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族長家中吃完午飯後,柳杉杉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但任雪雲看她的目光裏滿是不舍得。


    見柳杉杉站了起來,她也連忙站起,說道:“時公子,我送送你吧。”


    柳杉杉推辭不過,便也隻能任由任雪雲送自己。


    任雪雲故意放慢了腳步,想和柳杉杉多相處一會兒,她低著頭小聲問道:“時公子,明日你還能來我家找我嗎?”


    柳杉杉當然是不願意。


    誰有空天天來撩你呀。


    再說了,柳杉杉可是易容成四師兄的樣子,時常和任雪雲接觸被發現了怎麽辦。


    所以說,還是保持點距離最好。


    柳杉杉找借口說:“不了,怕巫神起疑心,連累了你。”


    任雪雲聽到她如此為自己著想,心裏麵甜滋滋的,紅著臉說:“那好。時公子,你有空多可要多來看我。”


    柳杉杉學著幾位師兄平時揉自己腦袋的模樣伸手去摸任雪雲,溫柔笑說:“我會的。”


    這一舉動竟莫名的任雪雲臉紅心跳起來。


    目送柳杉杉離開後,任雪雲噘嘴賊怕迴到廳堂,抱著族長的手撒嬌說:“爹,你想想辦法嘛,人家真的很喜歡時公子。”


    族長哈哈大笑了一聲,一手攬著任雪雲語重心長的說:“這位時公子可是巫神大人自己挑選的,我們若是隨意更換的話,隻怕巫神不同意。你也知道巫神生氣的話,對無憂村有什麽後果。”


    任雪雲聽著這番話,心底就更加的不舒服了。


    “巫神巫神,你們就知道巫神,既然你們那麽害怕她生氣,還不如她離開算了……”


    “哎哎哎……”


    老婆子連忙站了起來捂住她的嘴巴,眼神謹慎的往大門口有的方向看了一眼,小聲說:“這話你可不能亂說。”


    任雪雲甩開她的手,氣憤跺腳說:“我就是喜歡時公子,我等不了一年嘛。”


    “雪雲丫頭,你看看你這像什麽樣子。”


    族長啪地一聲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低聲嗬斥道:“人家小時不都已經答應了一年後願意留在村子裏了嗎?你還鬧個什麽勁!你若是繼續這樣鬧下去,小心被巫神聽到了。爹一把年紀了爬到這個位置不容易,你是不是想讓咱家撓出笑話?!”


    任雪雲被這麽一頓嗬斥,豆大的淚水滾落下來,氣唿唿的哼了一聲,轉身跑迴房間去了。


    老婆子一臉怨氣的指著族長,“你瞧瞧你,看把孩子氣哭了。”


    轉而她又罵起易容成時晏樣子的柳杉杉。


    “都要那個小時,簡直就是個害人精,他要是不來的話,咱家雪雲興許就看中了隔壁家的三牛,人家三牛雖長得不如小時,但一身力氣,做事也利索極了。再看看那個小時,除了一張皮囊長得好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看就是個花瓶,中看不中用。”


    族長不耐煩的擺手,“好了好了,你也別說了,誰叫咱們就看中了小時那小子呢。”


    提起這件事情,老婆子就忍不住怨起了自己老頭子,冷哼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昨天讓他來咱們家,也就不會被雪雲丫頭看到,這要是不被看到,也就沒有這出事。”


    族長被埋怨,也忍不住反唇相譏,“這你怎麽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誰讓你帶著雪雲出門相親又馬上迴來的,你就不會帶著她多看幾家。”


    “你你你……你這是怪我?”


    老婆子倒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責怪上,頓時衝上去拍打著族長,嘴裏喊道:“你個沒良心的,我為這個家操心勞肺的,你竟然還怪我,我打死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族長先開始被任由老婆子打罵不還口,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便伸手推了一把。


    “你不要胡鬧了!”


