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鳴。隻見豔陽下,整齊排列的警員正一排排站在中南海某一處臨水大別墅前,守衛森嚴,而別墅大樓側倚一條悠揚的綠川,相鄰著景觀河堤公園,環境幽雅。


    中南海位於故宮西側,清代皇帝的皇宮一角,順治、康熙、乾隆諸帝均在中南海內興建殿宇館軒,作為避暑聽政之所,政權的集中之地,現在國家領導人居住辦公的地方,又由於清水綠波麵積大,故曰‘海’。現如今,除了西山、玉泉山、釣魚台等地都有別墅供領導人居住,中南海這裏也有很多高級別墅供國家領導人退休靜養,所以守衛異常森嚴,禁止外人進出。


    但此時某幢大別墅的客廳裏,有個外來男子卻在優雅的吃西瓜,觀賞這裏的風景。說他吃西瓜也不算吃,僅是用長指拿著一塊瓜,站在窗邊看風景,與沙發上的白發老者笑談。


    “老爺子,如果黛藺正式嫁進滕家,這層關係到底該怎麽算?”他輕佻邪魅的笑著,其實心裏早已經篤定,滕睿哲你就該喊本少爺一聲‘舅舅’!過年的時候,外甥女婿是不是應該給舅舅磕個頭,討要紅包?嗬嗬,想想這個畫麵就覺得心裏舒暢啊!


    白發蒼蒼的老者撫須爽朗一笑,道:“如果睿哲娶黛藺進門,他理該隨黛藺一起喊夜澈你一聲‘舅舅’,但現在‘舅舅’不將外甥女歸還於他,這婚事又如何能成?”


    慕夜澈迴過頭,閑庭信步朝這邊走來,神采飛揚的眸子裏帶著壞壞的笑,給他的溫文爾雅中加入了一絲不羈,“其實隻要滕睿哲喊我一聲‘小舅’,我便答應將小侄女嫁給他。現在黛藺與我度假三日,三天後,我親自送黛藺去教堂做最美麗的新娘子,見證這場婚禮。所以現在,老爺子您幫我一個忙如何?”


    “盡管說來。”滕家老爺子笑著點頭,決定這次一定要幫孫子取得幸福,讓黛藺母子仨最終迴到睿哲身邊!


    ——


    烈日炎炎,滕睿哲料定慕夜澈會來中南海拜見爺爺,所以追來北京的這個第三站,他事先早已給爺爺打過電話,讓老爺子立即給他堵住人!


    但是幾個小時後,當他風塵仆仆踏上這片風清水涼的避暑聽政勝地,老爺子卻告知他,半個小時前,慕夜澈得知他要來,立即帶了黛藺離開中南海,前往相距甚遠的慕家老宅,老爺子留不住人!


    “睿哲,夜澈讓爺爺我幫他一個忙,請我務必不要將他的行蹤告知與你,給他最後三天時間與黛藺單獨相處。他承諾過了,三天過後,一定將黛藺親自送迴,真心祝福你和黛藺白頭偕老。”


    滕睿哲怒火跳動的銳利眸子橫掃過來,目光犀利,盯著自家老爺子,“為什麽留不住人?!”


    “因為夜澈其實也挺可憐的,四年時間的守候根本得不到黛藺的心,一直在為睿哲你守護心愛的女人,最終什麽都得不到,那就給他最後三天時間讓他與黛藺處處吧。這次過後,黛藺就完完全全屬於睿哲你,夜澈他不會再靠近她一步。”老爺子惋惜的歎口氣,示意孫子坐,“麵對這樣的夜澈,爺爺總不能讓武警將他關起來強迫他和黛藺分開,他和黛藺若要走,爺爺也攔不住。”


    滕睿哲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咬得死緊,一股滔天怒火在結實胸膛裏撲騰翻湧,即將崩開堤口,成為一頭暴怒的獅子:“黛藺她,也心甘情願跟慕夜澈走?!”


