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宜昌看看,這是離開景德鎮的前幾日才下的決心。


    在去年的時候,我便想去襄樊的,襄樊的朋友十分高興的要求做導遊,於是今年暑假的行程裏襄樊便成了一個必去的地方。


    宜昌離襄樊很近。


    這些日子,與貓膩也相談甚歡,這便成了宜昌之行的由來。


    但因為襄樊行程安排的問題,我在宜昌停留的時間隻有三個小時。


    六月十一日,我便通知貓膩我大約在十三日的下午抵達宜昌,他留下電話號碼便忙著繼續寫他的《慶餘年》了。


    我是十二日從景德鎮出發的,下午七點十分到南昌的長途汽車。


    送行的人有五個。


    晚上十點半抵達南昌,從南昌出發到宜昌的火車是淩晨一點五十發車。


    在南昌火車站的休閑茶座裏我苦苦的熬了三個小時。


    火車上沒有多少值得敘述的事情,上車我便昏昏沉沉了,因為補票,爬上臥鋪已經是兩點十分了。


    在半睡半醒中渡過了約八個小時。


    一群從上海出發的人們開始扯著我完全聽不明白的話題。


    下午的時候,我才開始與他們搭訕,這時我才知曉,原來葛洲壩與三峽是在宜昌的。


    而同行的三個老人是在葛洲壩工作的,全部退休了,想回去看看。


    三個人卻都互相不認識,也算是一門奇事,由此也可以看出葛洲壩集團的龐大了。


    火車晚點約十五分鍾。


    我很是焦急,因為電話已經停機,沒有辦法通知老貓晚點的事情,擔心他在火車站等我等到心煩。


    幸好,他根本就沒有來接車-_-!


    下車後電話約見,約的地點是從火車站一個長長的台階下麵。


    此處,談及我的烏龍之處,我竟然走錯方位,走到長坡下邊(順便一提,趙子龍大戰的長阪坡便在宜昌附近的當陽,我也是火車上才知曉的)等了許久,不見老貓的蹤影。


    時間被無辜的耗費了近二十分鍾。


    終於看見老貓。


    背著一個帆布的挎包,包已經垂到了他的臀部,懶散的很。


    他穿著一件相當寬鬆的體恤,大約是印了什麽,我已經不記得了,褲子實在沒有注意。


    有些胖,但不可以目測。


    他的頭發大約長及兩寸,直立著,但臉上實在沒有魯迅先生的冷峻,但樸實也實在談不上,很世俗的臉,但有幾絲文氣,不濃。


    見麵之後,便握手。


    貓的話很多,健談得緊。


    把我想象中的悶騷男形象瞬間擊潰。


    這個時候,大約是下午三點五十。


    他開口便開始猜測我的年齡,竟然被他少說一歲,想來我還是看著年輕的。


    我們決定去吃點東西,坐著聊。


    老貓走路急匆匆的,步子邁得很開,胳膊也摔得很開,但身量不高的緣故,顯得很可愛的步子。


    我跟著跑。


    我們到的是一家老貓相當熟悉的餐館,但我已經不記得名字了。


    路上邊走邊聊,老貓勸我別太理想主義。


    這句話我印象很深刻,想來我的一些行程安排被他斷定我是一個有些衝動的理想主義者。


    當然,事實上他的判斷並沒有多少誤差。


    《慶餘年》,一直很喜愛文字裏的一些很理想的東西。


    而這時候,我大約也能明白老貓被社會搞得有些疲憊的心。


    我們到餐館的時候,餐館還沒有營業,我們隻能坐著聊天,順便等其開張。


    聊的話題極其的雜亂,老貓詢問我去襄樊的原因以及對未來的想法。


    在交談中知道一些他的過去,還有他的一些小夢想。


    其中寫完一本小說的夢想是實現了的,還有其他的,在我看來老貓也終有一天能真正的實現。


    等到餐館開始營業,點菜全部是老貓的工作,我遠道而來,對宜昌的菜實在不熟悉。


    那天吃了一兩個宜昌特色的菜係。


    我們喝了四瓶酒,因為老貓近來拉肚子的緣故,沒敢多喝,我實在擔當不起導致《慶餘年》無法更新的責任,於是還順了老貓的一些酒。


    談的最多的還是慶餘年的情節。


    談到大東山的陰謀,談到大東山這個設置背後的種種,然後談對書中角色的看法。


    以致我幾乎知道了慶餘年背後最重要的一些設置,伏筆。


    我帶去了幾位書友的問候,勸老貓少注水,以及詢問他大約何時完工,還有下部作品的題材。


    隻有最後一個問題沒有得到答案,因為老貓同誌滿腦子的構思,卻不知道哪個能真正獲得大家的喜愛,我們隻能靜觀其變。


    注水一說,老貓顯得以及極其無奈,談起寫小說的艱辛,以及對起點一些作品的看法。


    最欣喜的事情之一,便是與老貓小說中幾個人物的共識。


    毫無疑問,我和老貓都極欣賞皇帝,這個角色的出眾程度很難說得清楚。


    我大愛皇帝身上的果斷與決絕,以及他的堅持。


    我們談起小說裏理想主義,陳萍萍、莊墨韓、小葉子以及皇帝他們對自己夢想追求的一貫性,以及他們身上令人歎服的性格。


    範閑隻是一個線索,雖然是主角,卻隻是貫穿慶國幾十年風風雨雨的線索。


    如果除卻小說中一些弊病,在我看來,《慶餘年》都像是一部慶國的編年史。


    酒喝得極盡興。


    隻是結賬的事情卻被老貓搶先了,心裏有些難安。


    在我看來,去宜昌見老貓的想法裏,便是一定要請他吃頓飯,表達心底某種謝意。


    因為在這些無法消磨的時間裏,他給了我一個很值得回味的世界。


    老貓一路送我到火車站進站點,他不能入內,於是隻能對我喊一聲,火車快開了,趕緊上車吧。


    我也隻能回一句:到重慶記得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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