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葉檀一頓飯吃完都沒有說話很明顯,現在是沒有任何熱情想和他們聊了。


    那種極大的落差,一下子在兩人心中形成,雖然有一些委屈,但是還是什麽話也沒說。


    畢竟今天早上的少女已經讓他們足夠驚訝了,就當是限時體驗卡,現在體驗卡已經到期了。


    付了款,把少女送到時家門口的時候,還有一些不舍得。


    “欄葉檀……?”


    她聽見別人叫他名字,幾乎是下意識的迴頭有一些疑惑的看了身後兩人一眼,現在實在是太疲憊了,提不起任何興趣。


    內心的暴戾因子又在躁動,感覺再多說一句話,就要上去揍人了,她真的心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感覺……


    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扭頭就走快步的迴到了家裏,付琳正想叫人呢,就發現麵前的少女好像狀態不是很對。


    女人皺了皺眉,有一些擔憂的,看了一眼上樓的人。


    “這孩子今天怎麽出去一趟,突然就變樣了……”


    本來早上還像一隻小貓一樣往她懷裏拱,不過聽說雙相情感障礙這種病就是情緒陰晴不定……


    微微合上手裏的書探頭看了看欄葉檀火速上樓的背影。


    少女一上到樓,然後走進臥室就衝到馬桶邊,開始不停的嘔吐。


    胃裏是翻江倒海的難受,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本來身體的傷就沒有養好,現在可以說是千瘡百孔了。


    眸色中帶著一些陰沉,隨意的扯了扯嘴角,感受到身體的那股惡心感徹底消失以後,才緩慢的站起身。


    拿起旁邊的水杯接了自來水,漱了漱口,胃還是在疼,但是也沒有之前那麽疼了。


    現在的身體可以說是真的很爛,爛到透的程度。


    “真是……我現在究竟是怎麽了呢?怎麽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


    甚至在那一瞬間,有一些迷茫的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還是那個樣貌,甚至開口的時候也是那個聲音,跟之前沒有任何差別。


    “但是好像就是有哪裏變了呢。”


    好像多年被人忽視了的病情,沒有怎麽注重的壓製的地方,現在一下子就爆發出來,然後燃燒著人的理智。


    那種躁動因子越來越濃烈,幾乎是滲入了人的神經和動脈。


    狠狠的緩了一口氣,仿佛這樣才能讓她平息下來。


    【真累啊,演了一天戲真的好累啊,本來今天早上還沒什麽的,怎麽一到下午那種感覺就又來了……】


    【難不成我真的是隱藏型超雄?】


    【假的吧,假如真的是超雄的話,我自己都得把自己給關進精神病院。】


    緩慢的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人,眉眼中帶著一貫的冷漠,沒有在那些人麵前的模樣。


    眸色很深沉,明明是那麽明亮璀璨的顏色,卻是現在這樣,劉海有一些遮住眉眼,皮膚蒼白的可怕,本來是沒什麽的,但是這些加起來就像一個……


    算了,這種描述實在是讓人有些嗯……


    “哈……哈……”


    心髒瘋狂的跳動著,難受的感覺再次湧上來,好像不大口喘氣就唿吸不上來一樣。


    然後又跑去吐了,這次吐的卻是大口的鮮血,血腥味蔓延在洗手間中,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這次欄葉檀並沒有暈倒。


    她身體在控製不住的顫抖,眼淚也不停的流著,喉中帶著一些哽咽,貌似有一些不明白,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好像自從意識到那個事情以後,身體就越來越不受控製,大腦的那些想法……


    【貌似這好像才應該是我的正常想法。】


    想到這裏的時候又控製不住的,開始大口咳嗽,眼淚都已經浸出了眼角。


    “咳咳咳……咳!”


    又是血跡從唇角溢出,好像腦子裏麵有一瞬間的懵,那種奇怪的情緒再次鋪天蓋地的湧了過來。


    “怎麽會……”


    心髒跳動的越來越劇烈,那種心悸感覺再次湧了上來,唿吸不上來的感覺,真是讓人感到難受。


    隻能有一些不停的張開嘴,吸著空氣。


    然後腦子好像有一些跟不上現在的精神狀況,有一瞬間的昏沉,但是神經卻是意外的清晰。


    【我現在是瘋了嗎?我感覺我現在好像和瘋了沒什麽區別吧?……我究竟這是怎麽了?】


    一瞬間感受到一陣搞笑,本人連本人的身體狀況都不是很清楚。


    【怎麽會啊,這次明明都吐了那麽多血了,明明是按照以往來說,身體應該承受不住的。】


    【怎麽會,我現在還保持著那種清醒,不應該吧。】


    真的是感覺這個世界處處都在瞞著她,打開洗手間裏的水龍頭,水一點一點的衝刷著,流落在上麵的血跡。


    讓本來清澈的自來水變成了帶著猩紅的,有一瞬間的獵奇和詭異,貌似這裏是什麽犯罪現場一般。


    再次抬頭,還是之前的那種樣子,隻不過這下的嘴唇不再是蒼白沒有血色的了,而是嫣紅的。


    廁所的燈並沒有開啟,周圍還是有一些昏暗的,她的手撐在了洗手池,就這麽靜靜的盯著鏡子中的自己。


    “……”


    “……哈……哈……”


    莫名其妙的,好像是被戳中了笑點,但是仔細一看,好像又帶著一些牽強。


    看著鏡子中的人,不由的笑了起來,也就是在這一時間,洗手池裏麵帶著血液的水早就被衝刷下去。


    欄葉檀走過頭麵無表情,好像又恢複了正常的樣子,剛剛的事情就跟不存在一樣。


    手因為剛剛身體搖晃了一下,磕到了,有一些發青。


    摸著黑走去開燈,在這黑夜中,少女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明顯,很沉重,一點一點挪步到了燈的麵前。


    燈光大亮,好像這一切又恢複了剛剛的樣子,光明再一次眷顧到了這個讓人感到害怕和陰暗的地方。


    欄葉檀慢吞吞的看著周圍的一切貌似是要把這些全部給收入眼底,離開之前扭過頭又看了一眼鏡子中的人。


    “啪嗒。”


    這裏的一切再次陷入了黑暗。


    “瘋子。”


    少女輕聲呢喃,貌似是在說自己?


    這才是本來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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