    老爺子一雙白眉下的老眸微微一怔,感覺這個問題問倒他了,隨即朗聲一笑道:“黛藺一直在睡覺,根本沒有下樓過,也沒有逛過爺爺這裏。睿哲,這次你好不容易迴來一趟,就在這裏住兩天吧,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經常在爺爺這裏喝油茶,吃京式酥皮八件和葷餅餃?爺爺已經讓傭人去買了。”


    他心想著孫子應該不會住在這裏,會繼續追蹤慕夜澈的下落,氣急敗壞甩袖而去,不曾想,滕睿哲暴怒的俊容突然緩和下來,頎長健碩的身子坐進真皮沙發,一雙鷹眸陰冷,若有所思盯著麵前的西瓜,“好,那我就在這裏住一兩天。”


    剛才一路被他追蹤,慕夜澈還在這裏鎮定自若的吃西瓜,賞風景?


    想必是,他追的越緊,慕夜澈便越高興,似乎下定了決心與他周旋到底!那麽,他就坐等在這裏,度度假又何妨?


    “既然老爺子答應幫他這個忙,那也請幫睿哲一個忙。”他將高大的身軀躺在純黑色真皮沙發裏,穩若泰山的坐著,讓陽光投影在他黑色精致西裝褲管,以及一雙一塵不染,擦得漆黑發亮高級進口皮鞋上,“這兩天時間裏,北京市、錦城市會紛紛駁迴慕夜澈的迴調申請,讓他繼續留任駐美大使館,哪兒也不能去,還請爺爺和慕書記不要插手這件事,讓他自己去解決?”


    老爺子聽得嗬嗬一笑,繼續若無其事撫須,談笑自若,“這是你與他之間的事,爺爺與慕書記斷然不會插手。隻是夜澈這樣做,其實並沒有什麽惡意,都是為了你和黛藺好,讓你懂得珍惜黛藺。畢竟以後的日子還長,就算今天不是他慕夜澈將黛藺帶走,明天也會有其他男人為了黛藺挑釁你,你現在要做的,是怎樣追迴黛藺,對黛藺母子珍而重之。”


    “所以他可以不顧黛藺的意願,打著試探的借口,直接將別人的老婆擄走?”滕睿哲陰冷的目光微眯,嘴角卻微微一笑,“三天的期限,不過是他的私心罷了,他在四處遊曆散心之後,突然覺得不應該這樣白白便宜我,一定要在最後做一點什麽,送給我和黛藺一份‘厚禮’,才能瀟灑的離開。可,他是否問過黛藺願不願意?!他正將黛藺的愧疚感,將黛藺對他的信任利用殆盡,然後悠然自得的離開!”


    老爺子微微搖頭,其實也覺得夜澈這次有些頑皮和邪惡,讓人頭疼又無奈。但能有什麽辦法呢,黛藺確實是信任慕夜澈,做不到狠心絕情不理她的小叔,與當年睿哲得知葉素素被掉包殺害,放不下地下室那具‘屍首’,是同一個道理,都是責任與愧疚在作祟。哎……


    第二日,北京市和錦城市果然紛紛傳來慕夜澈迴調申請被駁迴的消息,慕夜澈駐美的任期又多了四年,不得立即迴國。所以正在北京繁華街頭某間著名婚紗店試婚紗的黛藺,立即從試衣間衝了出來,拖著過大的白紗裙擺,焦急盯著剛剛接完電話的慕夜澈:“是睿哲做的?”


