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獨坐於雲霧繚繞的紫霄峰之巔,山風如刀,割過他的臉頰。在他麵前,雲海翻湧,似是世間一切紛擾的具象化。他的眼神深邃而迷茫,心中反複思索著師父留下的那句話:“故分也者,有不分也;辯也者,有不辯也。”


    “為何世間諸事總要有分別,有爭辯?”林帆喃喃自語,聲音被山風瞬間卷走。他想起平日裏門派中師兄弟們為了功法高低、法寶優劣而爭論不休,那些麵紅耳赤的場景此刻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聖人懷之,眾人辯之以相示也。難道聖人就能看透這一切,而不參與這無謂的紛爭?”


    正沉思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林帆迴頭,隻見師弟李明氣喘籲籲地跑來,臉上帶著焦急之色。


    “師兄,不好了!”李明喊道,“清風閣的人又來挑釁了,說我們紫霄派占了他們的靈礦,雙方已經快要打起來了!”


    林帆眉頭緊皺,心中湧起一股厭煩。又是這種因為利益而起的爭端,在他看來,靈礦本是天地自然之物,為何非要分個你我?但此刻,他身為紫霄派的弟子,卻又不能置身事外。


    “走,去看看。”林帆起身,隨著李明匆匆下山。


    來到靈礦所在之地,隻見紫霄派和清風閣的弟子已經劍拔弩張地對峙著。靈礦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將眾人的臉龐映得五彩斑斕。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仿佛隻要有一點火星,就能點燃這一場大戰。


    “你們紫霄派向來以正道自居,卻做出這等搶占靈礦的勾當!”清風閣的一位長老怒目圓睜,指著紫霄派的人群喝道。


    紫霄派的一位長老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說道:“這靈礦在我紫霄派的地界之內,分明是你們清風閣覬覦已久,今日還敢來倒打一耙!”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爭吵聲越來越激烈。林帆站在紫霄派的人群中,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一片悲涼。他想起了那句話:“辯也者,有不見也。”此刻雙方都在爭辯,卻都看不到這靈礦之爭背後更深層次的東西,不過是被貪婪和門派的虛榮所蒙蔽。


    “夠了!”林帆突然大喝一聲,聲音在山穀中迴蕩。眾人都被他這一聲喝止,紛紛將目光投向他。


    “靈礦本是天地所生,為何非要分個你我?為了這靈礦,難道我們就要拚個你死我活,讓無數弟子流血犧牲?這與魔道何異?”林帆大聲說道,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林帆,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紫霄派的那位長老臉色一沉,“這是關乎我紫霄派尊嚴和利益的大事,容不得你在這裏說這些喪氣話!”


    林帆心中一陣苦笑,他知道自己的話在這些被利益衝昏頭腦的人聽來,無異於癡人說夢。但他還是不想放棄,想要再試一試。


    “大道不稱,大辯不言。我們為何不能放下這些爭辯,去探尋真正的大道?在這裏爭個不停,能得到什麽?不過是更多的仇恨和殺戮。”林帆看著那位長老,目光堅定。


    “哼,你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懂什麽大道!”清風閣的長老冷笑一聲,“今日若不把這靈礦的歸屬說清楚,我們清風閣絕不會善罷甘休!”


    隨著清風閣長老的話音落下,雙方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弟子們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一場大戰一觸即發。林帆心中焦急萬分,他知道一旦打起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清鳴,一隻巨大的仙鶴從天而降。仙鶴之上,站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是紫霄派的掌門玄風真人。


    “都住手!”玄風真人的聲音如同洪鍾,響徹全場。眾人見掌門來了,紛紛收起武器,躬身行禮。


    玄風真人掃視一圈,目光落在林帆身上,微微點頭,似乎對他剛才的話表示認可。然後他看向雙方的長老,說道:“靈礦之事,暫且擱置。今日我紫霄派和清風閣在此相爭,若傳出去,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兩位長老雖然心中還有不甘,但掌門發了話,也隻能暫時隱忍。玄風真人又說道:“修行之人,當以修心為本,若被這世俗的利益蒙蔽了心智,如何能得大道?”


