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人似乎無窮無盡,這哪裏像是被包圍的部隊,這種情況下德軍才是處於被包圍的一方。施伯納少尉趴在地上以一種非常別扭的姿態在地圖上畫著,在這種情況下她還在為友軍作標記引導,她堅信布良斯克的蘇聯人沒有時間也沒用能力在德軍眼皮子底下集結大量部隊,所以眼前的蘇軍數量有限,是連隊可以解決的存在,隻要北麵的友軍發起反包圍,捅蘇聯人的s,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現實似乎要一直和14團作對,原本好好的北方友軍突然出現了騷亂,在一通混亂的雜音後便失去了聯係,這位年輕的少尉這個時候才緊張了起來,冷汗流下。不會北麵的友軍也被埋伏了吧,而麵前的蘇聯人非但沒有減少的痕跡,反而變得更多了。事實和她想的差不多,這支部隊在行進的時候也走進了蘇聯人的埋伏圈,一通交火後電台就被打壞,蘇聯人強大的火力壓製讓她們隻能自保。就這樣,連隊靠200人就被蘇聯人分割成了兩半。好在蘇聯人沒有榴彈炮這樣的重火力,最多也就是機槍,才導致情況並沒有完全惡化,但德軍傷亡數字依然在上升,蘇聯士兵在沒有掩護的情況下用人海硬衝施伯納少尉的防禦陣地。原本滿不在乎吊兒郎當的新兵壓根就沒有在戰場上生存的權利,她們早早地倒在蘇聯人的第一波彈雨裏統一變成了冰冷的屍體,而保持警惕,適應戰場環境快的新兵卻成功活了下來,在老兵的帶領下苦苦支撐。施伯納少尉立刻聯係上了團部,那位已經40多的中校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並將炮火支援坐標直接發給178炮兵團。


    而在此刻的14團指揮部,麗莎恩格爾中校也已經從電台裏得知了施伯納少尉連隊的情況,她第一判斷也和施伯納少尉差不多,認為蘇聯人怎麽可能集結的起這麽多人,她們是嫌自己被消滅的不夠幹淨,也許連隊前方並沒有多少蘇聯部隊,依靠200名士兵完全可以解決。像她這樣的團級軍官,大部分時間的戰爭都是停留在地圖上,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問了作戰參謀:“現在國防軍離我們最近的是哪一支部隊?”


    “195團第一步兵營,指揮官是安潔莉卡少校。”


    “這些混蛋!飯桶!我的部隊還沒來嗎,讓剩下的兩個營加快自己的腳步,怎麽,難不成戰鬥打響想讓團部當先鋒嗎?”


    “那我們還需要唿叫195步兵團嗎?”


    “我怎麽可能需要艾米莉亞那家夥的幫忙!”麗莎中校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但想了想還是說,“嗯……這樣吧,為防止情況有變,以我的名義直接和安潔莉卡營長通訊,詢問她在不改變目的地和任務的情況下能否‘順路’去支援連隊,如果可以的話,一點要快,如果不行,也不強求。還有,給我接第2航空隊,有沒有多餘的對地攻擊機。聯係178炮兵團安德莉亞克萊恩中校,匯報連隊位置,請求為其提供足夠的炮火支援並建立直接通訊。團部能戰鬥的人都進入戰鬥位置,陣地一級戒備。”


    “我的直覺告訴我沒那麽簡單,那些蘇軍很有可能是誘餌,她們的目標會不會是我的指揮部呢,總之,我建議先看情況,讓施伯納少尉再堅持一會。”作戰參謀原加倫坎普副官克勞斯少校說道。


    人們常說,要打擊一個人,就必須先給她一點點希望,然後再把她推入深淵。要是施伯納少尉此時在指揮部,不知道會有何感想。而她現在可不會想這麽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將炮火坐標上報給炮兵。


