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負手而立,望著雲霧深處那若隱若現的仙山樓閣,心中滿是憧憬。初入這仙俠世界時,他滿心以為能尋得超凡脫俗的自在,在仙法的研習中體悟天地至理,卻不想,命運的絲線已悄然將他卷入一場微妙複雜的紛爭之中。


    這日清晨,晨光熹微,林帆接到掌門的緊急召見。掌門神色凝重,將一封密信交予他,命他即刻前往青岩派傳遞重要信息。林帆深知此事責任重大,接過信時,隻覺手中似有千鈞之重。


    他駕馭著仙劍,離了本派山門,向著青岩派飛馳而去。一路上,山間雲霧如輕紗般在他身邊繚繞,輕柔地撫過他的麵龐。遠處的瀑布飛瀉而下,磅礴的水流撞擊在岩石上,濺起的水花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宛如夢幻的琉璃。林帆衣袂飄飄,風在耳邊唿嘯,可他的心中既有完成任務的使命感,又帶著幾分對未知的忐忑。他暗自思忖,此次前往青岩派,不知會遭遇何事,那青岩派掌門又會是怎樣的脾性?


    抵達青岩派時,已近晌午。隻見那巍峨的山門氣勢恢宏,高聳入雲,朱紅的大門緊閉,兩旁的石獅威風凜凜,張著血盆大口,似在守護著這一方仙土。林帆落下仙劍,整了整衣衫,上前恭敬地叩門。


    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一位身著青色道袍的青岩派弟子現身,目光上下打量了林帆一番,隨後將他引入內堂。內堂之中,雕梁畫棟,金碧輝煌,四周牆壁上掛著一幅幅精美的仙俠畫卷,彰顯著青岩派的底蘊。


    青岩派掌門玄風子早已在堂中等候,他身著一襲玄色長袍,白發蒼蒼,麵容冷峻,目光如電。林帆趕忙上前行禮,恭恭敬敬地說道:“晚輩林帆,奉本門掌門之命,前來傳達要事。”玄風子微微頷首,目光中透著幾分審視,淡淡地說道:“但說無妨。”


    林帆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將掌門交代的話一五一十地傳達。他言辭懇切,條理清晰,每一個字都仿佛傾注了自己的全部心力。然而,玄風子聽後,臉色微微一變,冷哼一聲:“哼,這恐怕並非你們掌門的真心話吧,莫不是有所隱瞞?”


    林帆心中一驚,隻覺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忙解釋道:“掌門所言句句屬實,晚輩絕無虛言。”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暗自思忖:這玄風子怎會如此多疑,莫要因此壞了兩派的關係,若真如此,我便是門派的罪人了。


    玄風子站起身來,背著手在堂中踱步,腳步聲在空曠的堂內迴蕩,顯得格外沉重。沉默片刻後,他緩緩說道:“此事重大,我需與本門長老商議。你且在此等候。”說罷,便轉身離去。


    林帆無奈,隻得退下,在偏廳中焦急地等待著。偏廳中,光線昏暗,氣氛壓抑,四周的牆壁仿佛都在向他擠壓過來。林帆坐立不安,一會兒站起身來望向窗外,隻見外麵天色漸暗,烏雲開始聚集,墨色的雲層翻湧著,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一會兒又重新坐下,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麵,發出“噠噠”的聲響,每一下都敲在他緊繃的心上。他心中暗自叫苦:“這傳個話怎如此艱難,若不能圓滿完成任務,迴去如何向掌門交代,又如何麵對門派的期許。”


    不知過了多久,玄風子再次召見林帆。林帆快步走進大堂,隻見玄風子的臉色依然陰沉,如暴風雨前的天空。玄風子說道:“我與長老們商議後,覺得此事還需再斟酌。你迴去告訴你們掌門,莫要操之過急。”


    林帆一聽,心中著急,也顧不上許多,說道:“掌門,此事關乎兩派的安危,還望您能盡快定奪。”玄風子臉色一沉,怒喝道:“怎麽,你這小輩還敢質疑我?”林帆嚇得連忙跪地,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晚輩不敢,隻是擔心誤了大事。”他低著頭,不敢直視玄風子的眼睛,心中滿是惶恐與無奈。


    林帆離開青岩派時,天色已黑,烏雲完全遮蔽了月光,山間一片漆黑,仿佛被一塊巨大的黑布籠罩。他駕馭著仙劍,心情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迴想起玄風子的態度,他心中滿是憂慮:“這兩派之間的溝通如此困難,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衝突。傳這兩派之間的話,實在是天下難事。兩派交好時,言語中多是溢美之詞;一旦有了矛盾,便盡是惡言相向。這些誇張不實的言語,實在難以讓人信服,可傳話的我卻要遭殃。”他望著那黑暗中影影綽綽的山巒,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悲涼。