    眾人皆低頭不語,似是在思索玄風真人的話。林帆心中卻湧起一絲希望,他覺得掌門的話與自己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待眾人散去,林帆獨自迴到自己的住處。他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明月,心中的思緒卻如亂麻一般。今日的事情雖然暫時平息,但他知道,門派之間的矛盾並沒有真正解決,隻要利益的紛爭還在,類似的事情還會發生。


    “夫大道不稱,大辯不言。可這世間之人,又有幾人能真正明白?”林帆輕歎一聲。他想起自己修行以來,一直追求著心中的大道,卻發現這道路越走越迷茫。那些所謂的功法、法寶、門派榮耀,在他看來都漸漸失去了意義。


    這時,一陣微風吹過,窗戶輕輕晃動,發出“嘎吱”的聲響。林帆的目光落在窗戶上,突然心中一動。窗戶的開合,本是自然之事,若沒有人去刻意分辨它是開還是合,它也就隻是一扇窗戶而已。世間的許多紛爭,不也是如此嗎?人們總是在分別、爭辯中陷入無盡的煩惱,卻忘了事物的本真。


    “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林帆喃喃道,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也許,真正的修行,就是要在這紛紛擾擾的世間,保持一顆清醒的心,知道什麽是自己應該追求的,什麽是應該放下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帆依舊在紫霄派中修行。他不再參與門派中的那些紛爭,而是將更多的時間花在研讀古籍和靜思上。他發現,當自己不再執著於那些外在的東西時,內心反而變得更加平靜和充實。


    然而,平靜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一日,林帆正在山中修煉,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邪惡氣息從山腳下傳來。他心中一驚,立刻起身前往查看。


    來到山腳下,隻見一片荒蕪的土地上,一群魔道妖人正在肆虐。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百姓們四處奔逃,哭聲震天。林帆心中湧起一股怒火,這些魔道妖人簡直是天理難容!


    “你們這些魔道妖人,為何要在此為非作歹!”林帆大喝一聲,飛身衝向那群妖人。


    那群妖人見有人來,紛紛圍了上來。為首的是一個麵容猙獰的男子,他看著林帆,冷笑一聲:“小子,你是哪來的?敢來管我們的閑事!”


    “我乃紫霄派弟子林帆,今日定不會讓你們這些妖人得逞!”林帆說著,手中長劍出鞘,劍身上閃爍著寒光。


    “紫霄派?哼,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那男子說著,手中出現一把黑色的魔刀,向著林帆砍來。


    林帆身形一閃,輕鬆躲過了這一擊。他心中明白,這些魔道妖人修煉的功法詭異,不能掉以輕心。於是他施展出紫霄派的劍法,劍招淩厲,一時間與那群妖人戰作一團。


    在戰鬥中,林帆發現這些妖人雖然兇狠,但功法卻有許多破綻。他心中一動,想起了之前所學的那些關於大道的領悟。也許,這些魔道功法的破綻,就在於他們過於追求力量,而忽略了內心的修行。


    “大仁不仁,大廉不嗛,大勇不忮。真正的仁、廉、勇,並非是表麵上的,而是要順應自然之道。”林帆心中想著,手中的劍招也漸漸發生了變化。他不再是單純地進攻,而是在防守中尋找著敵人的破綻,以最小的力量化解敵人的攻擊。


    隨著林帆的劍招變化,那群妖人漸漸有些抵擋不住。他們發現這個紫霄派的弟子似乎突然變得更加難以對付,每一次攻擊都被他輕鬆化解,而他的反擊卻總是能讓自己受傷。


    “這小子怎麽迴事?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厲害!”一個妖人驚慌地喊道。


    “哼,一定是他在耍什麽花招!大家一起上,殺了他!”為首的男子惡狠狠地說道。


    然而,無論他們如何進攻,都無法突破林帆的防禦。林帆此刻心中一片清明,他感覺自己仿佛與周圍的自然融為一體,每一個動作都那麽自然流暢,仿佛是受到了天地的指引。


    終於,在林帆的一記強力劍招下,那群妖人紛紛倒地,失去了反抗能力。林帆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並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有一絲淡淡的悲哀。這些魔道妖人,本也是世間之人,卻因為追求魔道的力量,而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也許,我應該讓他們明白真正的修行之道。”林帆心中想著,於是他開始向那些受傷的妖人講述自己對大道的領悟。那些妖人一開始還滿臉不屑,但漸漸地,他們的眼神中開始出現了一絲疑惑和思索。