    慕夜澈則唇角帶笑,雙手插褲袋,頎長身子瀟灑倚在門板,怡然自得打量穿著婚紗的她:“這套婚紗很漂亮。”


    一張清純似小女生的娃娃小臉,柔順長發下五官精致,沒有化妝,白嫩的皮膚底子襯托出年輕活力的青春氣息,但她此刻由於焦急,睫扉大睜、性感的櫻唇微翹,柔媚的目光直勾勾盯著他,蒙上一層柔柔水霧,似要哭出來一般,馨香柔嫩的身子不斷朝他靠近,還有她身上的聖潔白紗隻是裹著她的胸,背後沒有係帶,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飄逸白紗似乎隨時要從她身上剝離。


    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感覺他身為一個正常男人,確實被她現在這副性感的小模樣給驚豔到了,但他隻是笑了笑,別開目光道:“沒有關係,用這四年的任期換來與你度假的這三天,也是值得的。你先去換下婚紗。”


    他讓黛藺重迴試衣間,又扭頭向店長,點點頭:“這套白紗很漂亮,訂下吧,希望如店長所言,這套新款白紗,全世界隻有一套。”


    “恭喜慕先生娶得美嬌妻,慕太太將這套白紗穿出了靈魂。這套婚紗是我們的頂尖設計師根據慕先生您發來的設計,用每一針每一線,親手為您剪裁縫製。您瞧這種珠花,在天然珍珠中並不多見,鍍成華麗的金褐色後,配上紅豆形的異形小珍珠和灰色水晶,用咖色玉繩結成花朵般的三層,可謂極盡富麗與奢華……”


    “謝謝你們的祝福。”麵對店長的誇讚,慕夜澈隻是淡淡一笑,帶著一絲邪魅,沒有過多解釋,伸出手,將換好衣服的黛藺牽在手裏,低下首看著她心事重重的小臉,“婚紗喜歡麽?現在我們帶著這套婚紗迴錦城市,我想看到你穿白紗的樣子。”——


    滕睿哲在中南海住了一兩日,沒有再與慕夜澈玩這種貓抓老鼠的遊戲,又去慕清如的墓園走了一趟,開始著手為未來嶽母大人遷移新墓。


    龍厲則按照他的吩咐,取了慕清如的照片和生辰,交給錦城市最好的石碑廠為蘇市長和慕清如打造新的墓碑,準備將二人合葬,讓所有世人見證這場祭祀禮。


    慕書記則同意了他的做法,同意將大女與蘇市長合葬,為他們舉辦冥婚。但在冥婚之前,慕清如失蹤的骨灰必須找到,被慕夜澈帶走的黛藺也必須到場!


    對於慕清如的骨灰,北京這邊的墓碑和骨灰壇自然是空的,慕家給她立了座空墳!錦城市那邊,由於慕清如生前身份無法曝光,沒有人知曉她,所以數年前,她的骨灰離奇失蹤,也沒有人報案!


    於是最近,慕書記一直在派人尋找,調查薛寒紫一家。


    但遺憾的是,四年前薛兵投案自首,薛家債務纏身,早已家不成家,雖然後來滕睿哲和慕夜澈都為他們引薦過工作,但黛藺的舅舅投資失敗欠下一屁股債,微薄工資根本無法應付,不得不拖家帶口連夜逃離錦城市,從此杳無音訊。


    但很顯然的,當年黛藺入獄,蘇市長病逝,薛寒紫一定在慕清如的骨灰上動過手腳,將那壇骨灰藏了起來,或者早已灑入大海讓情敵灰飛煙滅,總之與薛家脫不了幹係。


    而且想一想四年前薛寒紫一家霸占蘇家宅院,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妄想將蘇家財產全部弄到手,日日夜夜守在蘇宅門口盯著黛藺,便可以想象這一家人也絕對不會放過慕清如,以及她的骨灰!


