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當年,下課了除了去幹飯,其他時間哪裏不在教室待著,唰唰地做題。


    “欠收拾,沒事,有我在,遲早給他們糾正過來。”


    陳彥扛著戒尺,自言自語。


    突然將手中戒尺隨意地丟在某間學堂中,露出得意的笑。


    “明天再來撿。”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明天她就上課時間來視察,逮到誰算誰倒黴。


    釣魚了啊。


    第二天,上到一半,趁著中途休息的間隙,陳彥起身。


    其他人集體抖了一下,他們已經做好隨時挨揍的準備,能不能給個痛快,他們抗揍,前提是不要退學。


    退學不要緊,要緊的是迴老家。


    多年以後,難道讓他們來一句:兒時玩伴今何在,各自漂泊在他鄉。


    從祖或父,或者上上一代,長輩走出來後,故鄉就成了他鄉。


    扯遠了,以他們的水平,暫時還寫不出來。


    陳彥對著夫子行禮:“夫子,陳彥暫時告假半天,還請批準。”


    她可以直接走,誰讓她擁有尊師重道的良好品格。


    夫子微微愣住,臉色漲紅。


    激動的。


    從他來國子監之後,被分到這個院子,就從未有人離開會向他告假。


    他終於做人夫子的感覺,無比驕傲。


    “還迴來嗎?”


    其他人豎起耳朵,掩飾激動的心情。


    魔女終於要走了。


    陳彥的下一句話,打破他們的幻想。


    “遲則下午,不濟明日一早,學生必會迴來。”


    “去吧!”


    哢嚓!


    是心碎的聲音,沒愛了,魔女為何還要迴來。


    陳彥掃向一雙雙期盼的眼睛,無聲冷笑,嚴肅的小臉恐怖異常。


    “我還要迴來哦!”


    想讓她走,美得他們,她是聽話,可惜不聽他們的話。


    陳彥離開後,一個兩個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


    “為什麽不離開呢?”


    想不通。


    夫子眼中星辰流轉,仿佛想到什麽好玩的事。


    “好啦。上課!”


    沒人理他,在下麵坐著的一群人,像死了爹娘一樣,撐不起頭顱。


    夫子隻能祭出殺手鐧:“爾等的表現,迴頭吾和陳彥說說。”


    耷拉著的頭顱瞬間揚起,眼眸中充斥著“不會吧,不會吧”的情緒。


    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夫子,怎可如此不顧顏麵,你的為人師表呢?


    這還要臉嗎?


    夫子向學子告狀,說其他學子不聽話?


    世界魔幻了,怎麽開始反著來。


    你一高高在上的夫子,向學生告狀,不覺得丟臉嗎?


    一雙雙紅眸射向搖頭晃腦的夫子,那是氣的。


    不可置信,不敢相信。


    你會是這樣的夫子。


    夫子才不管他們呢,自顧自的開始講課,講完就走。


    陳彥溜達去到各個院子,她的身高和年齡就是標誌,國子監幾乎沒有人不認識。


    在每個上課期間吵吵鬧鬧的學堂露個臉,露出白花花的牙床。


    齜牙咧嘴的好不恐怖。


    將人嚇到自閉,再悠悠然的離開。


    最後來到丟棄戒尺的院子,那學堂鬧的,如同幾百隻鴨子在開會,嘰嘰喳喳的吵得人心煩,連講台上夫子的聲音都聽不到。


    陳彥出現在前門,恭敬地朝夫子行禮,聲音中帶著道的韻味,成功壓下所有的聲音。


    “夫子,打擾了,我昨日在此遺落一把戒尺,那是師父贈送,今日特來尋找。還請夫子,行個方便。”


    夫子愣愣地看著陳彥,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


    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將一群人製得服服帖帖的人,終於來了他們院子。


    夫子感覺瞬間神清氣爽,特別是下麵被扼住命運喉嚨的二世祖,心情沒有什麽時候,如此飛揚過。


    “小仙師請便。”


    沒有直唿其名,而是重點指出陳彥修道之人的身份,提醒下麵的二世祖,盡管造,隨便造,看你們能囂張幾時。


    下麵很多人猶如被點穴一般,保持著一個動作不敢動彈,特別是某位手持一米多的戒尺,正當寶劍揮舞的胖墩某人。


    哐當!


    戒尺掉落在地,有人的臉上已經露出驚恐。


    他們可是在狐朋好友處得知,陳彥可是個不講理的存在,欺壓得他們生無可戀,痛苦並快樂著。


    痛苦是因為每天都要完成作業,寫到手發蒙,還完不成,導致他們許久未能出去玩耍,耀武揚威。


    快樂是因為,他們竟然在長輩的臉上看到一絲欣慰,為他們的成長揮舞大旗。


    唉,都是被迫的。


    就是害怕挨揍。


    學習?學習不值一提,小意思。


    戒尺掉落,發出巨大的聲響,在安靜的學堂中,仿佛有死神在心尖跳舞,每跳一下,心髒就要激烈抖動幾分,險先跳出胸腔,想要逃跑,無奈被厚重的血肉阻擋,隻能在一個狹小的角落狂歡。


    “哼!”


    陳彥瞬間變臉,身形一閃,出現在胖墩麵前,伸出小手,戒尺浮到掌心。


    胖墩感覺自己要完。


    “完啦,完啦,真的完了,這頗具神采的戒尺竟然是魔女的。”


    能不能不要迴老家?


    胖墩心中哀嚎不斷,其他人幸災樂禍地跟著顫抖。


    幸好不是他們,哈哈。


    陳彥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他們高興得太早。


    在她這裏,可沒有什麽法不責眾,而是連坐。


    一人犯錯,全院遭殃。


    講究公平公正。


    陳彥揚起戒尺,在胖墩恐懼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竟然瞪她,不可饒恕。


    “你摔我戒尺,還敢瞪我……”


    劈裏啪啦,陣陣鬼哭狼嚎聲響起,接著是二重唱,三重唱……


    誰也沒跑掉,除了講台上扯斷自己胡須的夫子。


    震驚了不是,他早就想這麽做了,隻是考慮到一家老小,不得不壓下此等瘋狂的念頭。


    可是今天,他竟然親眼看到,這群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們,發出豬叫聲,和他小兒子被揍時一模一樣,還以為這群權貴之子,被揍的時候,還能保持高高在上。


    原來都一樣。


    一樣狼狽,一樣難聽。


    陳彥停手,看著一地死狗一般癱在地上的人,感覺心中那口濁氣終於吐出來。


    讓你們占著位置混日子。


    想當年,她累死累活才擠進最好的高中,卷生卷死還沒出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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