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少婦嬌聲斥道:“雁南哥別跟他廢話了,綁了去見爹爹就是!”與此同時又指著苗人阿克繼續道:“這邊有我,你不必分心應付。”周若英乃是周達獨女,暴脾氣也是一脈相傳,就算是身懷六甲也照樣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畢竟是兩個半她媽了,這一迴生二迴熟,身體條件和體力越絕非常人能比,到第三個自然就跟喝涼水沒什麽區別了。


    那女的聲音極為好聽,也很有韻味,令狐風不由的尋聲望去,他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郎對女子都有著濃厚的好奇,眼睛賊賊的瞟兩眼也屬正常,哪怕她是個少婦。隻見遠處那女的挺著個大肚子,樣子頗為奇怪,咋還能胖成這樣啊。


    “姑爺,接劍!”另一個中年婦人把一柄長劍拋給了蕭雁南,又對著周若英道:“夫人,還是讓奴婢來吧。”


    “蘭姨你照顧好若英,這裏有我!”


    “奶娘迴來,你不是這人的對手。”這蘭姨是周若英奶娘,從小看著她長大,等小姐要嫁人了實在割舍不下就陪嫁過來,金刀門出來的總歸是有兩把刷子,但對立於群山之巔的苗人阿克來說還遠不夠看。


    周若英乃是名門虎女,向來是閑不住,安心養胎更無從談起,本來吵嚷著要去南陽參加那英雄大會,蕭雁南苦勸不住,結果被其父周達飛鴿傳書怒斥一番才消停。此番接到書信自然也勸不住,蕭雁南前腳出鄧州城,她後腳就出了門追趕,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帶上奶娘,畢竟帶個有經驗的婦人在身邊才放心。結果在城外十裏處碰上,無奈也隻能同行。


    蕭雁南接過長劍,然後重重的往地上一插,似乎並不打算使用。


    令狐風也不跟他客氣,縱身向前,連發三掌,看似不疼不癢,輕描淡寫,也無甚出眾之處,但大巧若拙,大辯若訥,非等閑可知曉。


    蕭雁南渾身一震,右腳微微先後邁出半步,左手當前,右手置於齊腰處做出防備的姿態,眼睛卻是掃向一旁的苗人阿克,不敢有絲毫怠慢。隨後連拆三招,又發一掌,結果被令狐風還擊震退數步。


    此人拳架極為優美瀟灑,動作也流暢自如,雖隻有區區數掌,卻行雲流水,宛若天成。


    令狐風拔出地上的那古樸的長劍,扔給了蕭雁南,然後冷笑道:“我也不占你便宜,有人擅長拳腳,有人擅長運氣,不一而同,我不用你相讓。”


    聞言,蕭雁南拔出長劍高高躍起,一道黑影劃破長空,劍鋒直指令狐風。


    令狐風驚了個呆,人在空中身體很難控製,要是受到攻擊也難以規避,這人怎麽會如此糊塗,置身於險地?當即也不理會,雙掌相擊,連續數聲“噗嗤噗嗤”的響聲發出,數道強勁的真氣射流打出,彷如利箭徑直刺向空中的敵人。


    隻見蕭雁南在空中如舞者一般飄搖舞動,竟然是自如的躲過了所有的勁氣射流,其人在空中飄忽若神,有如柳絮飛拂,好似落英紛紛,整個人倒懸於空中,自如的慢慢落下,手中長劍揮舞,劍氣如雨點般從天而降。


    令狐風猛的抽身,連退十餘步,隻聽“嗤嗤嗤嗤”的響成一片,地麵上竟然紮出了十幾個手指頭粗細的小洞,還有少許煙塵在洞口飄揚蕩漾。此人功夫驚奇讓人忘乎所以,實為令狐風生平僅見。突然之間,一道寒芒毫無征兆的刺來,令狐風有所察覺急急側身閃躲,卻還是避之不及,雖然右手手指夾住了長劍劍身,但還是刺入左肩,傷口深約半寸,衣裳上也出現一灘血漬。令狐風沒修煉果指尖上的功夫,如何能阻斷對手的劍芒,這分明是他手下留情了。


