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小長樂用過早膳後,就和白若棠一起來到了暫時安置著小乞丐的院子。


    小乞丐的傷不算重,但也不算很輕,太醫囑咐了要臥床靜養兩日,所以長樂和白若棠來的時候小乞丐還躺在床上。


    他也是昨日醒來後才得知自己救的居然是當今的公主殿下。


    於是在看見長樂和白若棠走進屋內時,小乞丐便著急著想起身行禮,雖然他也不知該如何行禮,但想著跪下磕個頭總是沒錯的。


    小長樂見到小乞丐的動作,在他剛掀開被子,還沒來得及起身前就忙開口道:“小哥哥,你別動,好好躺著。”


    小乞丐聞言愣在了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該聽公主的話躺迴去,還是該起身行禮磕頭。


    ......


    白若棠見狀溫婉的笑了笑,上前兩步,親自扶著小乞丐靠坐在床頭,給他掖了掖被角,而後才退到房中床榻前的圓桌旁坐下。


    “你有傷在身,不必多禮,安生躺著就好。”


    小乞丐不知道白若棠是何人,隻能有些無助的將目光投射向一旁昨日被安排照顧他的小太監。


    小太監叫小圓子,隻因為他年紀不大,一張臉長的圓溜溜的,看上去頗為討喜,便被小福子給安排過來暫時照顧小乞丐。


    接收到小乞丐的視線詢問,小圓子低聲道:“皇後娘娘讓你躺著,你躺著就好。”


    ......


    小乞丐聽了小圓子的話,心想皇後娘娘可真溫柔啊,還是個大好人。


    她這樣身份的人居然也不嫌棄他,剛剛還給他蓋被子,難怪公主殿下也如此心善,昨天沒有丟下他自己跑走。


    小乞丐抬頭看向白若棠,雖然沒了方才的慌張,但眼底仍有著些許局促不安,握著錦被的手也略略攥緊。


    白若棠將他的舉動都看在眼裏,微笑著溫聲道:“你不用緊張,今日坐在這兒與你說話的隻是你救的長樂的母親,並非皇後娘娘。”


    不知該如何迴答,小乞丐隻是看著白若棠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輕‘嗯’了一聲,但已經洗淨的白白的小臉上還是浮上了羞赧的紅暈。


    ......


    “你今年多大了?”


    “過完年,七..七歲了。”


    聽見小乞丐的迴答,一旁的小圓子正想出聲提醒什麽,卻見白若棠朝他眼神示意了下,便沒有開口。


    白若棠聞言看了眼小乞丐,原以為他與長樂同歲,倒是沒想到過了年他已經七歲了。


    男女七歲不同席,看來留在長樂身邊做伴讀是不怎麽合適了,不過給慕若做伴讀倒正適宜。


    ......


    “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沒有名字,以前孫爺爺叫我小乞兒。”


    “噗呲~”


    小長樂聽見小乞丐的話,小手捂著嘴,不想笑的,但還是沒忍住小小的笑出了聲。


    長樂知道這個時候笑是很不禮貌的一件事,但她真的是沒忍住,有誰會叫小乞兒這樣的名字的。


    於是在小乞丐紅著臉看向她時,小長樂開口道:“對不起啊小哥哥,長樂不是故意笑話你的。”


    “沒...沒關係的。”


    小乞丐抬手撓了撓後腦勺,低下了頭,沒好意思再看長樂。


    隻因為小乞丐覺得公主殿下長的太好看了,他不好意思多看,也知道他這樣身份的人是不配直視公主殿下的。


    ......


    “墨瞳,小哥哥你以後就叫墨瞳好不好?”


    小乞丐聞言抬起頭,眼底有些迷惘的看向長樂。


    長樂這時出言解釋道:“小哥哥你的眼睛顏色特別黑,但很漂亮,所以長樂就想到了這個名字,你要是不喜歡,那就讓母後給你重新起一個。”


    小乞丐聽著長樂真誠的話語聲,再看著她言笑晏晏的麵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歡喜和高興。


    因為頭一次有人誇他的眼睛漂亮,雖然他自己並不知道他的眼睛算不算漂亮。


    ......


    白若棠也是在長樂話音落下後才仔細注視起了小乞丐的眼睛。


    確如長樂所說,小乞丐的瞳孔顏色是那種很濃鬱的黑,甚至黑的有些發亮。


    但這極致的黑下,卻是透著一股澄澈,讓人很容易看透這雙眼睛的主人是個純淨良善之人。


    墨瞳......


    長樂這個名字倒取的頗為貼切。


    一直沒得到小乞丐的迴應,長樂再次開口道:“小哥哥是不喜歡這個名字嗎?那...”


    一旁的小圓子聞言正想出聲提醒下小乞丐,長樂公主賜名那可是無上的恩典。


    隻是小圓子還未張口,小長樂話也未說完,小乞丐便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神急急道:“不,我喜歡,很喜歡這個名字,謝..謝謝公主殿下。”


    ......


    自己給取的名字別人喜歡,長樂自然很是高興,她挽著白若棠的胳膊,頗有些邀讚意味的道:“母後,小哥哥喜歡長樂給他取的名字耶,母後是不是也覺得很好聽?”


    白若棠輕揉了揉長樂的發頂,笑著迴道:“嗯,長樂很棒,墨瞳這個名字確實很好聽。”


    得了自家母後的誇讚,小長樂高興的小腦袋又在白若棠的胳膊上輕蹭了蹭,而後鬆開挽著白若棠胳膊的手,走到小乞丐床邊說道:“墨瞳哥哥,昨天謝謝你救了長樂,長樂想要報答你,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小乞丐聞言一時語塞,片刻後在長樂灼熱視線的盯視下,他緩緩搖了搖頭道:“不用報答的,我也沒幫上什麽忙,後來反而還是你為了救我留下了,所以...其實該是我跟你說聲謝謝。”


    ......


    白若棠聽完小乞丐說的話,對於這個孩子越發覺得滿意。


    雖身處泥沼,卻出淤泥而不染,始終保持著良善的本性。


    都說三歲看老,這樣的孩子,隻要善加培養,說不得以後還能成為自己兒子身邊一個得力的臂膀。


    思及此,白若棠徹底打消了要替小乞丐選一戶人家收養的念頭,她決定就將墨瞳留在宮中。


    “墨瞳,不管你有沒有真的幫到長樂,但你一開始選擇出手相救的善念,就足以讓長樂承你的這份恩情。


    所以你願意留在宮中嗎?


    長樂還有個弟弟,以後你便跟在他身邊做他的伴讀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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