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28日,午夜0點48分。


    美利堅中央共和國紐約州紐約市,美利堅中央共和國國家行政大樓。


    愛斯琳和艾丹兩人促膝長談,聊了很多關於未來國家建設方麵的問題,她對艾丹這個人格外賞識,她邀請艾丹擔任共和國教育委員會的會長,並且以新秩序黨黨員的身份去組織新秩序黨建設工作。


    艾丹欣然接受,兩人一直聊到了深夜,愛斯琳遣人把艾丹送了迴去,自己則迴到了辦公室裏,迴想著艾丹今天和她的談話內容。


    “老實說,元首。美國大部分的人,對於政治的態度非常兒戲,非常輕佻。我想這些您應該也知道,許多人在舊聯邦統治下的美國,看待政治就是當成真人選秀節目看。”


    艾丹的話語還在她的耳邊迴響著:“我們需要改變民眾對政治的看法,讓他們重新認識、學習政治,讓他們了解什麽是一個政府應該做的事情。政治絕不是一群在資本控製下的傀儡上台唱戲的賣醜表演,而是關乎每一個公民福祉和國家未來的重要環節。”


    “沒想到……”愛斯琳嘴角掛著微笑,靠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在過去的數十年裏,美國人一直以“快樂教育”為傲,整個國家上下充斥著一種輕鬆、娛樂至上的氛圍。


    學校教育強調的是學生的快樂體驗而非紮實的知識基礎,媒體和網絡上充斥著各種娛樂節目和輕鬆的新聞,政治話題往往被包裝成輕鬆的辯論秀,而嚴肅的政治討論則被邊緣化。這種文化氛圍導致了民眾對政治的漠視和無知,他們對政治的理解停留在表麵,缺乏深入的思考和批判。


    所以她任命艾丹來擔任教務委員會的會長,希望共和國的未來能夠有一群真正為了人民奉獻的人。


    她正想到這裏,門外走廊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聽到門外的衛兵大聲喊著:“什麽人!”


    那衛兵的話音還未落,就聽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她看到辦公室的門被什麽東西猛烈地撞擊了一下。


    愛斯琳立刻意識到不好,她伸手去摸抽屜裏的手槍。


    她握住手槍蹲在了辦公桌的後麵,借著辦公桌當掩體。


    房門被猛地踹開,先是一顆閃光彈被丟到了房間的正中央,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後,三個全副武裝的cia探員從門口魚貫而入。


    愛斯琳雖然人躲在了辦公室的後麵,但是閃光彈的效果還是震得她開始耳鳴,腦袋也有些暈眩。


    她強忍著讓自己清醒過來,舉著手槍朝著門口的方向發射子彈,一個cia探員被她的子彈命中了肩膀,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有人中彈了!”一個cia探員大喊著。


    愛斯琳射擊完後又一次躲迴了辦公桌的後麵,她知道他們沒有時間浪費,隻要自己能夠拖足夠的時間,外麵的衛兵聽到槍聲就會過來幫忙。


    她在辦公桌後麵摸索了一下,摸出了一把匕首,她右手持槍左手握住匕首,隨時準備和那些cia探員來一場肉搏。


    剩下的兩名cia探員一左一右呈包圍之勢朝著辦公室移動。


    還沒等他們摸到辦公桌後麵,愛斯琳便翻身從辦公桌後麵跳了出來,對準其中一個cia探員扣動了扳機。


    “啪啪啪!”


    “該死……”


    最後一名cia探員還來不及罵出聲,愛斯琳那把glock-17手槍就已經頂在了他的腦門上。


    “我認得你。”愛斯琳小聲說,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當然認識我,愛斯琳。”那名cia探員在防毒麵具下聲音有些悶悶的。


    愛斯琳把手中的槍向著他的腦袋又推了推:“我們來賭一賭,你的頭盔能不能擋得住9mm手槍彈?”


