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林智海就比較舒服了,基本都在家裏貓著,天氣太冷了,溫度計都在零下35度徘徊


    他又怕冷,小希經常拉他出去玩雪,他都受不了


    對著小廣說道:“特麽的是不是年紀大了,這抵抗力不行了”


    小廣點頭說道:“應該是,我這體力也不咋地了,老板,該考慮讓我退休了”


    林智海想了想,看著他問道:“想好啦?”


    “想好了,這個責任重大,不能開玩笑”


    “你幫忙選一個接班,有沒有好人選?”


    “大牛吧,知根知底,話也少,專業水平沒問題”


    林智海無語了,說道:


    “那小子就是話太少了,你多教教他吧,幹到年底沒問題吧,到時候看你要去哪裏,給你個教練,發揮一下餘熱”


    小廣樂嗬嗬的迴道:“沒問題,謝謝老板”


    林智海擺擺手道:“不用,相處多年,你們也多次舍命搭救,咱們啊能夠善始善終就是繳天之幸了”


    時代在前進,人在變老


    能陪你到最後的估計也就剩下你自己了


    小廣走後


    林智海一個人在樓上站了很久,想起了大壯,想起了那些為了救他犧牲的小夥子們,想起了那些為了商隊,為了基地犧牲的兄弟姐妹


    他想的,他做的,都與初衷背道而馳,活著真的太難了


    想到最後,煙灰落了一地


    林健安現在全權代表他去負責一些事項的決策,推進


    他需要實踐,需要犯錯,雖然很殘酷,但是這是必須要去經曆的


    還不錯的是有一些叔叔伯伯幫他出謀劃策,做得還不錯


    林智海覺得還是不夠,感覺力度沒到位


    晚上,林健安下班


    吃完飯,一家人在喝茶,林智海問道:“安安,現在這些管理工作感覺怎麽樣?”


    “爸,還行吧,不懂的我就問,選擇我感覺最佳的方案,好像沒什麽難度”


    林智海點頭說道:“知道了,很好,至少能夠聽取意見,有沒有想過出去走走?”


    “爸,你安排吧,其實還真想出去看看這個世界,隻是現在這個時候合適嗎?”


    林智海嚴肅的問道:“合適不合適我說了算,你說了算,你要做的就是問問自己怕不怕死?”


    曉麗聽著不對勁了,厲聲說道:“林智海,你別瞎搞啊,他才多大?你他媽的自己都死過多少迴了?”


    林智海無奈的看著她,說道:


    “稍後我在跟你解釋,這個事我拖了太久了,應該早點讓他出去走走看看,相信我,他不會有事,我用性命擔保”


    曉麗也啞口無言,這是結婚這麽多年,這個苟男人第一次這麽嚴肅,用性命保證一件事


    林媽擔憂的臉色望著林爸,林爸皺著眉,抽著煙


    “媽,外公外婆,你們別擔心,我終究是要出去的看看的,你們總不能守著我一輩子吧,我爸的安排我懂,也是我向往的,我不能連西南,西北是什麽樣子的都不知道吧”


    林爸掐掉香煙,沉聲說道:“去吧,多帶些人,哪怕死,也要有尊嚴的死,明白嗎?”


    說到最後,渾濁的眼珠越發明亮,炯炯有神,散發著上位者的氣勢淩人


    “知道,外公”


    曉麗不傻,沙啞的問道:“你是不是要讓他出國?”


    林智海點點頭


    大家再次陷入沉默


    “爸,這也是我想去的,之前王哥出發的時候我很想鼓起勇氣跟您說,可是我知道我有我的責任,不敢任性。


    當然也是怕我媽她們擔心受怕,如果真的能讓我去那邊,我還是很想去的”


    林智海拍了拍他的肩膀


    曉麗默默的流著淚,走過去抱著兒子,小希還聽不懂,看著媽媽哭了,也嘟著嘴看著大家


    散會後


    躺在床上,曉麗用腳踢林智海的腳,沒有說話


    踢了幾十下,林智海說道:“消氣了沒?”


    曉麗狠狠的瞪著他,氣鼓鼓的


    “我什麽都理解,你也什麽都明白。我承認這很自私,用一句老套的話,這是為他好。咱們能為他遮風擋雨多久?”


    曉麗不解的問道:


    “那有必要這麽急嗎?他才多大?你也才四十出頭,多的不說,在幹十年有吧?為什麽?林智海我就是不理解為什麽?你能不能對我坦白,我是你老婆還能害你嗎?”


    林智海轉過頭,拿起床頭的煙盒,抽出一支,點著火,深吸一口,慢慢說道:


    “我大概活不到五十”


    曉麗也慌了,抓著他的肩膀,焦急的問道:“什麽情況?生病了嗎?”


    林智海搖搖頭說道:“不知道,還記得我中槍後昏迷了好幾天嗎?”


    曉麗點點頭,等待他的話


    “當時我做了個長長的夢了,夢到滿頭白發,鏡子裏的自己連我都不敢認,夢境裏我在空間裏,周圍滿滿登登的物資,可是一直就是出不來,最後用精神力出來的時候,才發覺精神力一點都沒有了,一點點都沒有了”


    林智海抽了口煙,繼續說道:


    “過後慢慢發現頭發開始肉眼可見的變白,現在你也看見了,都不用染色了,後來每次使用空間精神會很難受,感覺就像是在透支生命力”


    曉麗流著淚,哭著問道:“還能怎麽挽救嗎?啊咱們想想辦法,要不去山上問問那些高僧”


    林智海搖搖頭,嚴肅的說道:


    “這件事,除了你,誰都不能知道,知情者必須死。本來不想讓你擔心的,我還是沒忍住啊,


    曉麗我不想我的餘生被你怨恨,我也不想讓你活在怨恨裏,但是你現在又活在痛苦的煎熬中,你說咱們活著到底想要什麽啊”


    曉麗沒有說話,她接受不了這個答案,或者這個結果


    林智海抱著她,權衡利弊太久了,他也累了,也感覺到力不從心了


    世界上最難的是探索秘密,最痛苦的是守住秘密


    他把兩樣都占了,從一個底層的小人物陰差陽錯的走到今天,已經很滿足了


    也相信這該死的天道不會白白的賜予便宜給你,凡事都要付出代價


    能接受嗎?


    再不能,也得接受啊


    老天爺不容許討價還價的


    得到和付出,很公平


    迴望一生


    林智海感覺還是賺了,至少沒虧本啊,他本來就是一個啥也不是的平民


    能有今天,已是逆天改命的結果


    曉麗在林智海懷裏紅著眼眶沉沉睡去


    隻是


    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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