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林蔓生,白色真絲將她襯得更為白皙動人,但她卻微笑著,竟像是一個旁觀者,站在是非之外在談話!


    溫尚霖自去年和她見過麵後,就沒有再和她相遇過。


    宜城這個城市並不大,但原來如果不是刻意碰麵,有時候還真是無法相見。


    更其實,他一直都避而不見她,在時機未成熟之前,他對她還有什麽好說的?


    然而現在再相見,她卻用一種自嘲的女聲笑著和他說話,承認自己被甩這件事!


    “之前不是還一起去醫院看老太太,就為了特意告訴她老人家,你們兩個在一起這件事?這樣大搖大擺的宣告天下,現在竟然被甩了?還真是可笑!”溫尚霖溫尚霖沉聲反問,直直注視著她不放。


    一想起那一天老太太告訴他,林蔓生和尉容一起前來的場景,現在記起都感覺額頭青筋在急跳!


    “既然是被甩,你好像還很得意高興?”他想要驗證,卻也想要將她在此時看個仔細!


    蔓生麵對他,臉上的笑容是無畏的,忽而又是說,“反正,被甩也不是第一次了。一迴生兩迴熟,這也是人生的經驗之一,我該感恩不是麽?”


    不是第一次被甩!


    溫尚霖本就狐疑的心緒,此刻卻是更為驚愕!


    那不是自己每一次提出要和她離婚的時候,會說的話語林蔓生,我能要你,是你的榮幸!我現在要甩了你,你也該心存感恩!因為有我,你的人生經驗才豐富了!


    可從前的林蔓生,不會用他說過的話語來迴擊他,不會自嘲自說的笑,更不會將“被甩”兩個字說的這樣輕鬆自在,甚至還感謝他!


    她是神經錯亂,還是被甩以後打擊太大,自己接受不了?


    溫尚霖不禁質問,“那個男人走了,就讓你這麽在意?心裏邊這麽不舒服!”


    原本溫尚霖也不曾知道這些,隻是一門心思的等待著時機,直到近日不久前,因為林氏錦悅要上市的消息鋪天蓋地襲來,他才得知其中因果。


    身為獨立董事的尉容。他在年後就離開錦悅,於今年七月正式提出辭職,早不是林氏企業的人了。至於他的去向以及現今狀況,雖得知一二,卻也不曾再細細打聽,更沒有興致得知。


    總之,這個男人已經從宜城消失,徹底的消失在自己麵前!


    自此之後,他和她之間不會再有第三人惱人厭的殺出來,成為絆腳石!


    溫尚霖心中如此想著,垂眸審視著她,她卻反問他,“那麽溫總,你是想要我怎麽迴答?哪一個迴答,你心裏邊才能舒服?”


    接二連三被她的話語驚到,溫尚霖眉頭一皺,是或不是之間,竟然無論哪一個,他都不舒服不自在!


    “我要你怎麽想的,就怎麽迴答!”溫尚霖冷聲說。


    蔓生一笑,朝他點了個頭道,“我現在安然無恙站在溫總的麵前,沒有缺胳膊也沒有斷腿完整無缺。所以,我很好。”


    溫尚霖緊盯著她清麗的臉龐,卻愈發不是滋味!


    ……


    “多謝溫總的關心問候,還有別的事要和我聊嗎?”蔓生又是詢問,她不再一見到他就選擇匆匆見麵迴避,反倒是這樣自在的對立,直到將話說完。


    這一刻,反而是他主動提起,“比方說,我們錦悅正打算上市,溫總也應該聽到了消息。”


    溫尚霖眼眸一凝,“這一次錦悅這樣大張旗鼓,看來是勢在必得。”


    “事情沒有成功之前,都是會生變的。我倒是也想聽一聽,溫總是怎麽看的?覺得錦悅能順利上市,還是中途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波折被腰斬?”蔓生緩緩笑說,“父親和逸凡從前就誇讚溫總你慧眼獨到,應該會有一些不同於別人的見解!”


    她冷的像是一株冬日寒梅,還是那一株熱烈綻放的紅梅,綻放著光芒,溫尚霖幽幽揚起唇說,“自家的公司,還是自己最了解。別人不管說些什麽,都是茶餘飯後笑談,不能當真。隻不過,從很久以前開始,林董事長就一心想讓錦悅上市。”


    “可惜。”溫尚霖歎道,“因為種種原因,事與願違,一直都沒有成功。現在總算是新一輪的機會來了,林氏上下應該都在翹首期盼。”


    “就是不知道,身為副總的你,現在的心思究竟是想讓這迴的上市成功,還是半路失利被中止?”越說到後邊,溫尚霖的聲音也愈發深沉!