    “哼……沒想到你都一把老骨頭了,身手還是這麽好……”那名cia探員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勝算,三個人暗殺一個居然被她反製了,實在是可笑。


    愛斯琳冷冷地說:“為了推翻這個該死的舊聯邦,我當然會更加努力,包括但不限於保持自己擁有強健的身體。”


    “元首!”衛兵們此時已經趕到了門口,他們端著槍團團包圍住了辦公室。


    “埃文。”愛斯琳喊了一聲,那名cia探員正是阿德裏安的父親埃文·斯塔克。


    “怎麽?史密斯議員?”埃文笑了笑,把自己手上的mk18突擊步槍丟到了地上,舉起了雙手,示意自己已經投降。


    門外的衛兵衝了進來,把埃文丟下的步槍奪了過去,兩個衛兵一左一右從背後按住了埃文。


    埃文被兩個衛兵押住,無話可說,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經是交代在這裏了。


    “你盯了我很久了吧?”愛斯琳笑著說。


    埃文沉默無言,而愛斯琳則揮手示意那兩個衛兵放開他。


    兩個衛兵雖然仍然有所顧忌,但是愛斯琳既然下命令了,他們也就選擇了聽從。


    埃文抬起頭,和愛斯琳四目相對。


    愛斯琳率先開了口:“你和你的上司的那點小動作,你以為我並不知道?你不會以為cia有棱鏡計劃,就一切盡在掌握了吧?”


    埃文依舊保持著沉默,他知道雙方的交鋒和博弈其實隻是看起來隱藏得很好,但是……


    “你現在應該擔心的,不是任務失敗,而是你那個上司的安危,她叫什麽名字來著……”愛斯琳抬起頭作思考狀,“哦……想起來了,艾琳娜,對吧?”


    “什麽意思?”埃文立刻意識到不好,他明白了愛斯琳的意思。


    既然艾琳娜可以派人過來暗殺她,那她也可以派人去暗殺艾琳娜。


    隻是……艾琳娜身處戒備森嚴的cia總部,有誰有這個能力潛入進去刺殺艾琳娜呢?


    “你當年,也在吧。”愛斯琳問。


    “什麽?”埃文被愛斯琳的問話問得有些不明所以。


    “2003年,伊拉克,費盧傑,你也在那裏,對吧。”愛斯琳又問了一遍。


    埃文本想保持沉默,可他也清楚現在自己的處境,不配合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是,我那個時候也在。”


    “你也看到了吧?白磷彈的威力。”愛斯琳把槍緩緩放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白磷彈,聯合國明令禁止對平民和聚居地使用的武器,就那麽堂而皇之地朝著費盧傑打出去了。大火燒了多久,死了多少人,你還記得嗎?”


    埃文的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其實他也有可以反駁的理由,隻是他現在覺得說出來不好,很可能會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這就是聯邦政府,這就是一個由資本集團偽裝成國家政府的罪惡工廠,戰爭、選票,隻不過是生意而已,殺人而已,戰爭而已。我要改變這個國家,你明白嗎?”愛斯琳一字一句地詰問著。


    埃文冷不丁地迴了一句:“那被你害死的人呢?”


    這下換成愛斯琳沉默了。


    “你在紐約大學做的事情,你以為我會忘記嗎?”他的聲音不大,卻實實在在地捶在了愛斯琳的心頭,“紐約大學慘案發生後,119名學生當場死亡,後續有接近300人吸入了過量毒氣,搶救無效喪命。你不會以為,自己也是純白無暇的一張白紙吧?”


    他身後那兩個衛兵麵麵相覷,他們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和他們的元首有什麽關聯。


    “你們先出去吧。”愛斯琳擺了擺手。


    那兩名衛兵雖然很好奇,但是卻也不敢違抗命令,退出了房間。


    愛斯琳麵對埃文的控訴無力辯駁,她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手上的那支手槍仍然沒有鬆開。她看向埃文:“任何的革命,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布魯克林校區的那次襲擊事件是一場意外,我們的情報有誤……我們本以為不會有那麽多學生在學校的。”


    “史密斯議員,你不覺得你這些辯駁很蒼白無力嗎?”埃文的話如同尖刀刺進了愛斯琳的心髒。


    她看向埃文,眼神變得冷酷:“那又怎麽樣?這些事情即便不是我來做,還會有其他人去做,總會有人不滿聯邦政府的暴政來報複的,‘911’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又怎麽樣?他們來多少,我們就解決多少。”埃文也毫不退讓,兩人雖是都放下了槍,此刻房間內卻火藥味正濃。


    “你是我手底下走出去的,埃文。我很遺憾,你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愛斯琳的臉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過去,愛斯琳還在nsa擔任局長的時候,埃文還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夥子。現在的他,若不是穿著cia給他發配的這身裝備,活脫脫就是一個落魄的中年失意男。


    “你少在那裏胡扯!你現在早就不是我的上級了!我來就是要取你的人頭,現在被你抓住了,要殺要剮隨你便!”埃文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愛斯琳卻並沒有把手中的槍舉起來,她臉上的皺紋和她剛才那番矯健的身手極為不搭。


    “你覺得……你應該殺我嗎?”愛斯琳的問題讓埃文笑出了聲。


    “怎麽?殺一個叛國者的頭目,你覺得我會有什麽心理負擔嗎?”他盯著愛斯琳手裏那把槍,腦袋裏開始想著該怎麽奪槍。


    愛斯琳搖了搖頭,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你不懂,埃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的未來。我願意承擔所有的罪責,隻要能夠推翻這個腐朽的舊聯邦。”


    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在向埃文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埃文冷笑著諷刺說:“是嗎?你的這個‘國家’,是建立在無辜者的獻血上,還是那些被你洗腦的木偶上?”


