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關河沉吟了半晌,才說道:“帶他們進來吧。”


    “是!”下人答應著出去了。


    不多時,便見一個徐娘半老的婦人,和一個小夥子,走了進來。


    梁氏一眼就認出了柳姨娘,多年不見,這柳姨娘雖有些老態了,但是,還是能夠辨認清楚的,她的身影依然動人。


    而她身後的年輕人,一襲白衣白袍,隨著他的動作,而輕輕擺動,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其修長且挺拔的身材。


    寬肩窄腰,透著與生俱來的優雅與矜貴。他麵容清冷,雙眸深邃如夜海,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似拒人於千裏之外。


    墨發未加束縛,肆意飛揚在風中,幾縷發絲掠過麵龐,更襯得那麵龐之上似有不羈之色,仿佛世間一切皆入不了他的眼,隻在自己的天地裏遺世獨立。


    梁氏仔細觀瞧,從他身上,好像看到了許音塵的影子。沒錯,那身形,那眉眼,確實和當年的許音塵頗有相似之處。


    許關河看見堂前的兩個人,不知怎地,以前所受的種種屈辱,竟然一下子湧上了心頭。


    他目光冷冷地瞧著走進來的二人,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柳姨娘和許清朗,兩個人跟隨下人進來後,先是柳姨娘,對著堂上坐著的二人見禮道:“民婦見過狀元爺,見過大夫人姐姐。”


    說話間,言語中滿是諂媚。緊接著她又對身後的年輕人說道:“清朗,還不快點,見過狀元爺大伯父和大夫人?!”


    許清朗連忙上前,躬身施禮道:“清朗見過大夫人,見過大伯父!”


    許關河蹙眉,麵色深沉,緊抿唇瓣。他聽到柳姨娘的聲音,以前的記憶便如潮水一般,在他腦中激蕩徘徊。


    在忠義侯府,自己被欺辱的情景,一幕幕地在他眼前閃過。他曾經是傻,但不是失憶好嗎?這兩個人是怎麽好意思來的呢?


    以為他許關河高中狀元之後,便馬上失憶了?不記得之前在侯府,所受的種種淩辱了嗎?


    特別是柳姨娘,當年更是冷嘲熱諷的,不讓府中拿銀子付診費,說給他許關河瞧病,就是拿銀子打水漂!如今卻有臉來攀親?


    許關河在心中暗暗吐槽了半天,柳姨娘和許清朗,也看出了他麵色不善,又把目光轉向了梁氏。


    梁氏何嚐不記得?當初這位柳姨娘,可從來都是瞧不起他們的!在老爺麵前,拚命吹枕頭風,不讓老爺給關河治病,還說別在傻子身上浪費錢......


    思及此處,梁氏強壓怒火,淺淺說道:“喲!原來是柳姨娘啊!自從侯府破敗,便賣了老宅子,消失了蹤跡的姨娘,怎麽今日,會出現在我們狀元府呢?”


    柳姨娘先是微微一怔,隨即馬上笑道:“大夫人,當年,你早早的就搬出了侯府,也不清楚後來發生的事情。我當年變賣祖宅,還不是想著,去尋找失蹤的三個孩子嘛!


    當時也是迫不得已的權宜之計,我一個婦道人家,手裏又沒什麽積蓄,實在也是沒辦法。如今,聽聞關河少爺高中狀元,我也是替大夫人高興。


    大夫人終於苦盡甘來了,大少爺也是得償所願,確實可喜可賀,哈哈!可喜可賀啊!”


    柳姨娘說完,幹笑了兩聲,偷眼看了看二人的表情。


    眼見著二人依舊不為所動的樣子,心中暗暗罵道:許關河,你就是個傻子!就算你現在,考中了狀元又怎樣?還是掩蓋不了,你曾經是個傻子的事實。


    哼!若不是柳三娘來求我,讓我來好言相求,我怎麽會上杆子來丟人現眼,受你們奚落?可惡的柳三娘,她真的以為許關河會念著親情,幫助我們嗎?


    你看看他們得勢後的嘴臉,嘖嘖!還真是醜惡呐!看起來,今日算是熱臉貼了冷屁股了!


    唯一萬幸的是,他們不曉得當年落水的內幕,如果被他們知道了真相,還不生吐活剝了我們?


    正在柳姨娘胡思亂想之際,聽到大夫人梁氏,冷冷開口,說道:“確實是可喜可賀!我們家浪費診費的癡兒,竟然能夠高中狀元,官袍加身!在此,老身便謝過柳姨娘的道賀了!”


    柳姨娘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尷尬至極,她聽出來了,這大夫人心裏,這是記恨上她了!


    許清朗看到這裏,嘴角微微揚起嗤笑,對著柳姨娘說道:“祖母,既然我們,已經給大伯父道過喜了,是不是就可以離開了?”


    柳姨娘尬笑了兩聲,應道:“是的,是的,那......我們就不打擾狀元爺和大夫人休息了,我們可以離開了。”


    邊說邊用眼睛,偷偷瞄向冷臉的二人,見無人出言挽留,隻好訕訕地接著說道:“狀元爺,大夫人,民婦祖孫就此告退了,告退了......”


    大夫人用鼻子哼了一聲,才吩咐道:“來人!送客!”


    馬上有下人進來,對著柳姨娘、許清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二位,請迴吧!”


    柳姨娘最後看了大夫人一眼,眼神中多了一抹怨毒之色,隨後便帶著許清朗,拂袖而去。


    這次算是白來了,不但一杯清茶都沒喝到,甚至那老東西,座都沒讓她坐一下!哼!真要氣死了!她柳姨娘何時受過如此待遇?


    看著柳姨娘和許清朗離去的背影,大夫人長長的歎了口氣,才說道:“關河,當年,你落水的時候,我曾經懷疑過,那不是意外!我也想過,要去調查一下,是不是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內情?


    可是,後來,我一心撲在為我兒的診治上,便把這事兒放下了。但仔細想來,這件事情,確實蹊蹺,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巧合呢?


    現在,如果可以的話,為娘還是希望你,能調查一下當年的事情。雖然時過境遷,但也不是無跡可尋。”


    許關河微微頷首,沉吟道:“是的,隻要找到當時在場的所有人,肯定就能發現其中的秘密!最好是意外,否則......哼!”


    許關河咬牙切齒,說話間,狠狠地攥緊了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椅子扶手上,冷冷的寒意在他眼中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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