    “滕總,有監獄打過來的電話。”果然不出所料的,慕家大小姐的墳墓準備遷移的消息被放出去後,服刑中的薛兵立即從監獄打來了電話,做賊心虛交代道:“當年我被鄒書記收買,做了很多背叛蘇市長的事,我確實是恩將仇報的白眼狼,為了錢可以不要臉不要命,坐牢是我的報應,我活該被槍斃,而且後來與薛寒紫相識相戀,我從她那裏得知了蘇市長情人骨灰的事,所以有段時間手頭緊,我便將這壇骨灰賣給了林雅靜。現在這壇骨灰還留著,沒有灑進海裏,但他們應該會曝光慕清如當年與蘇市長見不得光的關係。”


    “林雅靜現在已被收監,沒有從她那裏搜出骨灰盒。”龍厲冷聲提醒他。


    “林雅靜是被抓到了,但滕韋馳還逍遙法外,骨灰盒應該在他那裏,被他藏了起來!滕韋馳這個奸人異常陰險狡詐,總是潛伏在暗處使出陰招,幫林雅靜鏟除異己,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好了,有什麽消息再給我們打電話!”龍厲麵無表情,將電話掛斷了,扭頭看著身側的滕總,“滕總,如果這次為慕小姐和蘇市長舉辦冥婚,慕書記的名聲將會受損。同時,蘇小姐這個外甥女的名聲也會一落千丈,成為人人嘲笑的私生女!您與慕書記,應當為冥婚的事宜慎重考慮。”


    滕睿哲的俊臉依然沒有什麽表情,五官如雕,沉靜內斂,目光專注於麵前的墓碑,看著上麵慕清如的臉,“伯母您幫我問問黛藺,她是願意與我一起攜手並進去解決這個問題,還是隻願與慕夜澈一起?為什麽直到今天,她依然不肯迴來?”


    ——


    錦城市的天空,一片灰蒙蒙,如絲細雨卷著悶熱,席卷整個大地。這場雨下的並不暢快,昏昏沉沉,明亮天空被沉重的灰黑色取代,讓人悶得喘不過氣。


    也許這座美麗的城市,是由於一夥亡命之徒的加入,才讓人有了這種逼仄之感,又或許,這是大風暴的前兆,預示著一場災難的到來。


    總之,這裏不太平靜,讓人能清晰嗅到環縈在四周的危險氣息,不敢隨意出街。


    前不久,這夥歹徒在美國明目張膽的展開了一場恐怖襲擊,其囂張兇狠的行徑可以稱為‘玩命敢死隊’,玩的就是命,兩三天前,又在錦城機場見人就殺,讓錦城市市民一個個提心吊膽。


    現在,聽說這夥人在往城區逼近,搶了不少車,砸了不少店,就在警方的大力追捕下橫行霸道。對方的目的很明顯,那就是效仿恐怖分子毀掉整座城,讓所有人與他一樣不得安生,能殺多少是多少。


    目前所有的公司、醫院、學校都停課停班放假了,沒有人敢隨意出街,不然好端端走在路上,會被無辜射殺,或者被割掉鼻子挖掉眼睛。


    這天,陰沉沉的天空下,街上的路人很少,整幢滕氏大樓裏麵的值班員工也很少,敞亮氣派的一樓大廳冷清清的,隻有無數保安在巡邏,檢查大樓的每一個進出口。


    因為滕韋馳最近的主要目標是滕氏大樓,想毀掉這間即將重迴滕睿哲之手的大型上市公司,誰也別想得到滕氏的家族企業!所以滕二伯最近很頭疼,一直守在公司,等著這個喪心病狂的逆子前來!


    同時他也電話通知了睿哲,先派人保護好中南海老爺子的安危,護好即將刑滿出獄的滕大伯的人身安全,再前來錦城市見他滕二伯。


    滕二伯覺得兒子在逃多年,作孽無數,是應該結束他的惡行,下地獄去給滕家的列祖列宗賠罪磕頭,再世為人。現在他的妻子和滕母也在這裏,正與他一起看著電視新聞上的報導,眉頭越皺越緊。


    原來新聞正在報導一副骨灰盒,提到這是蘇錦豐蘇市長情婦的骨灰,也就是慕書記大女兒的骨灰,滕韋馳要求,若想取迴這位情婦的骨灰盒,必須滕睿哲和蘇黛藺一起單獨前來!如若不然,砸掉骨灰盒讓慕清如灰飛煙滅,屍骨不寒!


