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飛機螺旋槳的轟鳴聲將曹啟強吵醒。


    形隻影單的他乘坐一架老舊的單翼螺旋槳客機前往漢西省晉陽市就職。


    飛機上乘客稀稀拉拉,


    攏共才有20多個座位,結果連一半都沒有坐滿。


    在當下的1991年,飛機可不是誰想坐就坐的,那無疑是特殊身份地位的象征。


    買機票首先要有單位介紹信,工作任職證明以及因何出差調查表,手續之複雜絕逼超乎想象。


    前兩年,坐飛機更是縣團級以上幹部才能享有的待遇。


    普通人根本連門都摸不著。


    機票也不是一般的貴!


    動輒上百元票價,那時候工資才有多少,誰能承受得起?!


    一位年輕空姐推著航空送餐車來到曹啟強麵前。


    屈膝低頭,


    聲音軟糯地詢問道:


    “先生,您想喝點什麽呢?我這裏有茅台酒、燕京啤酒、牛欄山二鍋頭、蘋果汁以及北冰洋橙汁汽水,歡迎選用。”


    大概20出頭的青春妙齡,


    柳葉眉,丹鳳眼,


    身材高挑纖細,儀態端莊賢淑,


    一頭燙成大卷的烏黑秀發,化著淡妝的小臉笑容可掬。


    坐得起飛機的都不是普通人。


    空姐貼心的服務態度自然也是沒的說。


    曹啟強朝對方點頭致意。


    “您好,麻煩問一下,到晉陽市還要多久?”


    這位空姐長得確實夠漂亮,


    讓人眼前一亮。


    但是跟自己的校花前女友陳婷相比,兩人顏值差距就相當明顯了,更不要說身為影視明星的現女友包爽光芒四射。


    曹啟強對這位空姐沒有任何興趣。


    都懶得多看她一眼。


    “大概我們還需要飛行兩個小時左右。先生,您是不是餓了呀?我這裏有水果、點心、炸醬麵、方便麵,還有熱熱乎乎的北京烤鴨,要不給您來一隻?”


    空姐軟糯香甜的嗓音再度響起。


    謔!


    這麽慷概嗎?


    據曹啟強慣有思維中,飛機餐食都是小份的。


    這架飛往晉陽市的航班也不例外,比如發給客人的中華香煙,也都是那種五支一包的小包裝。


    送一整隻烤鴨確定不是開玩笑?


    空姐看出曹啟強的疑惑,急忙眨眨眼睛暗示道:“是這樣的,今天這趟航班上的客人比較少,我們準備的餐食如果剩下就浪費了,您年紀輕輕胃口好,確實有需要的話,也算幫我們減輕些負擔。”


    “行吧!”


    既然這位空姐對自己特殊照顧,曹啟強也就爽快同意了!


    更何況,


    他確實有些餓了,也不打算光喝啤酒飲料整個水飽,北京烤鴨還是挺不錯的,先填飽肚子再說!


    “您稍等!”


    空姐轉身正要離去,忽然這架老舊飛機毫無征兆地開始上下顛簸,她一個站立不穩便跌坐在曹啟強懷裏!


    臥槽!


    不會這麽巧遭遇空難吧?


    曹啟強陡然一驚,下意識地抓緊座椅扶手。


    訓練有素的空姐則不顧風險,第一時間幫曹啟強係好安全帶。


    隻不過,


    她連帶自己也一起捆在曹啟強身上。


    這是應急措施!


    此時的曹啟強根本考慮不了太多,大腦一片空白,寫遺書的念頭突然從混亂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少頃。


    飛機終於恢複平穩飛行。


    坐在曹啟強大腿上的漂亮空姐長舒了一口氣。


    扭頭看向對方安撫道:


    “對不起,先生,讓您受驚了,應該是遇到氣流,我們現在已經沒事了。”


    兩人近在咫尺,幾乎能碰到對方的嘴,


    空姐忽然羞紅了臉。


    那條座椅安全帶將她和曹啟強緊緊束縛在一起,兩人前胸貼後背一體粘連,屬於有些過分親密了。


    她手忙腳亂打算鬆開安全帶,偏偏越著急越出錯。


    扭動著嬌軀掙紮欲逃。


    哢噠!


