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有三層圍牆。一層圍牆內叫大內也就是皇宮;二層圍牆叫內城,有相國寺,都亭驛,豐樂樓,任店,祆廟,金錢巷以及太師府;三層圍牆叫外城,有國子監、太尉府和染院街。


    天剛蒙蒙亮,高俅起床了,這是自宋徽宗摔腿後第一天上朝。他洗了一把臉,照了照鏡子。在用篦子刀修鬢角時,他不由得想起和端王初次見麵的場景。正是因為送一把篦子刀,才使得皇上發現了他的蹴鞠才能,才開啟了他曆任三衙,通往高官的不平凡之路。


    高俅一直憂心忡忡,他放跑了燕青,不知道該向皇上如何解釋。他迷迷糊糊地上了轎,不知不覺地來到皇宮門前。在下轎時,高俅正好看到童貫出來。童貫低著頭走路,看神態,是不願意和高俅打招唿了。


    “童公公,不理我啦?”高俅主動叫住童貫以示好。


    “哦……太尉大人,沒看見,失禮了!”


    “那天的事我想和您解釋一下。”高俅不願在皇上身邊樹敵。


    “不用和我解釋,皇上在裏邊,你和他說!”童貫一臉嚴肅。


    “童公公,你真的告我狀啦?”高俅表情失望。


    “高太尉,咱倆沒有私人恩怨,工作上的事,我隻會實話實說。”


    “為了一個宮女,你值得麽?”


    “高太尉,我有事,急著走。”


    “有什麽事,慌什麽?”


    “我和你實話實說吧,楊戩迴來了,他情況不妙。我和蔡太師為他求情都不管事,你進去再替他說幾句好話。咱們同朝為官,關係不錯,你也不願看他倒黴,是吧?”


    “好了,我明白了!”


    童貫走後,高俅三彎兩繞就來到了皇上的書房門外。他聽到裏麵蔡京正在和皇上敘話,好像在說抓捕燕青之事。高俅心中暗罵,這老賊,又跑到了我前麵。高俅進屋前想整理一下服裝,平複一下心情。這時,屋內卻傳來宋徽宗喊話的聲音:


    “門外可是高愛卿嗎?趕快進來!”


    高俅疾走兩步推門進去,他見皇上斜躺在龍塌上,腳腕上綁著繃帶。他跪下磕頭行禮道:


    “給皇上請安。”


    “起來。”徽宗指了指了蔡京身旁的椅子,說道:“坐吧。”


    “皇上的身體好些了嗎?”高俅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不過還不能作劇烈運動,隻能坐在床上批閱奏折,看看書。”


    “皇上怎麽摔的腿啊?”高俅明知故問。


    “霜濃路滑。”徽宗簡約作答。


    “皇上蹴鞠,最好不要選在早上,宮內場地不好。”高俅直接給皇上台階下。


    宋徽宗征服了李師師,新鮮感使他去的次數勤了些。李師師一語成讖,宋徽宗果然從隔牆的梯子上跌落下來。


    “高太尉,我病了這些天,紋身之人你抓到了嗎?”


    “我抓到了,都關在開封府大牢裏。”高球曲解宋徽宗的語義。


    “童公公向我告狀,說你胡亂抓人,連宮女都搜身?”


    “啟稟皇上,那是個誤會。守城的士兵說,那個宮女長得很像緝拿令上的人。”高俅站起身來,把緝拿令遞給了宋徽宗。


    “哈哈……畫得還真像那個宮女。”宋徽宗看著畫像笑了。


    “怎麽樣,沒冤枉她吧?”高俅得意揚揚。


    “蔡太師,外城總共有八個城門,每個城門口又修了甕城。高太尉放重兵把守,還捉不到賊人,你看是什麽原因?”宋徽宗問話的意圖很明確,蔡京自然知道怎樣迴答。


    “其稟皇上,微臣認為是高俅誠心放跑了賊人!”


    “蔡太師,我和賊人非親非故,為何要放跑他?”


    “你要和他沾親帶故呢?”


    “我就一個兒子,他可沒有紋身。”


    “我沒懷疑他!”


    “那懷疑誰呢?”


