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折騰了幾天,好不容易能迴家睡個安穩覺了,現在大半夜告訴他,自己的黑料又放網上了。


    喻黎一整個心累。


    掛斷電話後,他直接閉眼往床上一躺,然後被子蓋過頭,安詳道:“沒事,讓他們罵吧,罵個一兩天就好了,咱們早點睡,明天還要進組拍戲。”


    顧沉欲剛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站在床邊聽完了琳姐跟喻黎的那通電話。


    說大事也不大,說小事也不小,以前喻黎被罵過很多次了,本身就沒有什麽好名氣,最近因為過敏進醫院被扒出不少倒黴事,導致路人都挺心疼他。


    現在想整他的那些人應該是坐不住了,生怕他來個絕地翻盤,就找了這麽件事來抹黑他。


    娛樂圈抹黑來來迴迴也就那麽些手段,把一件事情掐頭去尾,在輿論的發酵下,就能讓一個人臭名昭著。


    所以經常會有口碑反轉的事情發生,網友大都很能被挑起情緒,然後跟著營銷號的思路跑。


    喻黎聽完琳姐憤憤不平的轉述後,即便不看往後評論,也知道他們現在會說什麽。


    無非就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想不到是這種人”、“我早就看他不對勁了,以前都是人設”、“活該天天進醫院,造孽唄”、“難怪被人陷害,自己心術不正”……


    喻黎腦袋沾上枕頭,人就開始犯困了,迷迷糊糊間,被子好像被掀開了一角。


    顧沉欲坐在床上,低頭看著背對自己縮成一隻基圍蝦的喻黎,伸手撫著他後頸,輕聲道:“以前琳姐半夜給你打電話,告訴你這樣的事情,你晚上一個人都是怎麽睡著的?”


    喻黎已經睡著了,沒有迴答他。


    顧沉欲扭頭看向窗外,隨後他的手機就響了,他很快按滅鈴聲,替喻黎蓋好被子。


    下床,走到臥室那麵大的落地窗前,垂眸看著樓下的車流交織。


    拿起手機,把電話撥了迴去。


    響了一秒,對麵就接了,是名年輕男性的聲音:“顧少您好,請問您現在有沒有時間?我們宋總說他想請您吃頓飯。”


    窗外的微光落了滿身,顧沉欲站在窗前,眸色比那光還冷,淡聲道:“沒空。”


    “是這樣的,我們宋總說隻求見一麵,其他一切都好商量,還有,我們家少爺也在。”


    “宋玉書?”


    “是的。”


    “地址。”


    掛斷電話後,顧沉欲轉頭看向陷在羽絨被裏的喻黎,他平常喜歡鬧騰,但睡覺的時候卻莫名很乖,顧沉欲把他抱在懷裏,他基本都不會亂動。


    就是偶爾熱到了,迷迷糊糊間,會掙紮著從他懷裏出來,然後踢開被子把手腳都伸出被窩去涼快涼快。


    等涼快夠了,顧沉欲再纏上去抱住他,他就不掙紮了。


    顧沉欲彎下腰,在喻黎額頭上輕輕吻了下,低聲道:“乖,睡吧,我出去會兒,別踢被子,我不在沒有人給你蓋。你現在身體不好,容易著涼。”


    說完後,過了好一會兒,他也沒有動。


    視線依舊黏在喻黎安靜的睡顏上。


    “我以前不在時候,你晚上真的睡得著嗎?”


    “是不是躲被窩裏看那些評論,然後自己偷偷哭?”


    “你以前,從來不哭的。”


    “喻黎,以後不許吃安眠藥了。”


    顧沉欲到華金大廈的時候,剛下車沒多久,停車場又開進來了一輛車。


    他停下腳步迴頭,看見從那輛黑色賓利上走下來一個黑發青年,青年一身私人定製的酒紅色西裝禮服,胸前別著古董胸針,像是剛從宴會上趕來。


    麵容俊美,眼神矜傲叛逆,渾身都帶著冷冽煞氣。


    青年摔上車門後朝這邊大步走來,幾名助理麵容痛苦地追在身後。


    “那是誰?”跟在顧沉欲身後的助理感覺來者不善,皺著眉下意識問宋氏傳媒的人。


    那人陪著笑剛要開口,顧沉欲淡淡道:“時銘,內娛藝人。”


    兩人詫異地看著他。


    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麽知道,顧沉欲便側身站到一旁,微微垂眸,給麵色冰冷一身煞氣的時銘讓了條通順的路出來。


    時銘急著去找茬,並沒有注意到戴著口罩的顧沉欲,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就走了。


    他一走,助理立即不滿道:“就一個藝人,居然這麽拽?”


    顧沉欲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抬腳往裏麵走。


    這大半夜的宋氏傳媒連夜加班,整棟大廈都燈火通明,一路上都能看見步履匆忙的打工人,看崩潰的表情應該都遇到了不少棘手的問題。


    顧沉欲走在中間,眼神平靜,雲淡風輕得實在有些格格不入。


    坐電梯上樓後,人漸漸少了些,領路的人不停賠笑臉:“我們宋總說他跟您哥哥也就是九爺,這些年一直都是朋友,既然都是朋友,所有的事情都好商量,咱們如果可以和和氣氣的解決,還請顧少千萬不要……”


    顧沉欲的腳步忽然停了。


    說話的男人見他一停,立即也停住了,扭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他們已經走到董事長辦公室外麵了,辦公室的門敞開著,能夠清楚看見裏麵的情況。


    此時,時銘正麵色冰冷地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雙手抱胸,兩條包裹在黑色西裝褲裏的大長腿擱在茶幾上。


    他的臉色比剛剛看到的還差,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不知道是不是對方的話太過離譜,直接把他氣笑了,抬眸道:“所以如果我今天替喻黎強出頭的話,你們是打算讓我身敗名裂是嗎?我十九歲出道,在內娛這麽多年了,你們還是第一個說要讓我身敗名裂的。”


    “嗬,有意思。”


    跟在顧沉欲身邊的助理愣了下,皺眉道:“他什麽來頭?居然敢在宋氏傳媒這麽鬧,不怕葬送自己的前途?”


    顧沉欲沒有迴複他,抬腳繼續往裏麵走。


    門口的保鏢本來想攔住他,然後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帶危險物品。


    被旁邊的人狠狠瞪了眼,踹一邊去了,然後轉身對顧沉欲笑著道:“顧少,您請。”


    這句話驚動了裏麵的人。


    辦公桌後麵坐著的宋連抬起頭,看清楚門口的人後,趕緊起身走來。


    臉上的威嚴冷厲頓時一掃而空,儼然一個看見晚輩的慈祥長輩,又是喜愛又是恭敬。


    他走到麵前,笑著伸出手:“顧少啊,你真是讓我好等,本來說請你……”


    顧沉欲越過他,走向了沙發上愣住的時銘。


    然後,在所有人震驚的表情下,不輕不重地喊了聲:“嫂子。”


    這聲音,剛好夠宋連聽見。


    那一刻,宋連的臉色瞬間變了,笑容僵在了臉上。


    時銘臉上的表情,也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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