    蔓生兩道細長的眉微微上挑,“自家的公司,我當然希望能夠上市成功!”


    “這可未必。”溫尚霖直接斷言,“現在書翰已經學成迴國。也進錦悅接替你的位置成了總監。你和書翰,對上林逸凡一個人,他實在是有些孤單隻影。這一次上市,好像是他提議,也是他主要負責統籌申請。如果要是真成了,那功勞豈不都是他一個人的?”


    “你和書翰兩個人,就是毫無功績,等到上市後,不管林逸凡今後如何,那他這一筆功在錦悅的史冊上記定了!今後光是憑這一筆,想要絆倒他就難上加難!畢竟,他才是錦悅的長子!”溫尚霖不疾不徐說著話,可是每一句都是犀利鋒芒。


    就像是理清所有脈絡,將外人不曾看透的一切全部道明,溫尚霖微笑問,“就算是你甘心自己一輩子是副總,可你的親弟弟書翰,你就甘心他居下位?”


    他的話語清清楚楚傳入蔓生的耳朵裏,讓她明眸微斂,“溫總的見解我受教了,不過這也隻是個人想法。不管哪個都是我的親弟弟,誰上位,我都是樂意見成。”


    “同父異母和同父同母,我以為親疏之分,你從小到大體會的已經很明白,怎麽到現在又不在意了?”溫尚霖斷定她所言隻是極其官方的迴話。


    “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我好奇的是為什麽?”蔓生反問,“溫總為什麽要對我說這樣多,難道是想讓我出手打壓自家公司?”


    任是糊塗人,此刻也聽出了他的意思,溫尚霖明顯是在教唆挑起爭端!


    “打壓有時候也不是壞事,更何況總是自己的公司,還能掌握全局,總是會好起來的。”溫尚霖的聲音幽幽著,“蔓生,這是個機會,不是麽?”


    蔓生笑了笑,“我可沒有這個能力。”


    “我有!”溫尚霖卻直接挑明,他眼中堅定的眸光像是在醞釀一場風暴。


    ……


    現階段林家兩對姐弟早就已經分崩離析,家族之爭也是遲早的事情,先有林憶珊被踢出局,後有林書翰提前學成歸國,不過都是為了錦悅那一把最高層的交椅!


    上市計劃,誰能成功,就能開啟通向這把交椅最佳的捷徑!


    溫尚霖也是在賭,賭一次機會!


    “我這個人不太聰明,聽不懂你的意思。”蔓生卻沒有追問,淡淡迴應。


    “我可以幫你!”溫尚霖又是說。


    捕捉到他眼底的風暴,蔓生心中一擰,她低聲問,“條件呢,幫忙不會是無償的,溫總的條件又是什麽?”


    “你有什麽好迴饋我的?”溫尚霖不應聲,他並不給出準確迴答,卻隻是一直緊盯著她,用一種不肯轉移的驚心眸光。


    “我手上的地皮?已經所剩無幾,那僅剩下的一點點就算給了你,也派不上大用場。”蔓生自問自答著,用一種慢慢悠悠的口吻說。“錦悅的股份?這我可不會給,所以你一定也不會打這個主意!”


    “還是,你,溫家少東,換了另外一個法子,想要和我重修舊好?”突然,蔓生眯起眼眸道,“我一個被甩了的女人,值得你這樣大費周章?什麽時候開始,你溫尚霖也有想要迴頭撿別人不要的?”


    她這幾句話說的刻薄至極,可她口中的女人正是她自己!


    高傲如溫尚霖,又怎麽可能會去承認!


    “就算你現在第二次被別人甩了,先甩了你的人也是我!”溫尚霖冷聲笑道,“誰說我要撿?”


    蔓生站在原地看著他,她一直微笑著。“所以,是想讓我求你!”


    初次,是林逸凡突然讓她到半島酒店,當時在辦公室裏他說:其實你可以求我,求我放過林氏放過林家,求我是你做錯,求我網開一麵過往不究!