    “高太尉,你看你,抓了半天人,連個目標都沒有?”看高俅胡攪蠻纏,宋徽宗開始直接問話了。


    “熊狀元被摔暈過去,他沒看清賊人,我又如何得知?”


    “瞧瞧你選出的熊狀元,他摔得竟然比我還慘!”宋徽宗抬了一下腿。


    “我認為是熊狀元輕敵了。他立功心切,在抓捕盜賊時用力過猛,失去了重心,才讓那人摔出一仗多遠的。”


    “熊狀元雖然被摔糊塗了,記不清長相,可是,他卻記清那人的紋身。”


    “是嗎,我沒聽說過。”


    “那人紋身非常特殊,竟然是頭獅子。開封府以此為突破口,調查了所有京城的‘錦身社’,在那裏,他們得到了證據,證實偷盜之人正是燕青。”


    “真沒想到,燕青不去踢球,而去盜取名畫。”


    “別說那些沒用的。總抓不到人,城門崗哨都撤掉吧。你對女人搜身,害得漂亮女人不敢進城,京城的瓦肆酒樓都沒法正常營業了。”


    “那……不用抓人啦?”高俅心中暗喜。


    “高太尉,你做的事你自己清楚,我不想多問了。”宋徽宗表情嚴肅,拿起桌上的篦子梳了一下頭發。


    “皇上,那樣國寶豈不白丟了?”蔡京提醒。


    “符寶館丟失的都是名畫,賊人脫手時,再抓也不遲。”


    宋徽宗害怕抓住了燕青,搞得滿城風雨,輿情控製不住,暴露他和李師師的關係。宋徽宗抓捕賊人有點投鼠忌器了。


    “高太尉,我聽說宋遼蹴鞠友誼賽失敗了?”宋徽宗突然問起了足球比賽的事情。


    “嗯……是敗了,一比三。”高俅沒有準備,心裏發慌。


    “這可是大宋朝前所未有的恥辱啊!”蔡京擼了下胡須,聽到要訓斥高俅來了精神。


    “皇上,那天您看球了嗎?”高俅沒理蔡京直接問皇上。


    “明知故問。宋遼比賽需要大場地,挪到金明池邊的空地上踢球,安全問題無法解決,朕,如何觀戰?”


    “所以,我們急需修建一個皇朝蹴鞠球場。”


    “別和我扯淡,你先說說為何輸球?”


    “微臣認為……比賽失利的原因主要有兩點:其一,大遼朝目前有亡國危險,他們急需一場勝利來提升士氣,輸他一場球,也算賣個人情;其二,宋遼足球玩法不一樣,遼足還延續了漢朝的踢法,齊雲社熟悉那種踢法的人越來越少;其三,我認為失利的主要原因是比賽時間不夠。uu看書 ww.unshu”


    “為何比賽時間不夠?”


    “那天,我們比賽用的‘計時香’燃燒太快,球隊隻踢了半場球。”


    “有這事?”徽宗看向蔡京。


    “踢半場就輸一比五,全場下來,我認為輸球還會更多!”蔡京沒去看球賽,比分都記不清。


    “皇上,我朝‘齊雲社’那是專業球隊,他們訓練有素,體能充沛,不同於大遼朝的散兵遊勇。我相信,隻要比賽時間充裕,肯定能取得最後的勝利的。在這裏,我認為最關鍵的是要解決比賽計時問題。”高俅巧妙地把問題轉移了。


    “怎麽解決?”


    “把蘇頌的‘水運儀象台’調到京城來。”


    “嗯!朕一直對那台儀器感興趣。可是,此儀器體積龐大,不好運輸啊。”宋徽宗跟著高俅的思路跑,踢球輸贏他很快忘光了。


    “皇上,我有辦法。隻要把‘水運儀象台’上的關鍵部件——‘擒縱器’運來就行。其它的部件可按圖紙在京城製作。”


    “好主意!”宋徽宗拍案叫絕。


    “皇上,此事要盡早做安排,蘇頌的後人未必珍惜宰相一生的研究成果。”


    “好吧,你選人去泉州。”


    “這樣的話,上朝議政都有個準時間,我不能總讓蔡太師跑在我前麵。”高俅住在外城,蔡京住在內城,他上朝要比蔡京多穿越一道圍牆,起得早些,因此開起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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