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府也真是摳門啊,幫他解決了這麽大的麻煩,居然連頓晚飯也都沒有挽留,雖說令狐莞爾根本看不上,但起碼口頭上的挽留表示客套也沒有。


    金鳳至心滿意足的向知府告辭,而令狐莞爾也受夠了這見鬼的破椅子,迫不及待的離去了。


    等到客人散盡,張知府饒有深意的問女兒道:“菁兒,你覺的令狐公子如何啊?”


    張妙菁顯然是驚了個呆,沒有料到父親會有此一問,總結了今天一天的所見所聞,再加上自己的推力想象,眉頭深皺,語氣不善道:“裝模作樣,裝腔作勢,鬼鬼祟祟,藏頭露尾,樣子可惡!”


    “哦,何以見得?”張知府又問道。


    “分明一身好武功,卻裝作弱不禁風的樣子,我可聽說了,他家裏豢養了上千丫鬟婢女,沒準這周邊女孩子無故失蹤的案子就與他有關!父親您看人向來很準,那您覺的呢?”張妙菁也是反問道。


    張知府輕捋胡須笑道:“痞外秀中,外冷內熱,深藏功與名。”


    張妙菁顯然是對父親的評價吃了一驚,不屑的冷笑道:“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總歸不是什麽好人。”


    “阿嚏……”令狐莞爾打了噴嚏,心中泛著嘀咕,他和金鳳至在衙門仆人的帶領下很快出了知府衙門。可萬萬沒有想到,那秦老四居然還等在門口。


    “四哥,你怎麽還沒迴去啊?”令狐莞爾很隨意的問道。


    秦老四殷切的問道:“賢弟,你和知府大人提了嗎?”


    令狐莞爾不想丟了麵子,順理成章,理所應當而又輕描淡寫的說道:“他已經答應會從輕發落,給大哥,三哥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秦老四笑著說道:“還是鳳姐麵子大,說話有分量啊!”


    令狐莞爾的老臉還是有點掛不住,心說我也出力不小啊,但也不動聲色,表情平淡無奇。


    金鳳至根本不屑於秦老四這種沒營養的馬屁,輕“哼”了一聲,心說:你這家夥該不會還想賴著吧?


    “賢弟,現在時候也晚了,再去翠紅樓恐怕好姑娘都讓人占了還沒得挑,不如去你家耍耍?”秦老四滿臉蕩笑的說道。


    “咳咳……”令狐莞爾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然後牽強別扭的說道:“好啊,我記得府中好像有產自西域的葡萄美酒,正好讓四哥品評品評,還有樂師,歌女支,舞女想來四哥也會喜歡。”


    金鳳至心中也是鬱悶之極,這秦老四老是來坑害意誌薄弱的令狐莞爾,但麵上卻是隻當選擇性的沒聽見,不冷不熱,但帶著森森寒意的問道:“四哥夜不歸宿,韓妹妹不擔心的嗎?”雖說令狐莞爾和韓夕顏在杭州城中的流言蜚語此起彼伏,可金鳳至對韓夕顏似乎還挺客氣的。


    秦老四嘴快,不假思索的說道:“嗨,夜不歸宿算什麽,我每天晚上都不迴去。”話語間還帶著炫耀吹噓的意味,轉而又感覺不對勁,趕緊改口道:“那當然是不行的,是不被允許的,但偶爾一次想來她也不會介意的,嗬嗬嗬,嘿嘿嘿……”


    令狐莞爾也差點被逗的笑出聲來,睜著眼睛說瞎話打圓場道:“四哥人挺好的,也很老實,隻是偶爾迴去晚了些而已,金鳳你就別瞎操心了。”


    金鳳至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這兩個臭味相投的家夥可真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窩,都懶的去理他們,但話又說迴來,令狐莞爾這家夥自己不管,又有誰能管得住呢?轉而輕歎口氣,金鳳至鬱悶的說道:“好吧,迴去吧。”


    老仆人駕著馬車已經等候多時了,三人又一起擠上了一輛馬車,不急不緩的行走在大街上,不多時就迴到了城東的府中,令狐莞爾和秦老四則是直奔後院令狐莞爾的大房子,金鳳至吩咐了幾句就在近身丫鬟的陪同下去了前院偏廳。


    婢女丫鬟們自然是對令狐莞爾百依百順,言無不從,雖然秦老四長相磕磣寒酸了點,但畢竟是少爺的朋友,小姑娘們誰都不敢怠慢。


    隻是秦老四這色眯眯的小眼睛不停的打轉,心說這一個個的都是嬌滴滴的美嬌娘,要是能住在這裏簡直就是天堂啊,雙手也不閑著,摟摟這個的細腰,捏捏那個的****,瞬間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粗略看了一眼,就這房裏的婢女就多大八九十個。


    小丫鬟們心中那叫一個厭惡啊,隻是敢怒而不敢言,就算是少爺也從來沒有這麽無禮過。當然,要是換了令狐莞爾她們自然是千肯萬肯,但這家夥就是不行。


    秦老四在家裏連動丫鬟一手指頭都不行,到了好友家中當然要盡情盡興,殊不知要不是顧及令狐莞爾的臉麵,丫鬟婢女們早就把秦老四拖到牆角去了。


    不過片刻功夫,外麵就有丫鬟端上美酒。


    那杯子就很奇特,是個通體碧綠圓潤透亮的廣口夜光杯,做工極致精巧華美,龍鳳呈祥的圖案雕刻的美輪美奐且活靈活現,杯壁打磨的非常纖薄仿佛美人的肌膚吹彈可破一般,底座很高也很細長。秦老四看的眼都花了,心說光著夜光杯恐怕就價值不菲吧。


    “酒香撲鼻,果香濃鬱……好酒,真是好酒啊!”酒還沒倒出來,秦老四就讚不絕口道:“難道這就是賢弟所說的西域葡萄酒嗎?”