    後來,在民政局簽字離婚落成時,他又是說:我會看著你一步一步走下去,總有一天,你會迴到我麵前請求我,告訴我你當初是有多蠢!


    如今第三次竟是她主動提及,當年處於被動的人不再停滯不前,更是勇往直擊!


    “如果你求我,誠心誠意的求我,那我可以考慮。”溫尚霖的笑容,也像是帶著勝利的意味,“不賭一次?”


    可蔓生卻輕輕側頭,她的秀發順勢落下,有些風情的嫵媚,她隻是甩了甩手,對著他說,“可惜,這個機會,我根本就沒有興趣!”


    溫尚霖一下沉默,瞧著她從麵前走了過去,他還望著前方,已經空無一人的迴廊裏,唯有陌生賓客的人影在遠處閃動。


    她最在乎的是什麽,他比誰都清楚!


    林蔓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難道還會坐視不理?不,你絕對不會!


    ……


    之後的日子裏,蔓生繁忙奔波於宜城和港城之間。


    於港城這裏卻聽聞了商場上一樁駭人聽聞的商業罪案!


    由於案件涉及多家公司,更包括港城當地知名的大家族莫氏家族,所以一時間成為風口浪尖上的話題!


    莫氏是執掌著家族企業久遠集團的世家!


    八月月尾,港城頭版新聞都是有關於莫氏的消息,新聞裏新聞裏提要提及莫氏早年和合作公司洽談的項目無法順利進行,隻因為資金遲遲無法到賬。八月二十八日,莫氏久遠集團被多家合作公司控告違約。


    從八月二十九日至三十一日,莫氏久遠集團名下股價大跌,散股民眾紛紛拋股,接連四天的持續下跌導致了今日大幅度瀑跌。


    過了周末後的九月開盤,莫氏股票直接跌至停板!


    一時間造成了股市風波,更是讓莫氏變的岌岌可危人心惶惶的地步。商圈內幾乎人人對莫氏視為毒蛇惡狼,輕易不敢再與其為伍,從而莫氏被孤立了一般,在港城揚名,卻是名聲鼎差。


    這樣震撼的新聞一傳揚,引起了港城商界震蕩!


    “莫氏久遠這樣厲害的集團,怎麽會遭遇這種危機?”程牧磊不禁問。


    高進也一直在看新聞,實在是根本就無法躲閃,不管到哪裏,都是有關於莫氏久遠,“再厲害的集團,也總有會遇到困境的時候。”


    蔓生手裏邊也是一份報紙,接連多日的頭版,占據了這樣醒目的板塊還真是讓人震驚無比。


    緊接著九月到來,聽聞久遠集團內部動蕩不安。就連總部這裏職員都在開始謀劃跳槽辭職離開,更有高層零星幾人開了頭先走一步。此舉無疑是雪上加霜,造成了更為惡劣的影響。


    “到底是什麽樣的罪案,會引發這樣大的轟動?”程牧磊的好奇心已經到極點,莫要說是他,高進同樣亦是。


    蔓生對於事情真相雖然不知原由,可卻聽聞,這件罪案是和一個女人有關!


    “聽說,涉事的人是莫氏久遠內部的市場營銷部副經理,她以前是港城另一家世家集團的公關部副經理。”蔓生迴道。


    程牧磊更是想不通,“一個女人就能引起這樣大的風波?”


    “是女公關?”高進聽聞,沉思道,“應該很有手段。”


    能勝任公關,而且還坐上副經理的位置的女人,一定不可小覷!


    “好像馬上就要開庭了。”蔓生站起身,走到酒店的落地窗前,她看著外邊的天空,依舊這樣炎熱。


    程牧磊瞧向副總的背影,隻見陽光耀眼,“今年的夏天真熱!哪裏都是這麽熱!”


    “天氣預報都說了,今年是十年最熱的一季。”高進迴道。


    早就有預料,今年的夏天會格外炎熱,可不想竟然會是這樣厲害。蔓生的手輕輕碰觸玻璃,被那炙熱的溫度駭到,好似掌心都要燃起。


    隻是不知,這樣的酷暑時節又要何時過去?


    突然,一通電話急促響起。


    程牧磊拿起手機遞給她,蔓生接過一瞧,卻是林書翰來電!


