看!”


    沈一惟。“我也要看,爸爸快給大白布掀開。”


    然後,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黃穎最先掀開白布一角看過去,隻一眼。“啊…”


    嚇得黃穎一頭栽進孟元懷裏,抱緊了他,頓時渾身發抖了起來。


    “哎呀!嚇到我媽了。”孟鶴煜說。“一惟亮亮你們倆迴屋。”


    “不嘛不嘛!”


    嗖,大白布被沈陽北掀開,額…他剛還說什麽東西給黃穎嚇到花容失色,現在,他一個大老爺們見了也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我的媽呀!”沈奶快把眼睛捂上。


    孫興揮手。“混賬,來人,把這髒東西扔出去。”


    沈鵬攤著手說。“舅爺,這是劉琪甜啊!害月兒和媽媽的人!”


    “哎呀媽呀!”沈奶跺著腳說。“這啥玩意啊!哎呀!”


    早在玻璃壇子露相的那一刻秦錚就把兩個孩子的眼睛捂上了,他見到此人驚駭到說不出來話。


    還是黎姿曼說。“來人,抱兩個小公子迴屋!”


    “是!”


    孩子被抱走之後,陳曦才說話,她麵不改色,目光不停在玻璃壇上摩挲。“我在泰國的畸形秀上見過她!”


    “啥?”沈鵬看她。“我老婆真有見識!”


    陳曦。“不過我不知道她是劉琪甜,我想想啊,應該是我和你認識那年,我陪我爸去泰國出差,玩的時候偶然見到過。


    孟叔你也在,你忘了嗎?”


    砰,全家人把目光匯集到孟元身上,他臉色略白,忙思著事情。


    孟元說。“我記起來了,那年,是我收到爸媽的消息,孟鶴田過世,我搭順風飛機隨陳首去泰國參加思想匯演。


    去賭場找找孟秋,孟秋沒找到,收到幾張看畸形秀表演的邀請。


    我就看了一眼,我們就迴來了!我都沒認出來這是劉琪甜!”


    沈鵬。“算算日子,我和陳曦剛認識的話,應該是劉琪甜死刑的半年後,她被人劫走立馬做成了人彘賣去泰國?


    不能吧,她值得誰這麽做嗎?太冒險了吧!”


    陳曦。“誰啊?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孟鶴煜。“不知道哇,也不好查。”


    孟元仔細端詳玻璃壇子,他認不出來,即使現在讓他看,他也不能一眼認出這是劉琪甜!


    別說孟元認不出來,就連孟鶴煜也是看了好一會才敢確定是劉琪甜,她不僅四肢全無,更甚至塌陷的眼皮下沒有眼球!


    好像聾了,啞了,是個會哼哼會啊哦的活死人。


    沈爺檢查一番,發現她還有舌頭,好像是被誰故意毒啞了,聽力也沒問題,聽見人說吃飯了會張嘴等著喂。


    黎姿曼也是學醫的,她查詢出一絲端倪。


    “爺爺,你說劉琪甜會不會被誰按了啞穴?”


    “也有可能!爺爺教你施針解穴!”


    “好!”


    黃穎半捂著眼睛,嚇得她還是不敢從孟元身上下來。“曼曼,你不害怕嗎?”


    “我恨她不死!”黎姿曼咬牙道。“該是她怕我才對,她要是有意識聽見我的聲音,不可能不害怕!”


    沈鵬在一旁對秦錚和孫興說了來龍去脈。


    孫興沉了臉。“來人,去查!”


    “是。”


    想來有孫興的背景手段做背調事情肯定會快速水落石出。


    嚇到妹妹了,可惡的東西!該死!


    秦錚就好像被盯住了腳步,他觀察到,圍著玻璃壇子看的人,個個煞氣十足,麵露兇光,恨不得吃了壇子裏的人才罷休。


    他小聲問。“孟鶴煜,你打算怎麽做?”


    孟鶴煜抬頭看他。“我全聽我當家的!”


    秦錚以為是孟元,他又問。“姐夫,你打算怎麽做?”


    “我全聽曼曼的!”孟元抱著黃穎背過身子去,不看壇子裏駭人聞聽的殘暴物。


    原來曼曼才是孟家的主宰者啊!


    秦錚不知道劉琪甜帶給黎姿曼和黎盈多大的傷害,光聽沈鵬說一遍大概理解不深刻,他對壇子裏慘絕人寰的人彘,起了惻隱之心。


    也不想黎姿曼沾染血腥,他覺得今日的黎姿曼煞氣太重了,不是好現象!


    “曼曼…”


    “打住!”黎姿曼高聲,抬手姿勢霸氣。“老舅你別管,傷害我媽媽的人我饒不過!”


    秦錚往前走一步,他指著玻璃壇子,語氣軟磨。“曼曼,你看她身上的斷口處平整,肯定是有人拿刀子切割的!多可憐啊!


    又被做成了活死人的人彘,這得經曆多大的折磨啊!你看她半死不活的樣也活不了幾天了。


    曼曼,你怎麽忍心再為難她啊!”


    其實迴來的路上,黎姿曼就清楚的知道家裏人會說些什麽了,除了秦錚,旁人肯定都支持她。


    但是此事,黎姿曼態度強硬,不肯退讓一步!盡管和她對立麵的人是秦錚,她也不怵不懼!


    “秦正委,你看看我媽媽,在看看我!我們母女…”


    秦錚打斷她的話,聲調高了點。“你和你媽媽什麽事都沒有,你嫁給了孟鶴煜成了大富翁,還有一大家子寵著你呢,你何必如此啊!”


    秦錚的意思是勸曼曼不要為了一個活死人費心力,不值得,可是意思沒表達明白,說劈了!


