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鏡頭!看鏡頭!看你麻痹!攝像機又不是騷娘們兒,你特麽老盯著看是想死啊!誰找的這些垃圾群演,會不會演戲?不拍了!都尼瑪歇菜吧!”


    秦曉寧氣唿唿地從監視器後邊站起來,


    摘掉監聽耳機摔在桌子上,


    扭頭朝不遠處的休息帳篷走去。


    見導演大發雷霆,劇組其他人麵麵相覷,大氣都不敢出。


    剛到片場的秦若昀和包爽湊巧看到這一幕。


    “嫂子,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先過去跟我爸爸打個招唿。他這段時間焦頭爛額,脾氣不太好。”


    “行,你去吧!”


    包爽作為職業演員,特別能理解劇組繁雜瑣碎的工作。


    導演承受的壓力通常都不小,發脾氣再正常不過了。、


    要說秦若昀辦事還是比較靠譜的。


    就眼下的情形,恐怕導演看到誰都覺得不順眼。


    秦若昀考慮周全,想著先過去穩定一下老爹的情緒,再推薦包爽參加麵試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進入帳篷,看到父親秦曉寧靠在折疊椅上抽雪茄。


    忽明忽滅的煙頭明顯帶著怒氣。


    “爸,你少抽點兒煙吧!對身體不好。”


    “你又來幹什麽?”


    “探班!關心一下自家老爺子不可以嗎?”


    “滾滾滾!”


    秦曉寧看上去有些不耐煩,卻隨手給兒子遞來一瓶冰鎮汽水。


    父愛都在細節裏。


    秦若昀當然理解父親的焦躁心情。


    “爸,你們這部戲的女一號談好了沒有?”


    “哪那麽容易啊!該聯係的幾位大神都聯係過了,人家要麽是沒檔期,要麽獅子大開口拿老子當冤大頭!拜金主義席卷整個影視圈,真正為藝術創作的好演員簡直是鳳毛麟角,可遇不可求。”


    “我覺得您也不能老腦筋,該換換思路了!本來我們拍的就是商業電影奔著賺錢去的,一分錢一分貨嘛!還談什麽藝術創作?!”


    “嘿!你這臭小子是來故意氣老子的吧?”


    “沒有。我是打算雪中送炭、千裏送鵝毛來的,給您鄭重推薦一位能出演女一號的好演員!”


    “形象怎麽樣?”


    “一個字,漂亮;兩個字,看一眼就讓人夜不能寐,簡直就是我的夢中情人!”


    看到秦若昀過於癡迷的表情,秦曉寧似乎從兒子臉上看到“恬不知恥”幾個大字。


    本來心裏就窩著火!


    這下就更來氣了!


    他冷哼一聲嘲諷道:


    “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肯定又勾搭上哪個菇涼了吧?怎麽著?這是又打算像上次那樣往老子劇組裏塞關係戶?說實話,你要不是我秦曉寧的兒子,早特麽把你轟出去了!開玩笑呢!什麽樣的貨色都敢往劇組帶?拿老子投資電影的錢泡馬子,你可真有本事啊好兒子!還嫌老子虧得不夠慘嗎?”


    “爸,人我都帶來了,就在外邊等著呢!你好歹跟人家見個麵談一談再說嘛!”


    “滾蛋!老子沒那個閑工夫!”


    一腦門子官司的秦曉寧不想再搭理兒子了。


    靠在折疊椅上閉目養神。


    秦若昀最了解自家老爺子的臭脾氣,


    多說無用,


    隻好垂頭喪氣地朝帳篷外走去。


    剛出門,


    就看到包爽正跟劇組副導演說著什麽,


    不遠處包括群眾演員在內的不少劇組人員,都被形象氣質絕佳的包爽深深吸引,指指點點議論著。


    秦若昀趕緊湊了上去。


    副導演見到秦若昀立馬堆起笑臉。


    “少爺,您也來啦?”


    秦若昀疑惑地看一眼副導演,又看一眼旁邊笑盈盈的包爽,似乎猜到了什麽,“哎,你倆是不是認識啊?”


    “小爽我們當然認識!”


    副導演一臉認真地介紹著情況,


    或許是職業習慣,


    他連比劃帶說,聲調不知不覺間便高了上去。


    “上部戲剛剛合作過!大名鼎鼎的張導年度最新力作!不久前在漢東省拍攝完成的一部農村題材故事片,小爽出演女一號,那演技簡直沒的說!雖然拍攝期間張導對小爽的表演很苛刻,很多鏡頭拍了不止一遍,但是殺青的時候,張導酒後吐真言,說小爽極具表演天賦的好演員,將來肯定能成為超一流電影明星!”


    話未說完,便看到秦曉寧黑著臉從帳篷裏出來。


    估計是被吵到了!


    副導演嚇得趕緊收聲。


    他知道老板秦曉寧正在氣頭上,肯定看誰都不順眼,甭管對錯隻要撞在對方槍口上又得挨罵。


    “爸,她就是我……”、


    秦若昀剛想給父親介紹一下包爽。


    就被老爺子抬手製止了。


    目光銳利的秦曉寧上下打量著包爽,審視的目光不放過對方身上任何細節,包括馬尾辮末端的頭發絲。


    包爽跑劇組拍戲頗有經驗。


    知道導演在看形體,


    於是,


    麵帶微笑朝對方微微鞠躬致意,接著大大方方地收腹挺胸,並保持金雞獨立的姿勢,不緊不慢地原地自轉360°。


    秦曉寧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終於開口了。


    “你叫什麽名字?”


    “包爽。黑包公的包,舒爽的爽。”


    “多大啦?”


    “22歲!”


    “張導上一部電影是你主演的?”


    “對,擔綱女一號!”


    “京劇功底如何?”


    “大青衣隻能說馬馬虎虎,花旦手到擒來。”


    包爽自信地說道。


    同時雙臂舒展熟練地捏起蘭花指,提氣凝神,眼睛微微一眯當場起範兒,擺出京劇花旦亮相的架勢來。


    “化妝老師來一下!”


    秦曉寧招手將劇組化妝師喊了過來,當場打斷包爽亮嗓施法!


    包爽隻能作罷,再度恢複日常做派。


    而,


    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的秦曉寧導演已經開始現場調度指揮,“化妝老師給小爽試試楊玉環的造型!……各部門做好實拍準備,第46場閃迴大唐盛世,群眾演員注意走位!……副導演!副導演又特麽跑哪兒去啦?”


    “在呢!在呢!”


    “告訴群眾演員,誰踏馬再敢看鏡頭,眼珠子直接摳出來!”


    “是是是!”


    “去吧!”


    副導演快步朝群眾演員聚集位置飛奔而去,而包爽也跟著化妝師走向服化道等工作人員所在的帳篷。


    耀眼的燈光逐次點亮,掛在升降臂上的攝影機徐徐升起。


    拍攝現場的劇組工作人員頓時忙碌起來。


    導演秦曉寧來到監視器後神情嚴肅地落座,戴好監聽耳機後,他緊盯著監視器畫麵朝旁邊桌子伸手。


    秦若昀會意。


    抄起導演專用對講機遞了過來。


    進入工作狀態的秦曉寧全神貫注,對兒子正眼不瞧,直接舉起對講機發布指令。


    “各部門準備!預備,開機……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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