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力紮爾一聽炮兵小首領說打不準,還必須準備一些稱來精確控製火藥量,眉頭瞬間緊緊擰在一起。


    他心中煩躁不已,這打仗講究的就是速戰速決,哪有那麽多時間去準備這些繁瑣的玩意兒。


    炮兵小首領見古力紮爾麵色不善,心中一緊,急忙開口解釋道:


    “左賢王,咱們在石洲城繳獲的那些大炮,性能可不一樣。它們本身就能打到一千多步遠,而且準頭比咱們現在用的炮好太多了。要是用那些炮攻打,肯定沒有問題。”


    小首領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古力紮爾的表情,希望自己的話能讓這位脾氣暴躁的將領消消氣。


    “當真?”古力紮爾的眉毛頓時舒展開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忙不迭地追問道。


    “是的,千真萬確!當初作戰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了這一點。要是派馬匹去馱運,一天就能往返。”


    小首領見古力紮爾態度有所緩和,心中稍安,語氣也堅定了幾分。


    聽到炮兵小首領如此肯定的答複,古力紮爾大手一揮,果斷下令:


    “派人前去,告訴大首領,讓他趕緊派人把那些炮運過來,有了這些炮,咱們就能順利攻城了。”


    卡紮菲在一旁聞言,也是喜出望外,興奮地附和道:


    “沒錯,有了這些炮,咱們攻城可就輕鬆多了。那些守關的人,肯定想不到咱們有這麽厲害的武器。”


    於是,古力紮爾迅速選派了一名精幹的士兵,快馬加鞭趕迴石洲,去找耶律青索要那些攻城時繳獲的大炮。


    利用運輸大炮的間隙,卡紮菲精心挑選了幾名偵察經驗豐富的士兵,讓他們喬裝打扮後,悄悄前往交口關隘前。


    這幾名士兵如同鬼魅一般,在山林間穿梭,小心翼翼地避開敵人的耳目。


    他們仔細探查著兩山之間的距離,最終確定這裏正好處在一千步的範圍之內。


    得知這個消息後,卡紮菲心中大喜,仿佛撿到了寶貝一般。


    他顧不上一路的疲憊,急匆匆地跑迴營地,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古力紮爾。


    又過了一天,那些笨重的大炮在耶律青的安排下,如期運輸了過來。


    耶律青雖然內心並不希望古力紮爾打勝仗,但考慮到草原各個部落之間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他也不好從中作梗。


    這些大炮十分笨重,每一尊都需要數名士兵合力才能挪動。


    在斥候們經過一番艱難的探尋,終於在對麵山上找到幾處合適的放置大炮的位置後,士兵們便開始吃力地將大炮拆解,然後一段一段地往山上抬。


    山路崎嶇陡峭,士兵們步伐艱難,每走一步都要使出渾身的力氣。


    他們喊著整齊的號子,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登,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順著臉頰不斷流淌。這一番折騰,又花費了一天的時間。


    而此時,關隘的守軍早已得知匈奴人即將來襲的消息,個個嚴陣以待。


    石洲撤軍的隊伍留下了朱展輝帶領的人在此駐守,他們都是經曆過戰火洗禮,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老兵。


    然而,一連等了三天,卻不見匈奴軍隊有任何攻擊的跡象。


    朱展輝和他的士兵們心中不禁有些納悶,這匈奴人到底在搞什麽鬼?


    就在他們疑惑之際,突然,遙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炮響,如同天邊滾過的驚雷,打破了這片寧靜。


    緊接著,一連串的炮彈唿嘯著發射過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兩山中間的炮兵陣地瞬間遭到炮火的猛烈攻擊。


    “不好了,兩山的炮兵陣地被毀,守在那裏的士兵多數被炸傷。”


    一名傳令兵慌慌張張地衝進朱展輝所在的營帳,氣喘籲籲地報告道。


    朱展輝聞言,心中猛地一緊,忙追問道:“這些炮是從什麽地方打過來的?”他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震驚的神色。


    “山上,對麵的山上!”


    傳令兵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看朱展輝的眼神都有些躲閃,似乎害怕對方會因為這個消息而大發雷霆。


    “怎麽可能?這麽遠的距離,他們的炮怎麽能夠得著?”


    朱展輝難以置信地說道。之前兩軍交戰時,他清楚地知道匈奴人的炮射程有限,這麽遠的距離,按常理是根本打不到自己這邊的。


    他意識到情況不妙,兩翼的陣地一旦被毀,敵人很可能會趁機攻擊兩翼,自己必須立刻調整作戰部署。


    “快,去傳令,讓守城的百夫長以上的軍官立刻過來。哦,還有,讓兩翼的人先撤吧。”


    朱展輝顯得有些慌亂,說話的節奏明顯加快,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焦急。


    “得令!”傳令兵聞言,應承了一句後,轉身便急匆匆地跑出了營帳。


    關隘兩側陣地上的士兵們,根本不需要等待命令,就已經被敵人猛烈的炮火逼得紛紛退了下來。


    炮彈不斷在陣地上炸開,土石飛濺,硝煙彌漫。許多士兵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炮彈的氣浪掀翻在地。


    沒過多久,陳永貴等軍官匆匆趕到了朱展輝這裏。


    一見麵,就聽到朱展輝麵色凝重地說道:“事情有些不樂觀,我已經下令,讓交口的守軍先行迴去,給後麵縣城的百姓一天的時間撤離。咱們恐怕守不住了。”


    後麵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陳永貴等人心裏都明白,朱展輝的意思是讓大家做好犧牲的準備。


    “兩翼的陣地不能丟,哪怕被炸得稀碎。迫擊炮等物資我已經命令撤下來了,等會兒你們帶著虎樽,等敵人攻上來,就用虎樽將他們打下去。”


    朱展輝接著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決絕。


    陳永貴瞬間明白了朱展輝的意思,這是要避開敵人的鋒芒,依托要塞進行短兵相接。


    他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堅守一天沒有問題。”


    “我再說一遍,這裏隻有咱們石洲撤下來的一萬人,沒有後麵的援軍了。大家一定要堅守一天,然後再撤。”


    朱展輝嚴肅地重複著,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希望大家都能清楚目前的嚴峻形勢。


    “明白了,我們會堅守到底!”


    眾人齊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堅定和視死如歸的氣勢。


    陳永貴當著朱展輝的麵,迅速開始分配任務:“鐵牛,你帶著一隊人堅守左邊陣地,孫越,你帶著一隊人守右邊陣地,我在中間看著你們,哪裏需要人,我就派上去。”


    朱展輝知道,這裏的關隘地形狹窄,不適宜人多聚集。


    陳永貴這樣的安排極其合理,他看了看另一個千戶,對著他們說道:“你們是下一隊,他們人手不夠的時候,你們就頂上。”


    “我們明白。”其餘的千戶們紛紛抱拳說道,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堅毅。


    此時,對麵山頭上的炮還在不停地轟擊著,兩翼的士兵們在炮火的壓製下紛紛撤退。


    由於陣地空間狹小,一發炮彈落下,就能阻斷退路,至少有一半的人沒能及時撤下來。


    即便陣地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敵人的炮火卻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一直將上千米的山頭炸得坑坑窪窪,反倒給他們自己登山留下了許多方便下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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