    “洗腦?不不不……”愛斯琳搖了搖頭,“你不明白,忘卻生物工程的意義。那是記憶植入技術,那不是洗腦。植入的是記憶而不是命令,不是鋼印。如果那些被我植入記憶的人不認可我的思想和理念,他們不會加入我的。”


    “這隻是你的托詞而已……”埃文還想辯解什麽,愛斯琳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麵,一把拉開了窗簾,打斷了他的話。


    愛斯琳指了指窗外,落地窗外麵遠遠地能看到廣場上還聚集著很多的幸存者,他們聚在一起,點著篝火,周圍有革命軍的士兵在巡邏。


    她說:“看看窗外吧,你覺得我們做得不夠好嗎?”


    “你隻是……”


    “隻是什麽?隻是解決了一個聯邦政府根本解決不了的問題嗎?”愛斯琳的話雖然簡單,但是有效。


    沒錯,聯邦政府到現在沒有解決喪屍疫情,而她一夜之間就解決了紐約市的疫情,兩天時間肅清了楊克斯市。


    為什麽聯邦政府如此低效呢?除了愛斯琳本人在其中有政治操作,想借著勢頭建立自己的政權之外,聯邦政府本身也確實存在重大問題。


    “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各地的疾控中心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傳染病在美國土地上肆虐,他們在哪呢?”愛斯琳問的問題,埃文無法迴答。


    他其實知道原因,但是他在這個對話環境下,不能說。


    “沒有權限,對嗎?”愛斯琳知道埃文不會迴答她,於是她自己給出了答案。


    她接著說:“而且疫情會讓活人變成喪屍,cdc沒有自己的武裝部隊,他們沒辦法,就算想管也必須有軍隊協助。那麽,軍隊呢?”


    又一個尖銳的問題,軍隊呢?


    傑弗裏一夜之間鏟平的那支美軍,他們在等什麽呢?為什麽不參與救援?為什麽不和疾控中心合作?


    “我來告訴你,因為美國的軍隊還是上個世紀的舊軍閥,平日裏看不出來,一到了要打仗了各個都是人精。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德權總統派去多弗斯坦的兩名審計師都莫名其妙地死在路上了呢?”


    愛斯琳越說越起勁,她像是找到了一個缺口,她要大聲地控訴:“為什麽每年那麽多的境外戰爭?那些軍隊的長官說起來是軍隊長官,實際上一個個都是唯利是圖的軍閥。打仗隻是手段,斂財才是目的,每年我們有多少錢都被這些軍官給克扣了?吃國家的糧餉不夠,還要在別人的國土上種毒品……”


    埃文沉默良久,空氣中的氛圍變得沉重起來。


    他還是先開了口:“如果你掌握了證據,你為什麽不去找司法部?”


    埃文知道自己說這個話就是自找沒趣,可是他實在不能繼續沉默下去,他隻能說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蹩腳的說法。


    愛斯琳冷笑了一聲:“是啊,為什麽呢?我們有那麽‘健全’的法律係統,多到數不清楚的監管部門,多到一個平民想用自己的醫療保險去治病都他媽要蓋無數個章!”


    “……”埃文再次沉默了,他無話可說。


    “這個國家已經沒救了,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從政?為什麽我會同流合汙?聖約翰島上那些惡心醃臢的事情也有我一份!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幹淨的,如果我不去身陷泥淖,我怎麽能知道那萬丈深淵到底有多可怕!”


    愛斯琳深唿吸了一口氣:“如果,沒有人,能夠改變這個國家,那麽,就由我親自來。殺人也好,改寫記憶也好,隻要能讓這個國家變成一個我理想的國度,什麽手段我都不在乎!”


    她轉過身子,背對著落地窗外那一片安寧,麵對著埃文,冷冷地從嘴裏吐出了讓埃文感到膽寒的話:“世間若無正義在,我便提刀變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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