    砰,瞬秒間,黎姿曼精致的五官微擰猙獰,她嗬出來一口冷氣,直逼秦錚的寒破眸而去。


    “你居然說我和我媽媽什麽事都沒有?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媽媽什麽事都沒有了!”


    鶯啼尖嘯,似鳳鳴泣血,飲恨高音。


    “你個局外人知道什麽?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走開,我不想看見你!”


    說不對幾句話就要吵起來了。


    秦錚有些怒意。“你哪裏苦了,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多尊貴的孟家少奶沈家千金,你哪裏苦了?”


    “這都是我憑本事掙來的!你憑什麽這麽說!”黎姿曼怒目圓睜,麵對冷口氣的秦錚不甘示弱。


    沈鵬趕快拽著老舅要走。“你別管…”


    “你滾!”秦錚立定了身子,不走,勢必為人彘討公道的意思。“黎姿曼,今天有我在這,不許你們動用私刑!就算她有罪,交給官家!”


    黎姿曼。“在官家那她已經死了!死了!”


    孟鶴煜。“秦正委你走,你別管!”


    “放肆!”秦錚生了氣,散發出成片的冰魄錐,震懾人。“誰敢!示法律為什麽了?”


    沈陽北擰眉。“你要幹嘛!”


    “你要幹嘛!”秦錚冷眼對他。“你在寵著黎姿曼也不該草菅人命!沈鵬,算你一個,你敢幫著黎姿曼胡作非為我饒不了你!”


    “你才放肆!”


    鶯啼生了氣,站在秦錚不遠處,攥緊了拳頭,她上半身發抖發顫,微微幾顆淚珠掉落。


    “誰敢害我媽媽,就算出兵打我也要殺了她!誰敢攔,立馬出兵打!”


    秦錚瞪眼。“好啊!打啊!你來殺了我啊!否則你別想動這個人彘!”


    黎姿曼。“你以為我不敢?”


    黃穎。“小錚,你要幹嘛!”


    “黃姐,你們要幹嘛!你們要幹嘛!”


    孟元。“小錚,你先迴屋!”


    “我倒要看看孟會長有多大的本事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滕的一聲,黎姿曼不墨嘰了,抬腳踹向玻璃壇子,受力的玻璃壇馬上倒地滾了幾圈,那壇子裏棲身的劉琪甜被搖晃到大腦震顫,伸著舌頭往外吐,又吐不出來東西!


    玻璃壇子滾到秦錚身側,他低眸看了一眼,再抬頭時臉色黑到極致,黎姿曼冰冷一雙水眸,不比他的寒破眸威力小。


    美人用行動表明了態度,不會讓人彘好過的意思。


    秦錚就不明白了,就算劉琪甜有罪,都已經被人害成人彘了,還有什麽為難她的!


    黃穎。“孟鶴煜快抱曼曼迴屋!”


    秦錚大聲說。“不行,不許走,今天就把這個事解決了,這個可憐的人彘我要送還給官家!”


    “我要說不呢!”黎姿曼吐字。


    秦錚。“你試試!你怕不是忘了我是組織人員!”


    黎姿曼。“我也是泰國m王公司的董事長!”


    “你…”秦錚不可思議指著她問。“黎姿曼,你為了一個人彘…你…你要幹什麽!”


    孟元。“曼曼,聽爸爸的話,去屋裏看看你媽媽!”


    黎姿曼。“我不走!我饒不了劉琪甜!即使她成了人彘也難解我心頭之恨!就算我親自執刀把她千刀萬剮我也不解氣! ”


    秦錚還是頭一迴遇到如此狠角色,自從他記事以來,他身邊除了黃姐是個裏外不通的倔脾氣之外,旁人可不會也不敢這麽硬氣和他說話。


    尤其是炸了毛的黎姿曼,就好像…像黃姐年輕的時候…好倔…好強硬…


    空氣突然安靜了好幾秒,孟鶴煜伸臂抱過黎姿曼來,把她牢牢護在懷裏,他用半個身子擋住秦錚的怒焰視線。


    被男人溫暖懷抱包裹的女人瞬間軟了下來,她的尖悚銳氣在一瞬間被男人的溫柔磨平。


    剩下小聲的哭泣,委屈,可憐,傷心。


    黎姿曼哭了,家裏眾人全都圍起來她,哄。


    秦錚橫眉豎起。“你有什麽好哭的!我又沒欺負你!我為了你好!


    你們別慣著孩子了行不行,你們都把黎姿曼慣的沒樣了!都敢殺人了!”


    “唔…”孟鶴煜捂住黎姿曼的嘴,他來說,他的女人在他懷裏發泄委屈就好了。


    “我要宣判劉琪甜另一項罪名,間接傷害罪!秦正委,聽好了!”


    “…”秦錚凝著他略顯成熟的帥臉,並不接話。


    “我告訴你們一件事,曼曼為什麽這麽恨她!我為什麽恨她,不單單是因為她害了媽媽,破壞了曼曼和蘇新皓的婚姻。


    劉琪甜害得曼曼差點賣腎給媽媽交醫藥費!”


    砰,孟鶴煜嗓音顫抖難言,抱緊懷裏的女人緊了又緊,萬分珍重…


    黎姿曼摟緊了他精壯的腰身,難過委屈的情緒達到頂峰,小聲抽泣已經不足以掩飾,放聲大哭才行…


    沈家奉天王爺府,那女人的哭聲傳出方圓幾裏,仿佛能哭倒長城的孟薑女般幽怨,摧胸破肝。


    這些話孟鶴煜打算爛肚子裏一輩子,說一次就是傷害曼曼一次,掀開曼曼傷疤一次。


    他的好曼曼,他的傻曼曼…


    真招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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