    而此時178炮兵團已經收到支援坐標,隨著萊茵金屬105毫米榴彈炮的咆哮,一枚又一枚炮彈破空而出,在樹林裏炸開,所到之處,盡皆糜爛。但麵對蘇聯人發了瘋一樣的人海戰術,這種間歇性攻擊產生的作用非常有限,蘇聯人人雖然多,但站的非常開,一炮下去並沒有理想中的效果。敵軍已經越來越靠近施伯納少尉的陣地。她們遭遇的遠遠不止百名蘇軍,更要命的是,一對得仕卡重機槍出現在了左側,威力驚人,哪怕是被擦到也是血流滿地,被直接命中輕則被打出一個大窟窿,重則四分五裂。眼前的場景直接突破了新兵脆弱的心理防線,她們趴在地上大喊大叫和斷肢的傷員的最後竭盡全力的慘叫合成了地獄裏的魔鬼之音,比蘇軍的機槍聲都要刺耳。但施伯納少尉卻沒有製止這些士兵,因為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麽做,德軍雖然有更多的機槍,但她們對蘇軍得仕卡的恐懼讓她們不敢抬頭還擊。施伯納少尉也慌了,瘋了一般地唿叫炮擊,想端掉那挺得仕卡卻沒有準確的參數。一名士官鼓起勇氣冒險抬頭卻在瞬間被12.7毫米的子彈打斷脖子,血液飛濺,就一塊肉搖搖晃晃連接著身體,士官在最後一刻眼睛還在轉動。認為見慣了血腥場麵的施伯納少尉在那一刻甚至感覺自己已經進入了天堂。用東方人的話來講,這裏就是“絕境”。


    與此同時,195步兵團駐地


    “好冷啊,好冷,姐妹們……啊……又好熱!”


    艾麗卡躺在地上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不停的翻滾著身體,渾身酒氣,滾著滾著翻到了用來烤魚的篝火旁。一旁的麗塔中士用靴尖將艾麗卡頂遠點,不要被火燙到。莫爾納和克裏斯蒂安歪戴著帽子,互相摟著坐在斷木上,菲舍爾姐妹無奈地看著四個人,看她們不注意,轉身將自己水壺裏裝的液體都倒在了地上。周圍走過的新兵們用憐憫的眼光看著姐妹倆。


    “菲舍爾家的兩個孩子沒上過前線,莫爾納。”


    “這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們肯定都怕死,額——嘔——”莫爾納喝的吐了出來。


    “混蛋芬蘭人,誰不怕死呢。”


    莫爾納吐爽了,立刻反駁,“誰說的,額——我就是,吃的是鐵,拉的是鐵鏈。”


    “那當然,隔——畢竟元首的劍指到哪裏,我們就打——到哪裏!額!”


    “哼,這幫混蛋士氣還挺高的。”冷不丁背後傳來聲音,麗娜和索菲亞轉身才發現是瓦格納中尉。隨即起身立正敬禮,但瓦格納並沒有管她們,而是走到莫爾納和克裏斯蒂安身前,後兩者互相攙扶搖搖晃晃地起身,“隔!哦,看呢,克裏斯蒂安,是老東西,額!叫瓦格納的老東西,剝掉元首給我勳章的老東西!(俄語)”莫爾納單純裝模作樣地敬了個禮,兩名士兵們對瓦格納少尉不分青紅皂白把艾麗卡送到一個必死的任務差點把命丟了而感到氣憤,她們早就不把這名少尉看在眼裏。瓦格納一直想整這些人,但奈何任務做的密不透風,葉利尼亞整場打下來,她們變成自己想要的聽從命令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但也變得更加老油條,連她原本認為的莫爾納都變成了這樣。現在能達到她要求的隻有一些沒上過戰場,被戈培爾部長打過雞血,每天喊“相信力量相信德意誌”的新兵,讓她們去殺蘇聯人的政委戰俘可以毫不留情地扣動扳機。可惜瓦格納知道這些人最不靠譜,一上戰場就露餡,現在兵源正青黃不接,真打起來還得看老兵,但她也無所謂,能打就行,難不成她們敢在戰場上抗命?


    “是誰在這裏說俄語?”


    “芬蘭人安蒂琳莫爾納。隔!”


    “你對我有意見嗎?你最好堅持說德語,芬蘭人,不然把你丟到北方集團軍群,現在就送你迴家!”


    “遵命,遵命,少尉,絕對堅持,堅持,持之以恆……”說著竟然借著酒勁直接上去拍瓦格納中尉的肩膀,唿出了一大口酒氣。


    “小子,你喝的是什麽?”


    “額——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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