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顧譽柘和世子顧銓,與你們南楚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他會跟嶺天縣令有所糾葛?”顧驍雙眸幽深,帶著強烈的審視目光。


    除了這些潛伏的南楚奸細以外,顧驍最想知道的,還是寧王顧譽柘父子的事情。


    他們與嶺天縣令有關係,而嶺天縣令是第一個查出來通敵南楚的叛徒,這點,顧驍不相信寧王顧譽柘父子不知情。


    為此,顧驍可以認為。


    寧王顧譽柘父子也和南楚有關係。


    隻是柳絮兒和那些南楚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罷了。


    聞聽此言,柳絮兒心頭一緊。


    “嶺天縣令的確被我們策反,可寧王父子是何等尊貴的人物,我們哪有能力和本事去接近他們?”柳絮兒聰明的將問題拋迴給了顧驍。


    “清樂縣主媚骨天成,連本宮都險些招架不住,更何況生性灑脫的寧王和世子,你說呢?”


    柳絮兒故作慍怒的模樣,迴懟道:“太子殿下…你已經知道了我南楚在大慶的布局,沒必要再拿子虛烏有的事情,來汙蔑本縣主吧?”


    “你若敢對天起誓,本宮就相信你的說辭!”


    一句話讓雙方再次陷入對峙狀態。


    柳絮兒明白顧驍不會輕而易舉相信自己的話,索性把心一橫,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麵對天起誓,保證自己絕對沒有隱瞞顧驍。


    “這樣,太子殿下能滿意了嗎?”


    顧驍半信半疑,忽然一笑置之。


    “清樂縣主都敢對天發誓了,本宮怎麽會不滿意呢?”


    聞言,柳絮兒暗暗鬆了口氣。


    打消疑慮就好。


    殊不知,顧驍隻是裝模作樣罷了。


    現如今,在大慶境內潛伏的奸細事件,有了初步結果,顧驍對柳絮兒等人也失去了繼續審問的興趣,遂即起身,邁腳欲離。


    不料,卻被柳絮兒忽然叫住。


    “你答應過不殺我們的!”


    顧驍聞聲迴頭,對著惴惴不安的眾女,鄭重其事地說:“本宮答應放你們一條生路,可從來沒答應要放你們離開大理寺!”


    “顧驍,你不講信用!”柳絮兒氣得柳眉倒豎,嗔目切齒。


    “即便本宮願意放你們迴南楚,等待你們的也將是一條死路,與其連累家人死無葬身之地,倒不如安安分分在這大理寺中待著,至少本宮能保住你們一條性命!”


    丟下一句話,顧驍拂袖而去。


    怒目切齒的柳絮兒逐漸平靜下來。


    其實顧驍說得對。


    與其讓顧驍放她們離開大理寺,隨時遭受南楚刺客的反撲追殺,倒不如就躲在大理寺當中。雖然這行為會讓她們感到無比屈辱,可好歹能保住一條性命不是。


    反倒是她,注定將被南楚遺棄!


    想到這裏,柳絮兒認命了。


    離開關押眾女的牢房,顧驍對著身邊的沐澤昌低聲囑咐道:“將芍藥從趙埠鑄手裏帶迴來,平時飲食方麵不要太苛待她們,柳絮兒身上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臣遵命。”沐澤昌恭敬道。


    就在這時,監牢之中響起男罪犯的痛苦哀嚎聲,顧驍猛地止步,別有深意迴頭注視漆黑陰暗的通道。


    玉香樓的小斯打手都是南楚武人,且人數不低於那些柔弱的姑娘們。讓他們繼續苟活著,隻會浪費大慶糧食。況且,顧驍隻答應柳絮兒放過姑娘們,沒答應要放過這些男人!


    顧驍背手而立,沉聲道:“遭受審訊的男罪犯一律就地處死,任何有武力的南楚人都不能活著!”


    “臣明白。”


    交代了一切,顧驍離開了大理寺。


    迴宮路上,顧驍和趙埠鑄時不時能看見,威風凜凜的魑衛領著護城軍,出沒在奉天城內的大街小巷,以及一些官員府邸。


    戰馬嘶鳴,人員浩大。


    全副武裝,氣勢洶洶。


    潛藏在暗中的南楚奸細,猛然意識到玉香樓已經暴露了,當他們想要撤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早就被魑衛和護城軍包圍了。


    想要逃出去,隻能殺出一條血路!


    南楚奸細抱著拚死一搏的心態魚貫而出,兇神惡煞殺向魑衛和護城軍,魑衛和護城軍毅然加入戰鬥。


    刀光劍影,殺聲震天。


    血流成河,死傷無數。


    南楚奸細殺紅眼,下手狠辣陰毒。


    將不明真相的百姓嚇得閉門不出。


    顧驍將一切盡收眼底,神情淡漠。


    隻有血淋淋的大清洗,才能將這些他國奸細和隱藏的內奸,全部揪出來徹底鏟除,這樣才能夠安心的征戰匈奴和南楚。


    想到這裏,顧驍心安理得帶著趙埠鑄繼續返迴東宮。趕路途中有些枯燥,顧驍側目而視,乍然瞥見心不在焉的趙埠鑄,腦海中驟然想起方才在監牢的場景。


    “小舅舅剛剛是怎麽逼供的?”


    提起審訊,趙埠鑄臉色有些尷尬。


    “臣自然是讓她生不如死了。”趙埠鑄隨口一句就想敷衍了事,但他越是這樣,顧驍就越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追問道:“說具體點。”


    見顧驍追問不休,趙埠鑄就知道躲不過去了,無奈之下隻能將他做的事情,全部坦白相告。


    “臣聽從太子殿下的建議,將芍藥單獨關進一間牢房,讓獄卒將她的雙手雙腳綁住,再脫去鞋襪,用鴨羽在她的腳心撓癢癢,想逼著她主動招供。”


    “然而事實是,芍藥並未招供!”


    趙埠鑄羞愧點頭,憤憤不平地說:“芍藥看似柔弱可她的嘴巴實在太硬,哪怕被臣撓癢癢笑的喘不過氣來,也不肯透露一字半句!”


    “她這行為更加觸怒了你吧?”


    趙埠鑄訕訕一笑,說道:“臣見芍藥死活不肯鬆口,就命幾名獄卒給芍藥施以黥麵之刑。”


    黥麵之刑聽起來與殘酷無關,可這卻是要烙在女人的臉上,韶華年紀的女子多半都很愛美,趙埠鑄這一行為,簡直比殺了她們還要屈辱,難以忍受。


    趙埠鑄看著挺憐香惜玉的一個人,不想變臉之後,竟然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顧驍不由得感慨萬千。


    “但沐大人奉命來傳太子殿下的話,臣還沒來得及對她施已黥麵之刑,芍藥就被沐大人帶走了。”


    對趙埠鑄的闡述,顧驍無話可說。


    雙腿一夾馬肚,揚長而去。


    趙埠鑄不明就裏,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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