    蔓生朝程牧磊和高進兩人揮了揮手,兩人便識趣退離。


    待她一接聽。林書翰在那頭凝聲說,“姐,公司出了些狀況,有人開始惡意打壓!”


    蔓生靜靜聽著,卻沒有驚奇,她鎮定道,“是溫氏嘉瑞!”


    ……


    林書翰反而是在那頭一愣,因為事發突然,他也才是剛剛得知,那麽她又是如何知曉的?


    “是餘秘書告訴你的?”林書翰詢問,也唯有餘安安一人一直留守宜城。


    “餘秘書還沒有來電。”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之前我見過溫尚霖。”蔓生直接說。


    林書翰沉默了下,“錦悅和嘉瑞都在宜城,你們遲早都會遇上。”


    對於自家姐姐和溫尚霖的這場婚姻,林書翰自始至終都是發懵的。因為當時已在國外留學,根本就不知道始末。等到他被通知的時候。已經是兩家婚事敲定,他是趕迴來出席兩人的婚禮。


    可實際上也沒有婚禮,隻是兩家人坐下來吃了一頓飯,等吃過飯,就算是禮成。而後林書翰又匆匆忙忙迴國外上學念書,姐姐這裏就算是成了已婚的溫家少奶奶。


    實則當年林書翰就對這段婚事諸多困惑和不滿,甚至是怪罪於林蔓生,有很長一段時間,在開始的兩三年裏他都沒有好態度。直到後來才意識到木已成舟,畢竟是自己的親姐姐,於是才重歸於好。


    盡管現在他們已經離婚,可畢竟在一座城市,也是在所難免。


    “他對你說了什麽?你會肯定是他?”林書翰此刻又是追問,“難道他又威脅你了?”


    雖說人在國外,可對離婚的風波。林書翰還是知道的。這場婚姻開始的時候有多莫名其妙,結束的時候卻又有多曲折橫生。總而言之,林書翰根本就不想理會溫尚霖,所以也從來不願意談起!


    蔓生卻是簡單迴道,“也沒有什麽,隻是隨便聊了幾句。正好猜測是他而已,沒想到還真是。”


    林書翰盡管不相信會是這麽簡單,也無法再問出個究竟,“那現在要怎麽做?”


    “照舊,還是什麽也不做。”蔓生卻是迴道。


    基於自家公司遇到危機,林書翰無法坐視不理,“就這樣看溫氏嘉瑞壓迫錦悅?”


    “那麽我問你,是誰提出上市計劃的?”


    “是林逸凡!”林書翰脫口而出,可一刹那他已經懂了!


    正因為是林逸凡提出,也因為是他一手負責。所以現在和他們都沒有關係。哪怕是遇到危難,也該是由他自己負責!


    “如果嘉瑞繼續打壓,我們也要袖手旁觀?”林書翰單是想到溫氏,就覺得胸口好似簇起一團烈火。


    蔓生輕聲道,“嘉瑞一定會繼續打壓,可我們要等時機。什麽時候林總支撐不住,他就會主動找我們。”


    ……


    宜城錦悅這邊不利的消息繼續陸續傳來,然而蔓生並沒有迴去,依舊留在港城。相對於副總的冷靜理智,程牧磊卻有些坐不住,“副總,公司那裏開始亂了,我們都不迴去看看情況?”


    每天早上,餘安安這邊的最新近況就會傳來,形勢每況愈下。更是聽的人膽戰心驚!


    “我們的任務現在是接管開發海上酒店的建設項目。”蔓生迴道,“公司那裏,有林總,還有許多高層,他們會處理。”


    程牧磊還是思慮,“按照道理說,如果不是事先部署過,不會那麽井井有條,一出接著一出!”


    高進同意他的說法,“看來是一直盯著錦悅!”


    蔓生忽而想到那一段日子,是溫尚霖在自己麵前突然消失幹淨的日子。


    他所說的賭一次,其實正是此刻!


    ……


    十月到來,盛夏的酷暑才漸漸過去。


    走出一幢大廈,程牧磊提醒一聲,陪同她一起往前方走。“副總,車在前麵!”


    近日蔓生奔走於幾家大型企業之間,港城這裏幾乎已經是熟門熟路。相比起宜城的車流不息,這裏更是幾近擁擠。蔓生朝前方走,高進將車停在那個路口轉彎處。


    兩人往前方走著,前方的紅綠燈一處,因為紅燈而停了一片的車。


    突然,那一輛黑色豪車的駕駛座上,男聲猛地喊,“是林小姐!”