    也就是說,慕書記家的這件醜事被曝光出來了,蘇市長當年養情婦的醜聞也被挖掘了出來,當年,堂堂慕家大小姐竟然奪人丈夫,心甘情願做了第三者,並與蘇市長育有一女,瞞天過海的交由正室撫養!


    “五六年前的悲劇又重來一輪了,韋馳他瘋了!”液晶電視前,滕母的唇角在微微抖動,氣得不輕,“他這樣對付蘇家,弄垮慕家,他自己又能得到什麽?!五六年前黛藺出獄時的流言蜚語還少嗎?舌頭底下壓死人,他這樣做,並不能給自己免去死刑,讓自己重新做人,而是將慕書記也拉下了水,讓蘇家父女和睿哲為他陪葬!”


    “大姐別說了。”滕二嬸慚愧的低下頭,捂著手帕不斷的咳,病態的臉龐越來越蒼白。


    兒子是她養的,怎的就為一個無惡不作的林雅靜拋棄自己的雙親?是他們教兒無方,讓兒子害人又害己!


    滕二伯則滿臉憂色,看著辦公室大門口。


    原來這個時候,辦公室門口來了個人,深邃幽暗的冰眸,挺拔的身形,修長的雙腿,沉穩的腳步聲,以及一臉的陰沉冷漠,冷酷嚴峻,正是從北京飛迴來的滕睿哲。


    滕睿哲掃了總裁辦公室一眼,凜冽啟唇:“滕氏最大的股東似乎沒有來。”這兩天他停下追蹤的步伐,女人倒也過的逍遙自在,依然不與他聯係,消失得無影無蹤!


    “睿哲,韋馳他可能想同歸於盡,怎樣阻止他?”滕二伯近來也是一身的病,對管理公司、管教兒子早已力不從心,很是後悔當年與大哥爭搶滕氏,培育出了一個恩將仇報的兒子,“二伯知道,韋馳這次是被林雅靜徹底傷透了心,打算拿身邊的人來報複。所以,如果這次能一槍解決他,就讓他早點解脫吧,一槍過後,他也許會好受一些。”


    滕睿哲聽著,揚眉一笑,是冷笑:“當年我被下放t市滄口,二伯你和韋馳可是絲毫不心軟,一口咬定是我傷害了韋馳,讓我與他一起坐牢,卻根本沒想過,韋馳是怎樣在傷害黛藺和謙謙,傷害一個孕婦!如果當年在海南,我能一槍斃了他,還會讓他有命迴來起訴我,繼續興風作浪?!二伯,正因為他是我堂兄,所以我沒殺他,同樣今日,這個禍害應當由二伯您親手來解決!”


    他倨傲踱步進來,看一眼窗外的高樓聳立,銳眸微眯帶笑,“我在這裏等的人是黛藺,並不是他,我相信黛藺就在這附近,調皮的與我捉迷藏,而滕韋馳要找的人,是二伯您。二伯何不親自下樓去迎接他,引您的親兒出來?相信韋馳見到您,一定會很意外。”


    話畢目視前方,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的側臉,俊美而邪惡,薄唇邊噙著一抹冷笑,等著二伯迴應。


    “韋馳不一定肯出來見我,但二伯盡量引他出來。”滕二伯慚愧的歎息一聲,“睿哲,這次就讓二伯親手解決他。”咬咬牙,看他一眼,果然帶著助理轉身往外走。如今韋馳喪盡天良,到處大開殺戒,隻有他這個父親才能引他出來,勸他收手,讓警方逮捕到他。


