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丁金花!


    孟婉瑩一下明白了,一定是她趁自己洗褲子的時候幹的!


    可是她為啥要拿萍萍的餅幹?部隊的夥食不錯,她嘴饞嗎?


    可是她家很困難,孟婉瑩是知道的,如果如實的說出來,丁金花會不會被辭退?


    見孟婉瑩不說話,劉戰旗和張書梅又對視了一眼,這些天以來,孟婉瑩的表現,他們是看在眼裏的,所以張書梅趕緊解圍。


    “你看看我一天到晚忙的都糊塗了,餅幹都吃完了還不知道,明天一定想著去部隊小賣部買,我先去張參謀家借一點兒。”


    張書梅抱著萍萍出去了,孟婉瑩沉默的收拾著碗筷和飯桌。


    迴宿舍的路上,孟婉瑩見丁金花一直不說話,看來她家裏是有了難事兒。


    “小丁,最近家裏沒事吧?”


    “啊?沒事兒啊,都挺好的。”


    “你要是有什麽困難一定告訴我,別自己悶著。”


    丁金花沒有說話。


    筒子樓裏,劉戰旗和張書梅為此事談論了很久。


    張書梅抱著萍萍從虎子家迴來,臉色不好看,虎子媽媽劉子清在供應處工作,和張書梅最為要好。


    見張書梅來借餅幹,劉子清趕緊把虎子的餅幹桶搬來,“借什麽借!幾塊餅幹的事兒,金花!給萍萍拿個小碗倒點開水。”


    “噯!”丁金花趕緊把小碗燙了燙,又到了多半碗開水端過來。


    “張軍醫,小心點兒,這水是我剛燒開的。”


    “沒事兒,萍萍她知道這個不能亂動,我教過她的。”


    “張軍醫,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丁金花支支吾吾。


    “啥事呀?你說吧。”


    “今天吧,不是下雨嘛,我就帶著虎子去你家玩兒了,一進門,我就看見孟姐正在吃餅幹,我以為她可能餓了,吃幾塊墊墊,沒當事兒……”


    丁金花一邊說一邊偷偷看著張書梅,“你這一來借餅幹,我才意識到嚴重性,其實我看見好幾次她吃萍萍的東西了,喂飯也是萍萍一口她一口……”


    “不會吧,孟阿姨麵相挺實在的,我看萍萍最近還胖了點呢!”劉子清趕緊打圓場,一邊兒給丁金花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別亂說話。


    張書梅沒有表態,但臉色明顯不悅,等迴到自己家,見孟婉瑩已經迴宿舍了,她再也忍不住了。


    “老劉!真沒想到這個孟阿姨是這種人!”


    “怎麽啦?出去借個餅幹還把真相也借來了?”


    劉戰旗看她不高興,想緩和一下氣氛。


    張書梅就把丁金花說的話,原原本本跟劉戰旗說了一遍,“你說小丁說的話還能有假嗎?連她都看不下去了!”


    劉戰旗倒不這麽認為,“老張,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小丁就不能說假話嗎?她倆人平時那麽要好,小丁為什麽要出賣小孟?”


    “人家就是看不下去唄,這樣的阿姨咱們不能再用了,倒不是缺她這口吃的,關鍵這人品質不行!”


    “我看你先別著急下結論,應該再好好觀察一下,別冤枉了好人。”


    劉戰旗向來考慮問題比較全麵,張書梅最終接受了他的建議,決定先不聲張,觀察幾天再說。


    孟婉瑩對這一切毫不知情,每天還是按部就班的照顧萍萍,做著家務。


    丁金花倒是從那天起,再不登門找孟婉瑩拉家常了。


    這天下班的路上,張書梅遇到劉子清,倆人邊走邊聊。


    “書梅,我家虎子現在可有意思了,昨天晚上臨睡覺了,非要吃餅幹,其實他晚飯吃的挺多,我就給他拿了一塊意思意思。”


    “小孩子長得快,可不老是餓麽。”張書梅笑著說。


    “就是啊,他吃了一塊還想吃,我說沒有了,人家自己跑過去把餅幹桶打開了,還說萍萍的餅幹真好吃!你說莫名其妙吧。”


    劉子清一說起兒子就哈哈大笑。


    “怎麽還扯上萍萍了呢!”


