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熏兒之所以會有……


    夏熏兒卻低下了頭,雙手不自然地絞著手裏的白色蕾絲手套,明媚動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愧疚和不好意思,“族徽……被我不小心弄丟了……”


    車內,陷入了沉默中。


    伊琉川沒有接話,放在大腿上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俊美的容顏上帶著一抹諱莫如深的笑意,讓人越發的看不透了。


    “弄丟了?”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聲色極冷,讓人從身冷到心底。


    夏熏兒很清楚的知道,這是他生氣了的表現,她從小就和他一起長大,怎麽會不清楚。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她急了,連忙就要解釋,卻被伊琉川冷冷地打斷了。


    “下車。”


    “琉川……”夏熏兒有些怔愣地看著他,明媚的眸中盛著一抹受傷的神色,幸好車廂裏幽暗,伊琉川並沒有發現。


    沉默了片刻,夏熏兒咬咬唇,眸底的委屈越發湧現得厲害了,可是伊琉川依舊沒有半點鬆口的意思,隻留給她一個冷硬的側臉。


    夏熏兒唇角溢出一抹苦笑,她知道,他說出的話是不會這麽輕易收迴去的,也沒有再多說什麽,拿起了一旁的手包,“那……我先走了。”


    隨即便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車門剛關緊,夏熏兒就隱約聽到伊琉川的聲音。


    “開車。”


    商務車揚長而去,隻留給她一個黑色的殘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伊琉川,你就是個笨蛋!笨蛋!”夏熏兒憤憤地跺了幾下地板,看著那輛車離開的地方,狠狠地將手裏的手套砸了出去。


    手套本來就輕,砸也砸不了多遠,在不遠處就落到了地上。


    罵完之後夏熏兒並沒有覺得心情好多少,這裏有些偏僻,她是乘的士過來的,她的車還停在cr的停車場裏。


    今晚接到他電話的時候,她就把正在拍攝的一個廣告給推了,連帶著後麵幾天的行程都推了。


    隻是一個族徽,至於這麽小氣嗎?


    夏熏兒不能理解族徽的用處,因為她認為,族徽隻是一個家族象征的標誌而已,並沒有別的用處啊。


    可是為什麽……


    伊琉川會這麽生氣呢……


    她有些難過地蹲下來,揉了揉有些泛酸的雙眼,看著地上的沙土有些呆怔。


    我喜歡你這麽久,你看不到嗎。


    她垂著頭,並不打算從這裏走迴cr,如果要走,估計要走到早上才能到,既然如此,還不如就在這裏呆一個晚上,明天總有車輛會經過這裏的。


    縱然如此,冬天裏的冷風可不是說說而已,每一次風刮過,就像是無數片鋒利的刀片從你皮膚上劃過一般,疼痛難忍,冰冷刺骨。


    沒有一會兒,夏熏兒就覺得自己身上的所有溫度都在慢慢流失了,她身上穿著的這件從拍攝場地裏穿出來的輕薄衣服根本擋不住寒冷。


    人一旦沮喪,就會特別容易喪失了信心。


    比如現在的夏熏兒。


    她將頭埋在了雙膝間,想著自己可能就要被凍死了吧,心裏沒有半點溫度。


    而這時,剛才已經揚長而去的那輛商務車卻又折返了迴來,停在了夏熏兒年前,車燈照著她。


    夏熏兒覺得麵前好像多了些光亮,腦袋有些懵懵地抬起來往前看,眸中就像是煙花綻放一般,綻開了一抹驚喜的光芒。


    “夏小姐,請上車吧。”米瑞思從駕駛座探出頭來對她說道。


    夏熏兒立刻就站了起來,沒有任何猶豫地往那輛車走去。


    可是在車廂裏,她卻沒有看到伊琉川在。


    “米瑞思,他……呢?”夏熏兒關好車門,因為手腳已經凍得有些麻木了,關了幾下才關緊了。


    進入溫暖的車廂,她冰冷的身體還沒有緩和過來,忍不住發顫。


    “伊總剛才開另一輛車迴去了。”米瑞思言簡意賅地說著,並沒有多說。


    夏熏兒也沒有多問,心裏卻像是被暖流浸染開一般暖暖的,很開心。


    他……也不是對她那麽無情的對嗎?