    輕輕一彈,彈開了長劍,令狐風又退數步。這劍法居然如此神妙,讓人難以捉摸,自己和阿克叔叔玩捉迷藏玩偷襲玩了這麽些年,對於來自暗中的偷襲可以說有著深入骨髓的防範和無比敏銳的察覺,剛才這一招真是……恐怕普天之下能躲過去的人不過寥寥數人而已吧。


    遠處的胖婦人也是連唿可惜,口中大聲道:“雁南哥,別跟他客氣,為若寒報仇!”若寒即沈若寒,蕭雁南的大徒弟,雖然老頭子的書信中沒提到他戰死,但數百人隻剩下二十餘人幸存,還要扣除一幹老家夥人等,那還能活下來的小年輕恐怕就沒幾個了。


    蕭雁南對於報仇的事情似乎興趣缺缺,可能是常在江湖漂,看淡了生死,雖然他也恨,但是更恨自己,恨自己沒能教好若寒這孩子。江湖中的一對一公平決鬥向來是全憑本事,死了也是實力不濟,技不如人,無話可說,與人無尤。更何況是這種以大欺小,仗著人多勢眾圍攻一人,本來就不夠光彩,還被人反殺。就這樣都還要別人幫他報仇,在屍骨未寒之際,死後的名譽也就全沒了。聞言,蕭雁南亦是抖擻精神,很警覺的看了苗人阿克一眼,隨後長劍一挺,劍氣交錯縱橫,如風拂楊柳,綿綿密密的倒向令狐風。


    看著這紛繁複雜的劍勢,令狐風則是不動聲色,運足真氣“磐石”之法一掌拍出,以拙對巧。


    掌勢雖然雄渾,但還是有幾縷劍氣洞穿了令狐風的掌勁,直刺而來。令狐風衣袖一揮,強弩之末的劍氣隨即化於無形。


    蕭雁南一躍而起,避過掌勁餘勢,在空中由上而下連刺數劍,繼而越過令狐風攻至身後。


    令狐風連續的閃避,轉身向前幾步在其落點守株待兔,雄渾掌勁蓄勢待發。


    在空中滑躍的蕭雁南突然往一旁橫滾,避開了令狐風的埋伏,連帶著劍刃又砍出數劍。


    令狐風猝不及防,慌忙避讓,右臂上還是被劃了兩道淺淺的口子。隻要不被貫穿心髒,砍了腦袋,斬斷肢體,其他的些許小傷令狐風並不放在心上,雖讓現在這副身軀的自愈能力強呢?昨天傷重,到現在內傷就已經好了九層。


    看著對手在空中揮灑自如,令狐風突然渾身上下閃爍著紫色光芒,“藍鯨”之法真氣外溢阻礙對手的身法,於此同時“潮汐”之法將功力推至十四重,見蕭雁南在空中姿態明顯一僵,動作滯緩,破綻百出,令狐風自然不會手軟,重重一掌打向了他的右肩。


    蕭雁南此刻劍鋒還不知道在哪呢,根本來不及迴援逼退對手,左手很艱難很別扭的護在左肩上硬接了令狐風一掌。他現在的空中姿態極不利於真氣的疏導、釋放和展開,而令狐風則是實打實的十四重功力,勝負之分根本毫無懸念。


    隻聽蕭雁南淡然輕吟道:“望天地之茫茫,感落英之殤殤。”


    “砰”的一聲,蕭雁南身軀被震飛丈餘,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緊接著又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令狐風現在的功力卻是今非昔比,不過尋常一掌就能將一個江湖中的絕世高手震飛一丈開外,當然是在對手準備倉促的情況下。


    形象盡失的蕭雁南很利索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但好像沒有受到重傷的樣子,這不可能啊!剛才令狐風這一掌有多重,光看蕭雁南飛出撞擊地麵時身上臉上的瘀痕擦傷就知道了,絕對是能要人命的,可是蕭雁南他居然……


    一旁壓陣觀戰防範苗人阿克的大肚子周若英也絲毫不關心她丈夫的傷勢,隻是大聲喊道:“雁南哥小心點,不能以年紀去衡量這人的實力,快拿出全力來。”


    遠處的苗人阿克也是不禁鼓掌道:“好好好,久聞中原大俠落英劍客攻守俱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佩服。”苗人阿克也是江湖老鳥,剛才那一掌要是換了自己在那種情況下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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