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時候,令狐莞爾心情好了很多,甚至還有一點激動興奮甚至是期待,天涯咫尺,再見可期。吟香,冥冥中自有天意,咋們後會有期。


    出城就有一個小村莊,令狐莞爾很習慣的想去借宿一晚,晚上露水那麽大,一晚上就把人給打濕了,能有遮風擋雨的地方幹嘛餐風露宿呢?令狐莞爾現在雖然有時候還很倔,但已經不像以前嘴巴變的很溜了,很會說話,說話也很客氣,很有禮貌,再加上樣貌氣度不凡,長相比較有迷惑性,但凡出來開門的是老伯伯、老阿姨、少女、少婦、寡婦什麽的都很容易的就能蹭一頓飯,再借宿一晚上。


    “咚咚咚……”籬笆院門敲響了,裏麵傳來一陣狗叫,過了好一會才有一個人過來開門,就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先試探著問道:“大晚上的,是誰呀?”


    令狐莞爾聞言,無比清熱的說道:“老伯您好,我是前往長安城進學的學子,路經此地,天色已黑,城門也關了,想借宿一晚,不知道老伯能行個方便麽?”要是換了一個月前的令狐莞爾就絕對說不出這話,就隻會冷著個臉,擺出一副高深莫測,高高在上的樣子,像是有著無與倫比的優越感一般。


    果然,門“吱吱吱”的開了,探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令狐莞爾本就英朗不凡,更何況今天剛進了澡堂子,洗去了身上的風塵,裏外一新,此刻月光下顯得更加謙謙有禮而婉婉有儀。饒是老漢一輩子閱人無數也是愣了愣,旋即和善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公子進屋說話吧。”邊在前麵引路,邊朝屋子裏喊道:“老伴啊,有貴客登門,去準備一下。”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阿姨湊出來看了一眼,應了一聲,轉而就進了一旁的廚房。


    進了屋,令狐莞爾與老伯相視而坐,問了一些諸如籍貫、年歲、姓名之類的問題,就漸漸熟悉了。老伯姓遊,這個村子是遊家村,遊老伯正是村長,老伯的兒子去戍邊再沒能迴來,家裏唯一的孫子也去京城求學了。而說話間老阿姨也給令狐莞爾熱了五個白麵饅頭和一大碗稀飯,還有拌涼菜、自己醃的鹹菜、自家的雞蛋等等好幾個菜。淮河以南還是以米飯為主,到了以北就多以饅頭麵食為主了。


    老阿姨也是非常客氣的說道:“大小夥子能吃,多吃一些。”


    要說令狐莞爾眼睛也尖的很,借宿的人家不是小地主那也是富農,每每都能蹭上一頓好的。畢竟若是找像當初高老漢那樣的,人家也負擔不起呀。


    一股腦兒的把饅頭、稀飯、菜全部吃完,老阿姨又給令狐莞爾端來一杯香茶,給遊老伯也端了一杯,然後把碗筷什麽的都拿下去收拾了。


    遊老伯捧著香茗吹了吹浮沫淡淡的說道:“飯後要是沒有一杯香茶,就像女人少了一隻眼睛,是一件叫人遺憾惋惜的事情。”


    令狐莞爾“嗬嗬”一笑,也飲了一口,感覺香醇的茶湯下肚卻是舒服,真是一種暢快的享受,遊老伯這比喻很是貼切。


    又閑聊了一會,令狐莞爾很主動的幫著老兩口去挑水,砍柴,這對於老人老說是件大麻煩事,可對於令狐莞爾來說卻是小事一樁。南方掘地七八尺就有水,幾乎挨家挨戶都有水井,而北方不同,水位深的很,有些時候一個村子都不一定有一口井。


    拿扁擔挑著兩個大木桶在村頭的井裏打了水,然後迴院子倒在水缸裏麵,雖然老伯、老阿姨一個勁的說“不用”,可令狐莞爾手下腳下並沒有停下,笑著說道:“大小夥子力氣大,能幹活。”令狐莞爾跟著阿克叔叔那麽久雖然武功造詣一日千裏,可在做人方麵很成問題,在杭州的六年就像活寶一樣被供著也遑論為人處世,直到現在有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管是真心實意的去做不圖迴報,還是虛情假意故意為之裝裝樣子,隻要時間、地點、場合、人對了,那就能收獲喝彩、好感、甚至是機緣。


    一桶桶的井水倒進了缸裏,老兩口看在眼裏心中也是暗讚:這年輕人實在誠懇,是個老實人,真是難能可貴啊。


    緊接著,令狐莞爾又裝模作樣的拿著柴刀和斧子進了樹林子,以他的身手以掌力手刀就能做到,但樣子還要做足嘛。前前後後不過半個時辰,本來空空的水缸裏已經裝滿了,灶台後麵堆著三大捆木柴,靠牆根的角落裏也都已經堆滿了。


    而老兩口也變的愈發熱情,又是倒涼茶,又是遞毛巾,噓寒問暖,格外親熱,仿佛這年輕人就是自家親子侄一般。這點事對於令狐莞爾來說不過舉手之勞,但要是老婆老漢來做估計得一兩天。


    傍晚的時候泡了澡,現在又出了一身的漢,隻得再去井邊再洗洗,拿著毛巾和木盆跑到村口,就發覺黑暗中似乎有江湖高手在活動的跡象,宋州也算是中原腹地了,往來走動的江湖中人何其多,這並不為奇,隻要你不犯我,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就是。緊接著又傳來了一陣陣的狗叫,這在鄉間也是很稀鬆平常的,誰家還沒一隻田園犬啊,遊老伯家不就有一隻麽。


    打上來一桶的井水在麵盆裏,拿毛巾浸了井水一遍遍的擦拭額頭臉麵,隻感覺陣陣的清涼,暑氣全消。準備脫了衣服衝上幾桶涼水就算完事,而恰在此時,令狐莞爾又在黑暗中聽見嬰兒哭聲,越來越遠,狗叫聲也愈發響亮,“吱吱吱……”的不知誰家的大門開了,一個女人哭喊著“孩兒,還我孩兒……”然後就是陣陣哭泣。一陣急促的腳步“砰”的踢開院門就追了上去,這應該是家裏的男人去追趕了。


    偷小孩?令狐莞爾心裏一緊,心中不由無名火起。本來嘛,閑事能不管盡量不管,穩穩當當到南陽,上長安就算完事,可遇上這件事令狐莞爾必須摻和!要知道他也是被偷走的,阿克叔叔這混蛋的暴虐他深有體會,孤苦伶仃舉目無親的境地他也感同身受。就是因為被阿克叔叔給擄走了,自己的一生都發生了改變,要知道令狐莞爾可是令狐家的獨子長孫,必然是要接令狐家衣缽扛令狐家大旗的,若是沒有那一檔子事兒,論武功家世,令狐莞爾絕對不會比現在差,江湖地位和身份更是遠非現在所能比擬。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令狐莞爾也就隻是一直這麽安慰自己的,小的時候沒能力反抗,可現在不同了,這樣的事情令狐莞爾絕不容許再發生。


    旋即把毛巾往木盆裏一扔,運足真氣,屏氣凝神,敏銳的聽覺和神識確認了那人的方向,施展輕功,運起“強行”之法就追了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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