    侍女端著鍍金的酒壺為令狐莞爾和秦老四各倒滿一杯,隻見這葡萄酒居然是深紅色的,秦老四第一次見自然是當仁不讓的先喝了一口,繼而眉頭一皺道:“香是很香,隻是太酸澀了,比鄉村自釀的土酒都要澀,難道是我的嘴巴有問題?”


    令狐莞爾淡淡笑道:“靜置片刻,味道可就不同了哦!”


    秦老四為之一凜,心說自己外行了。


    又有丫鬟奉上幹果、鮮果、蜜餞若幹,秦老四哪裏跟令狐莞爾客氣啊,抓起一把蜜餞就往嘴裏塞,繼而笑著說道:“枯坐也是無趣,不如我來講個笑話,在河南地界有一戶豪門大族,他們家比武招親擇婿,整整招了三年,卻愣是沒招到女婿,你說可笑不可笑啊!”


    令狐莞爾輕“哼”了一聲笑道:“哦,還有這樣的怪事,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那女孩肯定……”令狐莞爾臉上露出一絲狡黠而又惋惜的神情沒有說下去。


    “肯定是天下最醜的女人,否則豪門大族怎麽可能招不到女婿呢?”秦老四笑著說道。


    令狐莞爾似乎看穿了秦老四的心思,淡淡道:“四哥別心急嘛,稍等片刻。”


    這時,女樂師們已經抱著琵琶、箜篌、琴瑟、笛子、長蕭就位,大廳兩側的錦簾拉開,盡是一整套編鍾,還有大鼓、響鼓、小鼓、輕鼓,看這架勢就知道是個夜夜笙歌的主。


    與此同時,進來三個紫衣短袖緊身衣的妙齡少女,手中各持長劍。


    “哦,這是劍舞。”秦老四笑著說道。


    “鐺鐺……”編鍾響了起來,音色出奇的清脆悅耳,“咚咚咚……”與此同時打鼓小鼓齊齊有節奏的開始敲擊,琵琶聲漸漸響起,徐徐而不緩,由緩至急,美妙而淡雅,不過片刻之後,愈發短平急促,繼而悠揚婉轉,配合這激昂的鼓聲,恍如軍陣廝殺,鐵騎突擊,戰況慘烈,勝負難料一般迫切。


    秦老四點頭讚許道:“曲是蘭陵王,為何不見帶麵具的舞者?”


    令狐莞爾淡然一笑,也不答話,不知道是沉醉於樂聲之中了,還是其他……


    三名紫衣的持劍舞女也開始隨著樂曲搖曳著柔美的身姿,婉約秀麗,手中長劍繼而刺出,綿軟而又有力,這一剛一柔,一陰一陽的舞姿生動而傳神,那窈窕婀娜的美人軀體撩人心弦,那寒光凜凜的劍鋒所指又叫人心潮澎湃,不由的給人帶來美的享受。


    突然之間,鼓聲大作,一個華服舞女帶著麵具翻滾著身姿踏空而來,落入陣中,樂曲之聲頓時慷慨激昂,恍如蘭陵王入陣一般,昆山玉碎,石破天驚,勢如破竹,勢難抵擋。急促激蕩的琵琶聲、箜篌聲,悠揚婉轉的橫笛聲、長簫聲交融在一起,再加上“蘭陵王”那橫掃千軍的赫赫英姿,就好像是讓人的目光完全定格了一般,深深的映入腦海之中,久久難以忘懷,似乎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


    一曲終了,秦老四服了,一下子就徹底服氣了,樂聲美妙無比,舞者酣暢淋漓,編排的也是別出心裁,實在神鬼莫測。見令狐莞爾舉杯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秦老四也捧起酒杯喝了一口,剛才還酸澀的葡萄酒一下子變的入口香醇,略帶酸甜,令人迴味無窮。此酒產自西域,在長安西市上也是彌足珍貴,至於在這江南就更加稀罕了,正當秦老四心中嘀咕著是不是該注意吃相的時候,肚中的饞蟲被勾起,心說:我老婆都給你了,喝你兩杯酒不算過分吧?於是也暢快的一飲而盡。


    美酒下肚,秦老四笑的格外狡黠,也非常直接毫不避諱的問道:“賢弟,府中有家女支否?”以秦老四的眼力,見這些女孩子雖然熱情但毫不主動,一下子就猜到端倪,所以才有了這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一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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