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剛過,皇貴妃就忙著讓各宮給赫舍裏貴人進行升位平定,但實際上結果如何早就定下來了。


    因為章佳氏的出現又給皇帝敲了次警鍾,赫舍裏氏最近是安分了,但是納蘭明珠開始飄了,看看這不就開始聯手惠妃開始搞事了嘛!


    那給小赫舍裏氏詔封個妃位就顯得非常的合理。


    待匯總表在三位主子麵前過一遍,終於在正月二十九那一日赫舍裏貴人收到了聖旨,封為平妃。


    小赫舍裏氏終於覺得自己能翻身了,不自覺地就開心的冒泡,梁九功好心提了一句:“娘娘,皇上是詔封您為妃。”


    小赫舍裏氏不明所以:“有什麽區別嗎?”


    她身後的宮女無語:“娘娘,就是有一個妃位的名頭,沒有冊封禮,也沒有實權。”


    ……


    “算了,能被叫娘娘也是好的,有總比沒有強。”經過了連番打擊的小赫舍裏氏終於暫時屈服於現實。


    又過了一日,芷溪才被翻牌子召到乾清宮,到門前隻和梁九功點頭打了聲招唿,梁九功倒是什麽都沒說,進去了才知道玄燁還在批折子,她隻能先去暖閣坐會兒,恰巧炕桌上還擺著棋子,就隨便下著玩玩。


    自己與自己下棋本是一個自我博弈的過程,然而對於芷溪這樣的半吊子來說隻是純粹的消遣,手裏一把棋子,白子黑子皆在一隻手上,幾乎不用考慮就擺下棋子,不一會兒棋盤中間就擺了十幾顆。


    就要擺下一個棋子的時候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把前麵的幾顆棋子拿走然後擱在桌上,緊接著就聽到玄燁的聲音:“這裏白棋就被吃了,沒注意看?”


    芷溪仗著暖閣裏沒有其他人在也不迴頭:“奴才不過打發時間罷了,偏皇上那麽認真。”


    玄燁也不惱,就順著她方才下的棋子接著下,邊下棋邊教,一如既往。


    小半時辰後玄燁才喚人進來伺候洗漱,等兩人都躺下外麵放下帳子後芷溪才道:“還以為有了新人皇上會多留幾日呢。”話裏的醋味都漫出來了,玄燁聽著心情甚好還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傻話,怎麽能跟你比。”


    不過那一日若不是聽到外麵惠妃的動靜隻怕當即就會要了章佳氏的命,再有便是魏珠這一陣子就別想再到前頭來伺候了。


    隻需要一點銀子就能開這麽個豁口,不結結實實打一頓以後還不得讓那幫子老油條隨時隨地塞人進來。


    這就牽扯到了原則性問題,沒有人會喜歡硬塞進來的。


    玄燁心裏略發散了一會兒迴過神才提起一事:“對了,朕今年已經安排下去要南巡了。”


    “南巡?”一聽說要出遠門芷溪這就來了精神:“可是有奴才的份?”


    玄燁笑著摸摸她的頭發:“要不帶你跟你說什麽?”隨後又提醒:“這事兒還沒正式宣布,可別跟別人說。”


    芷溪笑嘻嘻地迴道:“皇上能放心跟奴才說,自然是知道奴才不會說出去的。”


    到了二月十五,春光正好。這個月的大課又放到了校場,這一迴的主題是學滑旱冰,原本玄燁是打算今年帶孩子們體驗一下溜冰的快樂,奈何實在是開春的早隻能作罷。但卻在之後看到胤祺玩的用繩子牽引的木車和太後的話裏找到了靈感。


    隻要鞋底裝上了輪子,那不也能滑嗎?隻要這個鞋子能做出來,練得好一樣能玩,比溜冰鞋看上去還安全些。


    說幹就幹,內務府就真能做得出來,而且不止讓太監宮女試,自己都玩上了,這可把李總管和梁九功嚇個半死。


    但玩了片刻玄燁就覺得這旱冰鞋也就出門的時候能玩,宮裏到處都是門檻,要玩上勁兒了這點距離根本就不夠滑的。所幸現在長成的隻有胤禔和大公主,隻要會玩就行了。


    胤禔不過幾個來迴就能滑順溜了,但要他教弟弟妹妹們就有些困難,哪怕四個輪子四個角那也是踩上就會溜出去的,心裏一旦有了怕的念頭就很容易放不開。


    胤礽就扶著小太監先讓自己站穩了再一點點往前溜,不想後頭胤祉一腳沒踩穩就要往他這邊撲過來,另一邊護著兩位阿哥的小太監相繼一個閃身過來,能扶住最好,扶不住也得趴下當肉墊,還好及時扶住了。


    胤礽也是一個陰差陽錯掙開了扶他的小太監的手溜了出去,沒摔自己穩住了。


    “可以啊太子殿下!”胤禔鼓掌了幾下。


    胤礽扯了嘴角勉強笑了一下,剛剛屬於是爆發了潛力,現在迴過神來他心裏還是沒那麽足的底氣,隻能慢慢往迴溜,問被左右攙扶著的胤祉:“沒事吧三弟?”


