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雪怕奄王搶她的金子,奄王怕她發現自己的密洞。


    倆人各懷鬼胎,竟自對峙上了。


    一個問:


    “你下來做什麽?”


    一個答:


    “本王下來洗澡,怎麽,不許麽?你又下來做什麽?”


    一個又問:


    “你莫不是想找什麽東西麽?那廝和你說了什麽不成?”


    一個又答:


    “原來你下來是找東西。哦,找那塊金子吧?本王幫你一起找。”


    “你找那邊,本王找這邊,誰也不要越界。”


    “你找到了,算你的。本王找到了,分一半給你。”


    “怎麽樣,本王夠忠義吧?”


    王爺和丫頭在湖裏鬥嘴。


    誰也沒堤防魏無心一個猛子紮到水裏,並很快從西邊上了岸。


    穿過亂林,他重迴東廂房。


    二話不說,踢翻趙凝霜、孟清霞和周昏淡,然後也不用什麽碗筷,抓起鍋裏的食物大口吃起來。


    那趙凝霜是把幹草都舍不得放手的人,眼見一鍋食物眨眼被他吃了一半,如何肯答應,立刻和他廝打起來:


    “不還我金子,還敢白吃我的?”


    “我和你拚了!”


    周昏淡嘴裏文縐縐的罵著,也幫趙凝霜打他:


    “不問自取,是為賊也!”


    他一腳一個,將二人重新踢翻,鍋裏食物也基本見了底。


    孟清霞見他兇狠,忙出去找陳飛雪。


    到了湖邊,見陳飛雪和奄王打到了一處。


    一個罵:


    “這邊我已經找過了,我偏要去那邊!”


    “他奶奶的,你攔著我幹什麽?”


    一個喊:


    “沒大沒小的東西,竟敢毆打本王麽?”


    “本王明明說了一人一邊,你為何非要到本王這邊來?這不是欺負本王麽?”


    “姐兒!”孟清霞在岸上大唿小叫:


    “那賊人搶了我們東西,還打了霜兒姐和奴兒!”


    倆人四顧,見湖裏沒了魏無心蹤影,頓時顧不得廝打了,一前一後爬上岸,朝東廂房跑。


    到了東廂房,隻見趙凝霜倒在地上哭天喊地:


    “我六分銀子的吃食,被那賊人吃的精光!整整六分銀子,再湊四分就是一錢!什麽是少!?”


    “仙公爺爺啊,這日子還讓人怎麽過?”


    周昏淡在旁不停勸她,卻根本勸不住,急的也是抹淚:


    “是為賊也!是為賊也!”


    至於那魏無心,早跑了。


    倆人追出去,四顧一番。


    奄王懷疑他去了北山,立刻拔腿就追。


    陳飛雪認為他上了西邊小路,邁步便趕。


    萬萬不料,魏無心是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人。


    他既未去北山,也沒上西邊小路。


    他穿過荒草叢,一步三搖的朝東麵去了。


    走出草叢,抬頭一看,登時愣住。


    隻見前麵一座城牆,足有兩丈四五之高。


    再摸摸上麵石頭,參差不齊,斷口猶新。


    想起昨晚上的嘈雜,莫非汪佛草喚出無數豆兵,在一夜之間築起了這座城牆?


    大概這是唯一可能,畢竟如此高大的城牆不可能從天而降。


    他點點頭,表示敬佩,然後轉身就走,畢竟這不關他什麽屁事。


    順著夾道出了奄王府。


    他見麵前一條大路。


    左右看看,也不知該走哪邊。


    好巧不巧,前方正好過來幾個人。


    他幾步追上去,開門見山的問:


    “喂,你們可知邊牆城在哪邊?”


    那些人本是低頭疾行,而且特意挨著路肩,是想躲開奄王府遠遠的。


    聽他問話,雖迴頭看了看,腳下可是一點不敢稍停:


    “什麽邊牆城,聽都沒聽說過。”


    說完,人家繼續趕路。


    他跟在人家後麵,也大步的走。


    走出幾裏,那些人拐上北麵的大路,他跟著拐。


    人家不幹了,迴頭問他:


    “你這廝,跟著我們做什麽?”


    他天生窮橫,瞪著狼眼答:


    “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們走得,我走不得?”


    那幾個四顧無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廝莫不是其他部落來的奸細,特意查看我們建州衛的路徑?”


    “我們剛才是在奄王府左近遇到他,莫非是奄王府的小廝?奄王府陳飛雪十分兇狠,還是不要惹他吧。”


    “奄王府哪有這個小廝?”


    “不管怎麽說,他雖無腰牌,可看他模樣,是個漢人無疑。”


    “建州衛的漢人,除了官兵就是罪囚。他打扮不像官兵,那就定然是個逃跑的罪囚了。”


    “若果真是罪囚的話,將他抓起來交到衛府,可得二兩賞銀呢!”


    ……


    一邊說著,幾個人圍過來,伸手就要抓他。


    他豈是好欺負的,一腳踢翻一個:


    “直!你們敢是要和我打架麽?”


    剩下幾個見他兇狠,竟從懷中掏出了尖刀。


    原來建州女真雖以農耕為生,但天生矯健,擅長捕獵。


    而且勇武好鬥,故而人人持刀或者帶弓。


    無心數了數,除去那個因毫無防備被自己踢翻的,還有四個。


    端的是個個矯健,圍著他轉來轉去,尋找出擊機會。


    他瞅準左邊一個,剛要伸手去抓。


    不料那人更快,尖刀對著的胳膊就刺。


    逼得他不得不縮手。


    後麵的見他分神,一步跳了過來,左手攬住他腰,右手尖刀就要去架他的脖子,嘴裏還沉聲警告:


    “給我老實……”


    平常人見尖刀到了脖子上,不必說也自然老實。


    他卻不是平常人,見尖刀到了脖子附近,反而肝火暴起:


    “直,我又不曾得罪你們,做什麽拿刀刺我!?”


    一邊說著,雙手抓住那人持刀的臂膀,手上用力,屁股一撅,竟將那人扔了出去。


    那人重重落地,摔的不輕,連尖刀都摔脫了手,試了幾次都沒能爬起來。


    剩下三個急了,麵目猙獰的罵:


    “本來不想傷你,你倒兇狠!”


    “罪囚的人頭也值一兩,幹脆宰了吧!”


    四去其一,如今是三麵包圍,無心立刻感覺輕鬆不少,咬著牙說:


    “你們這幾個豬狗,真正可恨!好端端的,憑什麽要宰了我!?”


    三人也不廢話,一起衝他殺來。


    他擋下一把尖刀,避開一把。


    右邊的卻沒能躲掉,被尖刀刺到肋下,整把刀都幾乎沒入肉裏。


    他也不知疼,用力一扭身。


    那人還沒來得及抽刀,被他這樣一扭,刀讓肋骨卡住,登時脫了手。


    沒了兵刃,不敢上前,慌忙退到一邊。


    他拔出尖刀,如今就有了兵刃了,狼眼通紅的罵:


    “你們這五個豬狗,今天一個也別想走!”


    剩下兩個一前一後站位,已經有了些怯意,不敢再冒然攻擊。


    你看我,我看你,都等著對方先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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