    ——


    安然沒想到,自從那次談話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的夏熏兒,竟然會找上門來了。


    這個時候她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有什麽事情忘記了。


    她居然忘記了要問伊琉川葉籽和夏熏兒誰才是他派來的人了……


    想起來的時候安然真是差點想往牆上撞,這麽重要的事情她居然給忘了。


    大概是每次伊琉川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都是因為她在煩心怎麽和司墨琛認錯的關係,才導致給忘記了。


    可是後來她再打伊琉川電話地時候,每次都是關機,然後夏熏兒就找上門來了。


    恰好安然正在畫設計稿沒有什麽靈感,夏熏兒這個名模擺在這裏,按著她來設計的話,效果應該會不錯。


    兩人坐在cr樓下的咖啡廳裏,安然麵前還放著一本速寫本。


    靈感來源於生活,尤其是現在缺乏靈感的時候,安然的內心簡直要炸了。


    “找我什麽事?”安然看著坐在她麵前的夏熏兒,摘了墨鏡後她的臉上有些憔悴,眼睛底下撲了一層厚厚的粉底,掩蓋住了黑眼圈,不過還是能看出來。


    “你這是……晚上出去打劫銀行去了?”安然嘴角抽了抽,端起麵前的果汁喝了一口。


    夏熏兒這幅樣子,活像是晚上被打劫了,安然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麽憔悴的樣子。


    因為每次她看到的夏熏兒,一身優雅華美的裙裝,精致明豔的妝容,身上還噴著夏奈爾五號香水,可是今天……


    她穿著一件gi的黑白色簡單修身裙裝,外麵罩著一件大衣,身上竟然難得的沒有那股香水味道,清清淡淡的發香從她身上傳來,臉上的妝容雖然濃了些,可比以往的精致就差了一大截了。


    “是啊,這幾天忙著打劫銀行沒有時間睡覺……”夏熏兒揉了揉眉心,疲憊的模樣任誰看了都不敢相信這就是那位名模夏熏兒。


    一旁走過的咖啡廳服務生聽到她這句話,腳步都不由得放慢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來找你,是想問問你,你這幾天聯係上……”最後幾個字夏熏兒是用法文說出來的,說的速度很快,但安然還是聽清楚了。


    安然眯了眯眼眸,看著夏熏兒憔悴的臉色,帶著幾分打量,“什麽意思?”


    她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因為現在族徽是在葉籽手裏,夏熏兒卻知道她哥哥的名字。


    現在她是,兩個人都不相信,除非她哥哥現在就告訴她,不然在這之前她誰也不信。


    “你不用這麽防備,我前幾天才見過他。”夏熏兒輕歎了一聲,很無奈。


    自從那天過後,伊琉川就再也沒有主動聯係過她,而她也打不通他的手機,找不到他人在哪裏。


    她知道,是因為族徽的關係。


    可是她真的不明白,那個族徽就這麽重要嗎?可是為什麽伊爺爺給她的時候,卻沒有告訴過她這樣東西這麽重要麽?


    夏熏兒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會來找安然的。


    “哦。”安然應了聲,咬著吸管看她。


    “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相信我……我隻是把族徽弄丟了而已,你不能信我一次嗎?”夏熏兒近乎懇求地看著安然,雙眸帶著一抹期待。


    “隻是把族徽弄丟了而已?”安然放下手裏的杯子,聲色清冷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水眸裏夾雜著一抹冷光,“就算你是好了,你就是這麽看族徽的?在你眼裏,那隻是一件無所謂的東西?”


    夏熏兒抿了抿唇,疑惑地看著她,“難道……不是嗎?”


    “如果你要這麽認為,我也沒有辦法。”安然冷笑,態度一瞬間來了個大反轉,就連眸底都閃爍著一抹怒氣。


    她很不喜歡別人這麽說。


    就算夏熏兒真的是她哥哥派來的,也不可以。


    伊家的族徽,隻有直係血脈也可以得到,代表著身份的尊貴和地位,她和安小包都有,伊琉川也有,而他們如果嫁人或者娶了誰,那個人也會成為伊家的一份子,也會得到這樣一個族徽。


    那代表的,還是認同。


    如果夏熏兒真的有族徽的話,那就是代表著她被伊家認同了,可是她卻說了這種話。


    “我可以告訴你,那東西丟了的話,就代表著你不再被伊家認同,不是伊家的人了。”安然不忍心看她露出這麽傷心的神色,淡淡解釋道。


    伊家的族徽是從很早之前就傳下來的,意義非凡,尤其是伊老爺子,最看重的就是持著族徽的人。


    什麽?


    夏熏兒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看著安然的目光帶著一抹不可置信。


    族徽……


    竟是代表著這種意義?


    那當初伊爺爺把族徽交給她的時候,是不是就等於默認了,她在伊家的地位?


    可是她,卻一直以為這隻是代表伊家象征的東西,能夠讓安然相信她身份的東西而已。


    難怪伊琉川會在知道她弄丟了族徽之後,那麽生氣地離開了。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安然見自己該說的也說了,她也不可能會告訴夏熏兒伊琉川的行蹤,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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