    迴到本門後,林帆徑直前往掌門居所,向掌門如實稟報。掌門聽後,長歎一聲:“唉,傳其常情,無傳其溢言,方能保全。可這兩派之間,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林帆心中若有所思,迴想起此次經曆,無論是最初的滿懷期待,還是後來的艱難周旋,都讓他深刻體會到,在這仙俠世界中,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如同走鋼絲,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此後,時光匆匆流轉,林帆在門派中的曆練也日益增多。一日,門派間舉辦一場盛大的比試,旨在切磋技藝,增進交流。比試場位於山穀之中,四周群山環繞,山風唿嘯著穿梭在山穀之間,發出嗚嗚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場比試呐喊助威。


    林帆與對手站在比試台上,氣氛緊張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一開始,雙方都以光明正大的招式相鬥,劍影閃爍,寒光凜冽。林帆身形矯健,劍法淩厲,每一招都蘊含著他對劍術的深刻理解。可隨著比試的進行,對手漸漸露出疲態,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開始使出一些陰招。


    林帆心中一驚,意識到這正如“以巧鬥力者,始乎陽,常卒乎陰”所言。他心中暗自警惕,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了,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冷靜。他小心翼翼地應對著對手的每一次攻擊,同時尋找著反擊的機會。最終,他憑借著精湛的劍術和頑強的毅力,抓住對手的破綻,一招製敵,贏得了比試。台下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可林帆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他隻是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世間爭鬥的複雜與多變。


    又一次,門派舉辦宴會,以禮飲酒。起初,眾人都彬彬有禮,氣氛融洽。柔和的燈光灑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映出一張張和善的笑容。大家舉杯相慶,互相寒暄,談論著門派中的瑣事和修行的心得。可隨著酒過三巡,場麵漸漸失控,酒精的作用讓一些人的本性暴露無遺。有人開始失態,大聲喧嘩,甚至爭吵起來。


    林帆在一旁看著,心中感慨:“以禮飲酒者,始乎治,常卒乎亂。這世間之事,大多如此啊。”他靜靜地坐在角落裏,看著眼前的混亂,思緒卻飄到了很遠的地方。他想起自己初入仙俠世界時的那份單純與美好,想起這些日子所經曆的種種紛爭與無奈,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澀。


    林帆在經曆了諸多事情後,愈發明白,萬事萬物,起始時或許簡單純粹,可到了最後,往往會變得複雜龐大。就像他踏入仙俠世界時,隻想著追求仙法,可如今卻深陷這複雜的人際關係與門派紛爭之中。他望著那雲霧繚繞的仙山,心中滿是迷茫與堅定,迷茫的是未來的道路,不知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中該何去何從;堅定的是要在這諸多的“溢言”與變故中堅守本心,不被這世間的汙濁所沾染,始終保持著自己內心的那份純淨與善良。


    在一個靜謐的夜晚,林帆獨自來到門派的後山。月光如水,灑在他的身上,仿佛為他披上了一層銀紗。他望著那浩瀚的星空,星辰閃爍,如夢如幻。他靜靜地思索著自己的修行之路,思索著這仙俠世界的種種規則與紛爭。他深知,未來的道路充滿了未知與挑戰,但他不會退縮,他將帶著自己的信念和勇氣,在這靈途之中繼續前行,去探尋那真正的仙俠之道。


    丘請複以所聞:凡交近則必相靡以信,遠則必忠之以言。言必或傳之。夫傳兩喜兩怒之言,天下之難者也。夫兩喜必多溢美之言,兩怒必多溢惡之言。凡溢之類妄,妄則其信之也莫,莫則傳言者殃。故法言曰:‘傳其常情,無傳其溢言,則幾乎全。’且以巧鬥力者,始乎陽,常卒乎陰,泰至則多奇巧;以禮飲酒者,始乎治,常卒乎亂,泰至則多奇樂。凡事亦然,始乎諒,常卒乎鄙;其作始也簡,其將畢也必巨。


    “不過我還是把我所聽到的道理再告訴你:不凡與鄰近國家交往一定要用誠信使相互之間和順親近,而與遠方國家交往則必定要用語言來表示相互間的忠誠。國家間交往的語言總得有人相互傳遞。傳遞兩國國君喜怒的言辭,乃是天下最困難的事。兩國國君喜悅的言辭必定添加了許多過分的誇讚,兩國國君憤怒的言辭必定添加了許多過分的憎惡。大凡過度的話語都類似於虛構,虛構的言辭其真實程度也就值得懷疑,國君產生懷疑傳達信息的使者就要遭殃。所以古代格言說:‘傳達平實的言辭,不要傳達過分的話語,那麽也就差不多可以保全自己了’。況且以智巧相互較量的人,開始時平和開朗,後來就常常暗使計謀,達到極點時則大耍陰謀、倍生詭計。按照禮節飲酒的人,開始時規規矩矩合乎人情,到後來常常就一片混亂大失禮儀,達到極點時則荒誕淫樂、放縱無度。無論什麽事情恐怕都是這樣:開始時相互信任,到頭來互相欺詐;開始時單純細微,臨近結束時便變得紛繁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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