    已然冷靜下來的曹啟強摸索著打開安全帶卡扣,這位空姐像隻受驚的小鹿嗖的一下躥出去,眨眼間消失在機尾方向。


    唿……


    劫後餘生的曹啟強長舒了一口氣。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必須喝點小酒壓壓驚。


    偏偏那位倒黴空姐一去不複返,左等右等都不見人影。


    鬧哪樣?


    這服務水準直接給差評!


    連驚帶嚇肚子不爭氣地開始咕咕叫,曹啟強實在有些等不及了,起身順著過道朝機尾方向走去。


    原本昏昏欲睡的乘客在經曆飛機顛簸後一個個變得精神了!


    有的交頭接耳說著什麽,有的點燃香煙噴雲吐霧……


    曹啟強穿過機艙過道,來到位於機尾的空姐工作區,正打算撩簾進入,忽然簾子那邊傳來兩個女人的輕聲交談。


    “哎,我沒說錯吧?那小夥子是不是比唐國強長得還帥?!”


    “我覺得還行!”


    “悅悅,你得抓住機會!別看他穿著便裝,但是領導幹部的形象氣質根本藏不住,我猜最低也得副處級!”


    “副處級領導?這不可能吧?他還那麽年輕。”


    “嘁!媽媽是過來人,吃過的鹽比你撒的糖還多,什麽級別的領導幹部沒有遇到過,聽我的準沒錯!……喲喲喲,悅悅,你怎麽迴事啊?這說著說著臉紅什麽?是不是真看上人家啦?”


    “哪有!”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別的菇涼看到帥小夥兒,肯定厚著臉皮上去跟他要聯係方式!你躲什麽躲?悅悅,媽媽是過來人,聽我一句勸!緣分可遇不可求,隻要自己看上的男人,必須先攥在手裏再說!”


    “我我……我不好意思嘛!”


    “沒出息的東西!我告訴你呀!過了這村可沒這店,等人家下了飛機,恐怕你倆這輩子都見不著了!”


    一簾之隔的曹啟強實在聽不下去了。


    裝模作樣後退兩步,


    朝空姐工作區的簾子喊道:“人呢?服務員!服務員!”


    “來了,來了!”


    被稱為“悅悅”的空姐忙不迭答應著撩簾而出,抬頭看清曹啟強的瞬間,那張俏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兒。


    肯定誤以為人家對她有意思才主動來找。


    夾子音瞬間激動到顫抖。


    “你找我呀?”


    “對,老子就找你!”


    “找我幹什麽?”


    “廢話!找你當然有事!你答應老子的烤鴨烤好沒有?甜麵醬、卷餅皮還有蔥絲黃瓜絲也該備齊了吧?!不是,你這空姐是怎麽當的?幹點活兒磨磨蹭蹭的!你特麽是想餓死老子嗎?!”


    曹啟強故意惡言惡語瞎嚷嚷。


    隻為打消對方不切實際的求偶幻想。


    沒想到這位漂亮空姐就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可憐巴巴地望著曹啟強,小嘴一撇,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這下曹啟強有些慌了!


    大男人無論如何都不該欺負小菇涼嘛!


    他正想好言安撫,一位氣質超凡的美女阿姨撩簾走出來。


    應該是那位空姐的媽媽。


    母女倆身材樣貌、眉眼臉型都有幾分神似,但是媽媽花容月貌的巔峰顏值,以及碩果累累的別樣成熟韻味明顯更勝女兒一籌!


    原來美女大漂亮不分年齡,老阿姨也可以豔壓群芳!


    兩人打照麵。


    曹啟強陡然一驚,他已經注意到,這位氣質特別的美女阿姨竟然穿著一身筆挺簇新的檢察官製服,


    大水衝了龍王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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