    話音剛落下,老婆子竟一時沒有站穩,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暈死了過去。


    族長見老婆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踢了一腳,喊道:“別裝了,趕緊起來。”


    然而躺在地上的婆子如同沒有聽到般,紋絲不動。


    這下族長有些慌了,蹲下身又喊了,仍舊沒有迴應。


    抬手想要扶起老婆子,眼尾的餘光卻突然發現了地上一片血跡。


    ***


    巫神廟


    柳杉杉剛迴來沒多久就無意中聽到了一個消息。


    說是族長的妻子死了。


    柳杉杉:???


    自己剛迴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本打算過去看看是怎麽迴事,鍾離卻突然找來她,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冷聲說:“你最好不要離開這裏。”


    柳杉杉聽出了他話中的言外之意,不由皺眉問道:“出什麽事情了?”


    “族長的妻子突然去世了,似乎是因為你的問題引起來的。”


    柳杉杉連忙解釋說:“我可是什麽都沒有做。”


    鍾離嗯了一聲,便轉身走了,似乎是去處理族長妻子的事情。


    柳杉杉雖然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也謹記著鍾離的話,老實的待在房間裏,哪裏也不去。


    她揭下臉上的人皮麵具,推門走了進去,發現四師兄正坐在桌後,似乎在等著她的迴來。


    柳杉杉尷尬的笑了一聲,徑自朝著時晏走過去。


    見氣氛有些詭異,忙找了個話題試圖緩解一下。


    “四師兄,你……你吃飯了嘛?”


    時晏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刻也沒有移開,對於她的問題充耳不聞,隻幽幽道:“小師妹,你說讓我等你迴來,會告訴我一些事情,現在房間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你說吧。”


    柳杉杉知道有些事情在他的麵前根本隱瞞不下去。


    她緩緩坐在時晏的對麵,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這才緩緩開口說起了關於曇憶的計劃。


    至於和曇憶的交易,柳杉杉倒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時晏在聽完柳杉杉的話後,擰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柳杉杉舉手發誓,“我要是說假話,就讓我被去死……”


    “哎——”


    時晏抬手想要捂住她的唇,可一觸碰到她柔軟的唇,耳根子莫名的紅了起來,連連收迴手背在身後,不自在的清咳了一聲,“我不過是隨口問問,你不用發這麽毒的誓。”


    柳杉杉見他這是相信了自己,在心中鬆了一口氣,笑說:“隻要四師兄相信我就行。”


    “我當然相信你,但是……也擔心你出事。”


    哇哦!


    原來四師兄也是會擔心自己的。


    聽到時晏親口說的這句話,柳杉杉心中甜滋滋的。


    她拍著胸口做保證說:“四師兄,你就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出事的。”


    自兩人講開之後,時晏倒也不再繼續讓柳杉杉離開,也說明了自己不想離開的意思。


    柳杉杉知道,時晏是個固執的人,一旦說了不離開,那便怎麽樣都不會離開。


    所以這幾天裏,柳杉杉也不再說讓他離開這種話。


    但她的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


    以柳杉杉的直覺,她總覺得成親那天會發生什麽事情,隻怕到時候自己恐怕會顧及不到他。


    離著成親的時間越來越近,柳杉杉也明顯的發覺了曇憶似乎時常都在半醒半睡的狀態當中,而且有時候衰老的樣子也愈發頻繁。


    即使是立馬喝下血液,也不會立即恢複過來,也要過一段時間。


    鍾離給她的解釋是因為需要新的血液,原先的男人其實早就受不了這種痛苦的折磨自殺了。沒了新鮮的血液,便隻能趁還是熱乎的時候把血放幹暫存起來,以備不時之用。


    柳杉杉聽著隻覺得恐怖。


    也難怪曇憶說自己是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了。


    在準備婚事的這幾天,柳杉杉有次意外的碰到了任雪雲,幸好當天她頂著四師兄的人皮麵具,沒被發現出來。


    但任雪雲看她的眼神則是多了幾分悲傷。


    本想上前和他任雪雲打個招唿,但任雪雲似乎是有意避開自己,轉身便跑了。


    柳杉杉看得不明所以。。


    恰好這時候族長出來,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走廊裏的柳杉杉,他臉色難看,揮袖冷哼了一聲,罵道:“害人精!”


    這話聽得柳杉杉就更加疑惑了。


    自己怎麽就成了害人精?