    一聲唿喊後,後方座椅上的另外一人也是探頭去瞧,女人有些愕然,“真的是……”


    這兩人卻是宗泉以及方以真,因為突然的相逢,所以一時間忘記身份。從而壞了規矩!


    方以真悄然側目,望向一旁的容少,西服筆挺,襯衣潔白,他坐在正位上,在聽聞有關於林小姐的時候,卻也沒有迴頭瞧上一眼。


    “小泉,看前麵。”反而是冷冷淡淡的輕喚一聲,已經聽出其中有一絲不悅。


    宗泉立刻驚醒,往前方一望,原來是紅燈轉綠!


    於是,他立刻踩下油門,駕車駛離這個路口。


    車子距離那兩人的身影也越來越遠,像是朝著不同的軌跡而行。


    前車鏡距離太遙遠,左右方向也全然不同。他沉靜注目的眼底,唯有一幢幢飛掠而過的建築物!


    就這樣,漸行漸遠。


    ……


    金秋十月,這一年的盛夏總算是熬到尾聲,度過漫長的炎熱夏日,十月裏氣溫總算是迴落。


    而那起有關於莫氏久遠集團駭然聽聞的商業罪案終於有了判決


    那一位曾經身為女公關的市場營銷部副經理被判盜取公司資金虧空公款罪名成立,判處十年有期徒刑,查處個人所有財產歸還原公司作為彌補,判決後當庭立刻生效!


    是是非非究竟如何,卻成了一個謎,隻是結局的最後,僅僅是一個女子,卻能引起這樣的連番轟動效應,實在是曲折離奇匪夷所思!


    然而,十年的牢獄時間。對於一個大好年紀的女人而言,又意味著什麽?


    紅顏彈指老!


    可悲可歎!


    就在十月秋風起,蔓生終於接到錦悅總經辦這邊的來電,轉述由林總下達的命令請林副總立刻迴宜城!


    ……


    待蔓生迴到宜城,再次迴到錦悅後,一切都已經像是風雲變幻,公司內部雖然如常,卻也仿佛感受到風聲鶴唳的感覺。看來人心惶惶的,不隻是港城的莫氏,現在的錦悅也同樣是!


    林逸凡是等待著林蔓生歸來的,於辦公室內他直接道,“公司的近況,你應該知道。”


    “聽說了。”蔓生也直言不諱。


    “你有什麽想法?”林逸凡詢問。


    蔓生迴道,“我能有什麽想法?當然是聽從林總的一切指派,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我讓你現在去找溫尚霖求和,你能辦到?”林逸凡凝眸反問。


    蔓生笑了,“逸凡,好好的談公事,你扯到別人做什麽。”


    “現在公司的困境,就是因為溫氏因為溫尚霖,也因為你!”林逸凡的聲音愈發冷凝,如果說以往的時候,對於溫尚霖還殘存有幾分姐夫的情誼,記著當年他們兩家也算是聯姻一場。可是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後,林逸凡哪裏還能看不清楚?


    溫尚霖對於他這位大姐不留情麵,那麽對他對林憶珊就更加心狠加以手段!


    “公司每一次遇到困境,都是因為你,因為溫尚霖,你難道否認?”林逸凡更是質問,像是被逼急了,所以當麵對質。


    蔓生定睛,“你作為公司總經理,一個合格的負責人是這樣公私不分斷言的?他溫尚霖要把私事帶到公事裏混為一談,你難道也要這樣做?就算公司的困境因我而起,是他溫尚霖不依不饒,可我什麽時候公私不分了!”


    “如果你這次找我迴來,是為了和我談這些,那我沒空,海上酒店的項目已經讓我忙不過來。”蔓生撂下話,她就要走!


    “好!那就談公事!你作為公司副總,現在想要兩袖清風,不管不問了?”林逸凡又怎能讓她就這樣離去!


    蔓生正視著他,“你是想我提建議?”


    “說吧。”


    蔓生想也不想直接道,“現在撤銷上市計劃,無限期延後!”


    ……


    這對於林逸凡而言,絕對是心頭重重一擊!煞費苦心的部署安排,前期後期加在一起的時間和心力,都讓他不能就此放手,更何況其中還事關公司繼承權,他又怎麽能就此放手?