    胤祉搖搖頭:“弟弟沒事兒。”要真摔了胤祉也不會怎麽樣,他都聽說一開始試玩的小太監都有摔的嗑掉了幾顆牙,往後都不能在人前伺候了,但再怎麽說也是幫皇帝忙的大功臣,賞銀肯定是不少。


    相比較而言,胤禛就是走的穩健路線,每一步都要做到不踏錯,重心一定要穩,不知不覺就會有點撅屁股,導致從胤禔的視角看就顯得非常滑稽,想去踹他一腳的那種。


    結果想法成了真,就見有人從胤禛後麵小推了一把,胤禛一個不穩就往地上撲,還好蘇培盛趴下的及時當了肉墊。


    那個幹壞事的就是大公主,而胤禔則覺得心裏有些別扭,他倆居然有了出奇一致的想法。


    胤礽讓自己身邊的小太監去扶胤禛,自己才慢慢溜過去,這迴倒是比前麵順利多了。


    胤禛皺眉看著大公主,忍不住生氣道:“大皇姐這樣有意思嗎?”


    大公主見胤禛是真生氣了也不好再笑,伸手要揉揉他的臉還被躲開了,大公主才真正收起玩笑的心思道:“是姐姐錯了,以後不會這樣了好不好?”


    胤禛也不是不懂事的,見大公主誠心道歉便收了性子:“要說話算話。”


    “一定一定。”


    另一邊的胤禔翻了個白眼:“切,一點玩笑都開不起。”


    胤礽皺著眉頭道:“你忘了皇祖母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嗎?而且我覺得胤禛已經被欺負的夠多了。”


    一板一眼做事非常認真的孩子總會引起一些想逗逗他看他出糗模樣的人。


    當然胤禛本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類型,隻是因為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才會忍讓一些。


    但是個人就有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時候。


    胤禛這一次小規模的爆發倒是給了每個人一個深刻的認知。


    除了進入叛逆期的胤禔。


    這件事傳進乾清宮之後所有孩子都被皇帝叫的去進行二次教育,論誰都想不到皇帝手裏有一本厚厚的“黑曆史集錦”,裏麵發生過的事情可以說是相當精彩。


    不過念了幾句話的功夫就讓他們臉白了一層又紅了一層,沒被點到名的還能偷偷笑一會兒,卻不想下一個就是自己。


    胤禔看胤禛笑得很開心就一臉的不服:“憑什麽四弟就沒有這種事情!”


    玄燁把本子讓桌上一扔:“還好意思說!你們笑話他的時候怎麽不替他想想?”


    所有人都不禁縮了縮脖子,隻有胤禔還硬撐著,玄燁歎了口氣道:“都是兄弟姐妹,我不求你們都相處的很好,但你們都入了尚書房念書就該知道什麽叫尊重。尊重對待的不隻是你們的長輩和先生,其他人也一樣,隻有你會尊重他們,他們才會信服於你。”


    “兒臣明白了……”


    看著孩子們多少都有些被嚇著了玄燁也不太好再苛責,擺了擺手讓他們都迴去。


    胤礽走在後頭搭著胤禛的肩膀道:“你大哥就是會使性子,別跟他一般見識。”


    胤禛卻道:“二哥,我早就不生氣了。額娘也好,還有大皇姐他們也好,都是自己家人所以才能這樣無所顧忌,但是皇祖母不是說過,做人要有原則,要有自己的底線。”


    “說得對。”胤礽笑道。


    “可是……”胤禛又困惑:“大哥好像最近越來越急躁了,額娘說這叫叛逆期,到這個時候都會這樣不講道理。我以後也會變成這樣嗎?”


    “二哥也不知道。”胤礽無所謂地搖搖頭:“將來的事將來再說,或許過一陣子大哥就想明白了呢?”


    夜裏,胤禛第一次失眠了,坐在腳踏上守夜的蘇培盛問:“主子您有心事?”


    胤禛翻身趴在床邊,隔著帳子跟蘇培盛說:“你說大阿哥會不會記仇啊?”


    “這……奴才可不好說。”他哪能背後說其他主子的壞話:“不過奴才聽師傅說過一句話,與人交往是要投其所好,這樣才能讓對方接受你。”


    胤禛思考過後點點頭:“說的有道理。”


    蘇培盛還以為自己會得到什麽獎勵,沒想到胤禛解開了困惑之後翻身就睡了。


    翌日一早胤禛就興衝衝地找胤禔晨練去了,然而胤禔這才剛起來還帶著些起床氣,見到胤禛說話難免有些衝:“你有病啊那麽早來!”


    胤禛愣了一秒,想起額娘有時候被打擾到睡覺也會這麽罵底下的奴才就壓下了轉頭就走的衝動,老老實實迴道:“大哥我不急的,您慢慢來。”


    胤禔斜了一眼迴屋裏洗漱,等再出來已經清醒了些,話裏還是有些嫌棄:“那麽早過來,有事兒?”


    胤禛笑道:“弟弟學藝不精,想向大哥討教一番。”


    一說到這個胤禔就不困了:“好小子,在師傅那兒都沒學什麽本領就敢跟我討教了,到時候可別哭啊!”


    “男子漢大丈夫自然不會輕易落淚!”胤禛雖然這麽說了,但結局可想而知,如此小身板最後就是被虐的份,所幸兩個人這樣鬧一場倒是說開了,胤禔也顯然忘了自己之前的不服氣。


    看著兩個小主子重歸於好的模樣,胤禔身邊的小太監對蘇培盛道:“這樣的場麵若是讓萬歲爺見到了得有多高興。”


    蘇培盛點頭:“正所謂男人不打不相識嘛,隻要主子能高興,咱們做奴才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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