    “也許,他說的有些道理。”一個妖人小聲說道。


    “哼,別聽他胡說,魔道才是最強大的!”為首的男子雖然還在嘴硬,但語氣卻沒有了之前的堅定。


    林帆知道,想要讓這些人立刻改變是不可能的,但他相信,隻要自己種下了這顆種子,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


    處理完這些事情後,林帆迴到了紫霄派。他將自己的經曆告訴了掌門玄風真人,玄風真人聽後,微微點頭。


    “林帆,你做得很好。修行之人,不僅要自身追求大道,還要有普度眾生之心。你能在戰鬥中領悟到大道的真諦,並嚐試去感化那些魔道妖人,這是非常難得的。”玄風真人說道。


    “掌門,弟子還有一事不明。”林帆說道,“這世間的紛爭似乎永遠無法停止,無論是門派之間,還是正邪之間,總是充滿了矛盾和爭鬥。我們該如何才能真正實現和平,讓大家都能走上修行的正道呢?”


    玄風真人看著林帆,目光中充滿了欣慰:“這是一個千古難題,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但你要記住,隻要每個人都能從自己做起,放下心中的執念和偏見,去追求真正的大道,那麽這個世界就會慢慢變得美好。”


    林帆聽後,心中豁然開朗。他明白了,自己之前一直糾結於世間的紛爭,想要找到一個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從自身做起,用自己的行動去影響他人。


    從那以後,林帆更加努力地修行。他不僅在功法上不斷精進,更在心境上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他時常下山,去幫助那些受苦的百姓,向他們講述修行之道。在他的影響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追求內心的平靜和真正的修行。


    而林帆,也在這條問道之路上,越走越遠,逐漸領悟到了那“不言之辯,不道之道”的真諦。他知道,自己的修行之路還很漫長,但隻要心中有大道,無論遇到什麽困難,他都將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故分也者,有不分也;辯也者,有不辯也。曰:“何也?”“聖人懷之,眾人辯之以相示也。故曰:辯也者,有不見也。”夫大道不稱,大辯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嗛,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辯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五者圓而幾向方矣!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孰知不言之辯,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謂天府。注焉而不滿,酌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來,此之謂葆光。


    可知有分別就因為存在不能分別,有爭辯也就因為存在不能辯駁。有人會說,這是為什麽呢?聖人把事物都囊括於胸、容藏於己,而一般人則爭辯不休誇耀於外,所以說,大凡爭辯,總因為有自己所看不見的一麵。至高無尚的真理是不必稱揚的,最了不起的辯說是不必言說的,最具仁愛的人是不必向人表示仁愛的,最廉潔方正的人是不必表示謙讓的,最勇敢的人是從不剛愎自用的。真理完全表露於外那就不算是真理,逞言肆辯總有表達不到的地方,仁愛之心經常流露反而成就不了仁愛,廉潔到清白的極點反而不太真實,勇敢到隨處傷人也就不能成為真正勇敢的人。這五種情況就好像著意求圓卻幾近成方一樣。因此懂得停止於自己所不知曉的境域,那就是絕頂的明智。誰能真正通曉不用言語的辯駁、不用稱說的道理呢?假如有誰能夠知道,這就是所說的自然生成的府庫。無論注入多少東西,它不會滿盈,無論取出多少東西,它也不會枯竭,而且也不知這些東西出自哪裏,這就叫做潛藏不露的光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為神劍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守望天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守望天極並收藏我為神劍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