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阮文的日記這件事情上來看,可以這麽理解。


    阮文,是一粒“電子”,原本是處於“無序”的狀態。


    常寧,作為“攝像機”,一個觀察者看到了阮文,這粒“電子”就瞬間坍塌為一個確定的狀態。


    由於常寧已知曆史上在永樂十九年,燕京紫禁城發生了三大殿的焚毀事件,導致在他之後三百年的阮文,通過“x物質”的研究成果迴到了永樂十九年,完成了焚毀三大殿的舉動。


    換種解釋的話,也可以說,由於常寧的出現,導致了永樂十九年三大殿的焚毀。


    然後由於三大殿的焚毀,導致了阮文的實驗最終成功,並且迴到了明朝的時間點。


    聽起來很繞,是由於時間的先後順序與一般人的概念裏完全不同。


    幾乎所有人類都默認應該是先有因,後有果。


    也就是說,事情的起因發生的時間點,應該在事情的結果的時間點之前。


    但是常寧在21世紀就知道,那時的量子理論,如加入觀察者的雙縫幹涉實驗這一類的研究,就已經推翻了這個說法。


    至少在微觀領域,是存在先有果,後有因的。


    但那時常寧還沒聽說過,在宏觀領域,在人類的曆史長河中,也能發生先有果,後有因的事情。


    現在他貌似見到了一個。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當年墜落在月球背麵的那個外星飛行器就更令人細思恐極。


    那個不知道製造於多少萬年,或者幾百萬年之前的飛行器,被距離地球幾光年甚至幾十光年之外的另外一個文明製造出來。


    而那個文明在久遠的時間前製造這個飛行器的原因,很可能是地球上20世紀漂亮國的那次旅行者號飛船的發射。


    原本常寧覺得,如果他找到了“x物質”,修複了李查實驗室裏的機器,可以讓他迴到21世紀的話。


    他應該會立即提醒人們,在2331年7月20日小心距離太陽係隻有幾光年遠的一次超新星爆發。


    這次超新星爆發製造出的伽馬射線暴將以無可阻擋之勢衝向地球,摧毀地球上大部分高等生物的dna,造成大麵積的生物滅絕,全球人類將萬不存一!


    屆時隻有將全人類提前轉移到足夠深的地下,才能避免悲劇的發生。


    但是看完阮文的日記,想到了因果的時間關係之後,常寧不禁懷疑,就算自己真的迴到了21世紀,能不能做到這件事情。


    最有可能的是自己根本迴不去21世紀了,即使迴去了,按照現在27世紀的時間結果來看,常寧也絕不可能阻止災難的發生。


    這又陷入了宿命論的悲觀論調中。


    常寧甩了甩頭,努力把腦子裏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驅逐出去。


    然後繼續在阮文的電腦裏找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


    翻找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那句“再見,24世紀”真的就是阮文在這個時間線上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了。


    常寧知道他也受到了嚴重的伽馬射線輻射,即使到了15世紀的紫禁城,也不會活很久。


    在1421年的紫禁城裏,到底有沒有突然出現過一個奇怪的人,又很快死掉?


    這種冷門的知識常寧顯然是不具備的,甚至大多數研究明史的人也不會知道,必須要去翻閱《明實錄》之類的一手資料,才能尋找出線索。


    所以阮文最後在紫禁城裏的結局是怎樣的,在常寧這裏變成了一個謎團。


    等等!


    常寧突然又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紫禁城!


    常寧生活在21世紀時,在滬城的住宅,地理位置上跟24世紀李查的實驗室是重合的。


    雖然跨越了六百年的時間跨度,但常寧從21世紀到27世紀,地理坐標上沒有變化。


    但根據阮文的記載,他從燕山實驗室的“星力籠”過去之後,到了永樂十九年的紫禁城。


    時間變了,地點也變了!


    雖然相隔並不遙遠,直線距離不過幾十公裏。


    在21世紀或者24世紀,就是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


    但是地理坐標上確確實實有了改變,連海拔高度都完全不同。


    所以……“x物質”的作用不僅可以用於時間,還可以用於空間?


    常寧想起李查的電腦裏記載的月球背麵事件,當時人們挖出了一塊通體由“x物質”組成的石碑,並通過運載火箭送迴地球。


    但是在全程監控,眾目睽睽的情況下,火箭中的“x物質”石碑詭異的消失了。


    當時常寧默認,這塊石碑上可能有某些機關、零件,或者可以叫做“陣法”的東西,可以發揮“x物質”的時間特性,把這塊石碑不知道送到時間長河中的哪個時間點了。


    但現在看來……也有可能隻是改變了空間,石碑從火箭中消失,出現在了地球的某個其他角落。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有機會能找到這塊石碑?


    當時石碑運輸迴來的時間,與人類遭受滅世災難的時間已經非常接近了。


    那時的人們應該沒有想到石碑會發生空間坐標的改變,或者即使想到了,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找到它了。地球這麽大,當時人類對“x物質”的了解也不多。


    如果當時能掌握類似阮文他們實驗室在滅世災難前幾天發明的這種“共振”的技術的話,估計就能方便的對石碑進行探測,繼而有所判斷了。


    可惜沒有,所以“x物質”石碑對於那時的科學家來說,就是遺失了。


    還有,按照燕山和紫禁城的距離,是不是可以假設,“x物質”的空間轉移能力,與變態的時間轉移能力不同,隻能轉移不長的一小段空間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石碑就算轉移了空間坐標,也應該在當時火箭降落場的附近。


    當時火箭降落在什麽地方來著?


    常寧皺眉迴憶了一下,好像是華北草原的某個地方,在燕山以北……冰城?


    也許,自己有空的時候可以去冰城附近看看運氣?


    剛剛思考到這裏,常寧就聽到一聲悶悶的聲音,似乎是從某個狹窄的空洞裏發出來的。


    “小寧哥!小寧哥!你猜這個大洞通向哪裏?”


    是雲倩倩的聲音!


    常寧想起這個實驗室工作區盡頭牆壁上那個通往山體內部的大洞,他在“刷新”電腦,查找線索的時候,雲倩倩應該是去探索牆壁上那個大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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