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主本來就氣憤,如今又聽見林天裝模作樣問他,頓時怒發衝冠。


    他本就生得一臉橫肉,此刻更是麵色漲紅如豬肝,雙眼圓瞪似銅鈴,額頭上青筋暴突,仿佛一條條青色的小蛇在皮膚下扭動。


    “我說你馬個頭,小子!我兒子到底怎麽迴事,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休想走出震山堂。”


    蘇震山的怒吼聲如洪鍾,震得堂內的梁柱似乎都在微微顫抖。


    他盛怒之下,體內的內力不受控製地四處亂竄。


    原本擺在桌上的珍饈佳肴,此前已被混亂中撒了一波,此刻在這暴走的內力衝擊下,再次如雪花般紛紛揚揚地飛起。


    精美的瓷盤、銀製的酒壺在空中打著旋兒,菜肴的湯汁飛濺而出。


    郡守與其他勢力頭領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齊刷刷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的衣擺被氣流帶動,獵獵作響。


    郡守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差點就被撒了一身,心中暗忖這三堂主也太莽撞,行事全然不顧場合,好在他反應敏捷,並未被這狼藉濺到身上。


    隻見他微微眯起雙眸,眼神中透著一絲冷漠與疏離,仿若這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隻是這震山堂的混亂讓他覺得些許厭煩。


    蘇震山卻全然不顧,身形一動向前逼近林天,咬牙切齒道:“倒是忘了這是什麽地方了,在我震山堂你還敢如此囂張,待老夫拿下你,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話間,他雙手緩緩抬起,掌心之中隱隱有氣流湧動,那是他正在運起內力,準備出手的征兆。


    隻見他的衣袖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仿佛兩隻憤怒的大鵬欲展翅高飛,強大的氣場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郡守開口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漠,卻又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既然今日震山堂有家事處理,那我先行告辭,改日再會。”


    他拱了拱手,動作雖看似謙遜,眼神卻透著一股疏離,根本不看蘇震山一眼,轉身欲走。


    其他勢力頭領們見郡守發話,也紛紛附和。


    其中一人清了清嗓子,抱拳說道:“三堂主,今日這情形,我等不便久留,還望海涵,改日再會。”


    說罷,眾人皆跟著郡守的腳步,小心翼翼地朝著門口挪動,腳步放得極輕極緩。


    三堂主見狀也不得不收手,心中雖仍怒火中燒,但也不得不強壓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別急著走啊,都怪今天招待不周,各位還請見諒。”


    然而,那笑容在他憤怒未消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就像一塊生硬地貼在石頭上的破布。


    眾人路過林天身邊時,林天突然仰天哈哈一笑,朗聲道:“蘇恆是吧,他們走就罷了,你不能走。”


    這一聲喊,讓剛走到門口的郡守猛地迴頭,一臉疑惑地看向林天,“你在叫我?”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詫異,深邃的眼眸中仿若有寒星閃爍,緊緊盯著林天,似要將他看穿。


    林天與蘇恆對視,二者眼中都閃爍著莫測的光芒。


    “為什麽他們能走,我走不了!”


    林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說道:“想走可以,把這個老家夥殺了,你就可以走。”


    蘇恆眉頭微微一皺,沒有說話,隻是眼神變得更加深沉。


    他身旁的一名勢力頭領卻忍耐不住,厲聲嗬斥道:“小子,你跟震山堂的事,我們也管不著。”


    “也不想管,畢竟這是你們的事,但是如今,你又想把郡守牽扯進來。”


    “你說說你是何居心,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小心我手中大刀不長眼睛!”


    林天眼神一寒,冷冷地吐出三個字:“就你話多!”


    話音未落,隻聽得“錚”的一聲,仿若虛空之中有一道劍鳴乍響。


    緊接著,一縷縷詭異的黑霧憑空而生,絲絲墨香之氣緩緩彌漫開來,眾人恍惚間仿佛置身於一片幽靜的竹林之中,耳邊似有竹葉沙沙作響,仿佛能看到一位雅士正在竹林深處潛心寫字。


    就在這如夢如幻的情境之中,一道墨香劍氣如閃電般射向那名多嘴的勢力頭領頭顱。


    那頭領大驚失色,眼睛瞪得滾圓,臉上的肌肉因驚恐而扭曲變形,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動作。


    在這生死攸關的瞬間,蘇恆出手了。


    右手如電般探出,寬大的衣袖隨風舞動,仿若一片烏雲蔽日。


    他的手掌看似隨意地向前一揮,卻帶起一股強勁的氣流,那氣流仿若實質化的盾牌。


    “砰”的一聲,與墨香劍氣正麵相撞。


    墨香劍氣與氣流相互激蕩,發出一陣尖銳的嘶鳴聲,周圍的空氣仿佛被撕裂一般,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向四周擴散開來,震得周圍的燭火劇烈搖晃,光影搖曳不定。


    那劍氣在蘇恆的阻擋下,偏了方向,擦著那名頭領的臉頰飛過,一縷頭發被劍氣斬斷,緩緩飄落,那頭領頓時癱軟在地,冷汗浸濕了衣衫。


    蘇恆冷哼一聲,心中暗驚,此人實力不凡。


    心中雖然暗驚,但是麵部表情卻沒有變化,依舊冷峻,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


    “小輩,你跟震山堂的恩怨,我本就管不上。”


    “如今不僅想把我牽扯進來,還對我彰都郡其他勢力動手。”


    “我可不容你這麽做。”他說話間,身上的內力洶湧澎湃而出,隻見他的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衣袂被內力鼓蕩得獵獵作響。


    腳下的地麵也承受不住這強大的壓力,出現了一道道細微的裂痕,裂痕如蛛網般向四周蔓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


    三堂主見此情形,心中怒火稍減,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得意。


    他仰天哈哈一笑,笑聲中充滿了殘忍與戲謔,“小子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識抬舉,本來還能少受點罪,如今想死都不容易。”


    “郡守!不勞煩您動手,我親自拿下他,然後交給郡守大人處置。”


    林天卻仿若未聞,看都沒看三堂主一眼,他自信地一笑。


    微微抬起手,手中把玩著一塊玉佩。


    那玉佩在燭光的映照下,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林天將玉佩輕輕拋向虛空,玉佩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隨後又穩穩地落迴他的手中,如此反複幾遍。


    他的眼神始終盯著蘇恆,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蘇恆看著林天如此有恃無恐,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好奇。


    他緊緊盯著林天手中的玉佩,隨著林天的動作,他的麵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待他看仔細之後,他的臉色變得煞白,嘴唇微微顫抖:“這玉佩你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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