    所以他坐電梯到一樓,僅帶了一個司機,將私家車開出滕氏大樓範圍。


    此時昏昏沉沉的天,細雨漫天,眼前的風景都蒙上了一層簾幕,叫人看得不真切。而後轟隆的一聲雷響,隻見幹燥的地麵被豆大的雨點打的塵土飛揚,暴雨傾盆而下。


    滕二伯的車就行駛在這片大暴雨中,他的身後則立即跟了兩輛不明身份的小車,跟蹤他一路往前開,明顯是滕韋馳的人。


    而大馬路上,另一輛銀色小車從轉角處開來,車上坐著慕夜澈和黛藺,一路前往滕氏大樓。


    “想不到這兩三天時間裏,滕睿哲果然不過來追,真有他的!”慕夜澈一身白西裝,清雅俊逸,動聽的嗓音帶著怒火與斥責,心底早把滕睿哲罵了千萬遍混蛋,臉龐卻帶笑,正在開車,“這個侄女婿確實讓人有點失望!黛藺,看來你們的婚期還需要往後延遲,直到這個男人肯為你上刀山下火海為止!嗬~”


    黛藺一頭黑亮長發盤了起來,插著一朵潔白的玉蘭,聖潔而清新,身上則穿著外套,包裹得嚴嚴實實,僅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一雙美麗的剪水秋瞳在打量四周的環境,“夜澈你確定這四周沒有詭異?”


    剛才他們準備去教堂結束他們的最後一站,但天公不作美,細雨飄飛的天空突然降起大暴雨,使得道路泥濘,一片片烏雲壓頂;該來的人又不肯來,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加上滕韋馳竟然私藏亡母的骨灰,以此來要挾他們承認亡父與亡母當年見不得人的關係……所以她感覺今天不是一個好日子,比較倒黴。


    “我確定。”慕夜澈將車順利開進滕氏大門口,準備下車,“剛才滕二伯的車在這裏招搖過市,早已把滕韋馳的人給引走,所以我們可以放心大膽進入公司。現在滕氏最大的股東黛藺你,可以進入頂樓將董事會的機密資料取出來,讓自己代為保管。”


    黛藺早已捋著裙擺,將一雙白嫩圓潤的長腿伸出車廂,高水台水晶鑽石鏤空高跟鞋踩上地麵,自己下了車,然後捋一捋修身禮服裙擺,當著員工和保安的麵,款款走進公司大樓。


    她走進了電梯,從電梯鏡子裏看了一眼自己——精致的妝容,盤起的長發,一對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剛剛塗過唇蜜;發上插著潔白的玉蘭,耳朵脖子上還戴著珍珠耳環項鏈,有點太過正式了,於是她抬手把黑發間的玉蘭摘了下來,弄散長發披散肩頭,拭去臉上的腮紅和唇上的唇蜜,取掉珍珠飾物,並,撕掉了禮服繁瑣的下擺,將水晶高跟鞋拿在手上,變成一個長發披散,穿緊身包臀白色連衣裙,外搭外套的鄰家女孩。


    慕夜澈在一旁看著她,頎長身子斜倚電梯,帥氣的環臂抱胸,惋惜的嘖了兩聲,“幸好今天沒有讓你穿白紗,隻是禮服,不然白紗就是現在這個下場。不過,這高跟鞋你得穿上。”


    他伸手拿過她手裏的高水台水晶鞋,倜儻一笑,蹲下頎長的身子,握起她白嫩如玉的小腳丫,給她溫柔穿上水晶鞋。


    黛藺則扶著他厚實的肩,等待電梯門開,因為數字顯示已經到頂樓了,電梯門正在劃開。


    但是電梯門開,電梯外卻早已等了一個魁偉冰冷的男子!男人一身黑襯衣修長西裝褲,兩片性感的薄唇,噙著高深莫測的冷笑,劍眉飛揚入鬢,一雙鷹眸冰冷,正怒火萬丈盯著一身白色禮服被撕破、唇蜜被吻掉的黛藺,以及正抱著新娘雙腿,從下往上,在電梯裏撫摸親熱的白西裝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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