    “誰知道他是啥意思,最近他一吃餅幹就說是萍萍的餅幹,你說萍萍的餅幹吃的快,我家虎子天天吃,餅幹也不見少,你說奇怪吧。”


    “你這個馬大哈,比我還糊塗!難說自己買了又忘了!”張書梅總笑話劉子清粗枝大葉。


    “沒有!我這迴記得可清楚了,我好久沒買餅幹了。”


    一路說著就到家了。


    到了晚上,孟婉瑩和丁金花去宿舍了,兩個孩子都睡了,劉子清去了張書梅家裏。


    “老劉,書梅!有個事我得跟你們說說。”


    “啥事兒呀?半夜三更的這麽著急。”


    “咋啦?耽誤你倆事了?”


    “去你的!說正事兒!”張書梅笑著要打劉子清。


    “你們還記得上次,小丁說你家孟阿姨偷吃餅幹兒的事兒嗎?”


    “有啊,不就是上禮拜的事兒嗎?”


    “最近我家虎子一吃餅幹就說是吃的萍萍的,我就覺得納悶兒,剛才睡覺前,我好好問了問虎子。”


    “你看你,小孩子知道啥。”


    “小孩子才知道呢!虎子跟我比劃的可清楚了,他指著你們家說萍萍的餅幹,阿姨裝包包,然後拉著我的手指著櫥子,我找到丁金花平時帶孩子的一個花布包。”


    “然後呢?”張書梅很好奇。


    “然後?花布包裏全是餅幹渣。”


    “這個小丁!心眼兒挺多啊”劉戰旗已經明白了,“老張,你看我說吧,孟阿姨不是那樣的人,她這是讓小丁給陷害了。”


    “她為啥要這麽幹?”張書梅不解。


    “她倆鬧矛盾了?”劉子清猜測。


    “沒有啊!孟阿姨今天還跟我說來著,說小丁家裏負擔重,最近心事重重的,問她也不說,想給她幫忙也幫不上。”


    “小孟這個同誌,就是太善良了。”劉戰旗在一旁說道。


    “子清,你打算怎麽處理這個事?”張書梅問。


    “這個事吧可大可小,在我家小丁倒是沒有犯過這種錯誤,不知道她為什麽陷害小孟,到了秋天,我家虎子就上托兒所了,到時候讓她走人就行了,我也不打算聲張了。”


    劉子清也是個善心腸的人。


    “也是,都不容易,咱們心裏有數,隻要她別再執迷不悟,繼續犯錯誤就行,就是差點兒冤枉了我家孟阿姨。”


    張書梅有點自責,“想想我還真對不住孟阿姨,看來還是我家老劉看人準啊。”


    劉戰旗在一旁笑了,“你呀,需要跟我學的東西多了去了。”


    “嘚瑟吧你。”張書梅衝他撇了撇嘴。


    第二天是禮拜天,劉戰旗夫婦都在家休息,張書梅提議包餃子吃。


    於是大家一起動手,孟婉瑩和麵擀皮兒,張書梅包,劉戰旗插不上手,就抱著萍萍在一邊兒看。


    擀著擀著,孟婉瑩看著張書梅,“張軍醫,你別說,在你家待久了,我越看你越像我的一個妹妹。”


    “哦?是嗎?”


    “是啊,尤其眉眼特別像,都是那種特別秀氣,溫柔嫻靜的那種,去上海學醫的時候,她才十幾歲,抗戰後再沒了消息。”


    “她叫什麽名字?”一旁的劉戰旗突然問道。


    “和我名字差不多,她叫孟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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