    待族長離開後,曇憶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的她似乎狀態不錯,唇紅齒白的,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曇憶走到柳杉杉的旁邊,柔聲安撫她說:“你別聽那個老頭亂講,他妻子是被他推倒在地撞到石頭上死去的,和你沒有關係。”


    柳杉杉還是不明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族長為什麽罵我是害人精?”


    曇憶深意的輕笑了一聲,反問道:“柳杉杉,你是不是覺得我常年待在巫神廟,什麽事情都不知道?”


    柳杉杉看向她。


    曇憶說:“他們這些人心裏想的是什麽,我很清楚。那個任雪雲是不是喜歡你現在這張臉?”


    柳杉杉倒也沒有隱瞞的點頭。


    她又說,“他們父女兩個是不是和你說過,等一年後就讓你入贅他們家?”


    柳杉杉的眼底寫滿了震驚,“你怎麽知道?”


    難道曇憶在自己的身上放了錄音器?


    不然的話,她是怎麽知道的?


    曇憶看著柳杉杉吃驚的表情,撲哧一聲笑出聲,解釋說:“我是猜的,一般我都猜得很準。”


    柳杉杉忽然就想到了什麽,“難道他們求什麽,你都是靠猜的?”


    曇憶點頭。


    柳杉杉頓時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還真是老天賞飯吃。


    曇憶朝著房屋走去,繼續說:“我猜族長的妻子之所以會被族長推倒在地撞死,是因為他們的談論的話題是你。估計是因為任雪雲不想你和我成親,成為我的血庫,所以便央求她爹能不能換個人……”


    這後麵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柳杉杉也能想象下去了。


    大概率是族長說了不能,任雪雲生氣,而護女心切的老婆子便把這一切矛頭指到了柳杉杉的身上。


    柳杉杉搖頭歎息了一聲,攤手說:“那我還真是無辜呢。”


    曇憶扯唇笑了笑,“你不用理會他們,反正明日過後他們這些人是生是死也都不知道了。”


    柳杉杉看向她,蠕動了唇想說什麽,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


    翌日一早,柳杉杉就被人拉出來穿衣打扮。


    這幾天,她都是以時晏的樣子示人,即便是睡覺的時候,也是戴著人皮麵具。


    柳杉杉望著銅鏡裏的‘自己’,竟呆愣在原地。


    從未想到四師兄穿起大紅色的喜服這般好看。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


    柳杉杉連忙擦幹淨嘴角上的口水,扭頭看向來人。


    不等她開口,那人便已經衝到了柳杉杉的麵前。


    下一秒,直接撲進了她的懷中。


    柳杉杉也被這突然的舉動驚呆了,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彈一下。


    她木訥的低頭看向抱著自己的人,語無倫次道:“雪……雪雲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任雪雲抬頭,成串的淚水從眼窩裏流出來,“時公子,我就問你一句話。”


    柳杉杉被哭得有些心煩。


    今兒可是最重要的一天,可千萬不能壞了曇憶的計劃。


    她忍著脾氣,裝出關切的模樣用手幫任雪雲抹幹淨臉上的淚痕。


    “你說。”


    任雪雲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注視著柳杉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時公子,你喜不喜歡我?”


    柳杉杉:“……”


    這個問題倒是把她問住了。


    但為了穩住任雪雲讓曇憶的加護繼續進行下去,她隻能違心的迴答說:“喜、喜歡。”


    聽到這個迴答的任雪雲眼睛驟然亮了起來,抓著柳杉杉的手,激動道:“那我們私奔好不好?我們一起離開這個村子,再也不迴來了。”


    啊?


    不是吧?


    私奔?


    可她是女的啊!


    柳杉杉覺得任雪雲有些衝動。


    她抽出自己的手,轉過身背負著任雪雲低聲道:“我們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任雪雲不甘心問道,“難道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不,不是這樣。”柳杉杉說,“就是因為我喜歡你,才不能這麽做,我們不能為了個人的幸福而做出這等事情。”


    柳杉杉繼續忽悠道:“我們兩個私奔了,離開了這裏,但是你爹呢?村子裏的人會放過你爹嗎?還有,巫神生氣是什麽下場,你作為本村人應該比我更加清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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