    “這就是你一路迴來費心想出來的好建議?”一心一意奔著上市的目標去,結果被人打壓而達不到上市標準,林逸凡作為總經理的顏麵都蕩然無存了!


    “除了這個,沒有別的辦法。”蔓生迴道,“現在階段,錦悅如果不停手,繼續下去很難收尾。溫氏的目的很明確,用一切辦法製壓錦悅。公司為了抗衡,勢必會付出無數資金,財務部又有多少可以隨時現用的款項?”


    她的問話讓林逸凡無言以對。蔓生更是道,“我想請問林總,還有哪一個更好的選擇?請你告訴我!”


    徹底的,林逸凡僵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她句句說中要害,讓他無法反抗,可他又怎麽能甘心,“你讓我停止上市,還不是有私心!怕我上市成功,就坐穩了這個位置,你們就動不了了!”


    “你要是真坐穩,不管是誰,都不會讓你有一絲的動搖!”蔓生直視著他,女聲堅毅的不容辯駁!


    一刹那,林逸凡突然又發現,他所坐的這一把交椅。竟抵不上此刻她那一把!


    ……


    “姐,你見過他了,結果怎麽樣。”林書翰再見到林蔓生,就立刻詢問。


    蔓生笑問,“你說是什麽結果。”


    林書翰幾乎是斷定說,“林逸凡才不會就這樣放手!”


    蔓生朝他點頭,示意如他所說,林逸凡的確不會。


    “可我們如果繼續等下去,怕到時候情況對錦悅已經很不利。”這才是林書翰真正擔心的,也是蔓生為之憂慮的。


    一陣沉默之中,蔓生忽而緩緩說,“又到十月了,我也該去拜訪一位長輩。”


    林書翰卻是不明所以:又是哪一位長輩?


    ……


    “溫總!溫公館來電,說是有人來訪老太太!”溫明禮敲門而入,立刻迴稟。


    溫尚霖很是平常的問,“誰?”


    “是堂嫂!”溫明禮一句話讓溫尚霖也起了一絲驚異,她竟然主動登門?


    所以,她已經決定投降,是她來求他了!


    ……


    溫尚霖趕迴溫公館的時候,溫母急忙上前追問,“她突然過來,說是來給老太太祝賀的!”


    溫尚霖一想,又是一年到了老太太生辰之日。


    此刻的林蔓生陪伴老太太在花園裏聊天談笑,十月秋高氣爽,老太太的精神也很不錯。瞧見喜愛的小輩在,老太太哪裏能不高興。


    溫尚霖一進去,就看見一派其樂融融的場麵。這個場景,倒是依稀間有些熟悉,好似從前也瞧見過。可以前,隻覺得她心機深沉所以隻會討好老太太。然而現在。撇開這一層外,卻覺得她的笑容是這樣動人。


    “……他們都是忙人,一個個都不記得我的生日了,就是你待我最好,年年都記得,年年都提前祝福我。”老太太拉著蔓生的手閑話家常,稱讚不已。


    這邊扭頭瞧見溫尚霖到來,老太太有些吃驚,“這大白天的,又不是周末假日,你怎麽突然迴來了?”


    “聽說家裏來了客人,我當然要迴來看看。”溫尚霖迴道,他的心情尚算不錯,“虧了你還記得老太太生日。”


    蔓生微笑,卻也不說什麽。


    午後忽而秋風一起,有些涼了,老太太年事已高,受不得涼,蔣媽道,“老太太,我扶您迴去換身衣服吧。”


    剛才聽說蔓生來了,非要穿上裙子來見她,現在倒是好,已經開始哆嗦了。


    “奶奶,您去吧,我在這裏等您。”蔓生迴了句,老太太就點頭讓蔣媽攙扶著起身。


    等到老太太走遠,溫尚霖往藤椅裏入座,陽光暖洋洋的,曬在人身上,會讓人感覺神清氣爽,“老太太已經走了,有什麽話你可以說了。”


    蔓生看著這一片花園,她忽而笑道,“我是來和你賭一次!”


    溫尚霖一刹那聽不明白她的意思,蔓生緩緩迴頭,一雙如墨一般黑色的眼睛慢慢的對上他,是她對他清幽又決絕的說,“我賭,哪怕現在,林氏倒閉,錦悅易主,林蔓生和溫尚霖,永遠都不會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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