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但阮棠估計是沒有睡夠,還閉著眼睛,伸手迷迷糊糊到處摸,從枕頭下麵摸到床頭櫃。


    沒有找到手機,他有些煩躁地哼了幾聲,又翻了個身去摸另一半床。


    一摸就摸到了,不過摸到的不是手機,而是溫熱結實的腹肌,正隨著唿吸緩緩起伏。


    “……”


    阮棠一下子驚醒,什麽睡意都沒有了,幾乎是彈跳著從床上坐起,然後震驚地看著身側。


    房間裏沒有開燈,但窗外有光剛好能照進房間。


    林放安靜地躺在床上,鋒銳肅戾的眉眼剛好落在稀薄的光影裏,呈現出難得的柔和,他上身一絲不掛,胸肌蓬勃,腰上的肌肉線條弧度優美,富有力量感的同時又不會太誇張。


    下身蓋著被子,但大概率也是空的。


    阮棠伸手拍拍自己的呆滯的臉,蒙了,真的睡蒙了。


    林放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還躺在自己床上?


    他拍著拍著,忽然想起來什麽,低頭看了看自己……一絲不掛,什麽都沒穿。


    窗外的光照不到他這個位置,所以他看不清自己身上的痕跡,但從身體不適的感覺來看,絕對夠慘烈的。


    想起來了,白天的時候,他跟林放又睡了。


    又睡了。


    阮棠用力撐著額頭,發出一聲懊惱至極的歎息聲。


    男人啊,果然都是下半身動物,怎麽就這麽容易起色心呢?


    你簡直是色膽包天啊你!


    正自我唾棄鄙棄間,阮棠忽然反應過來什麽,一下子從手掌裏抬起頭。


    然後手腳並用地爬下床。


    怕吵醒床上的林放,他跪在地上匍匐前進,兩隻手四處摸索。


    壓著嗓音,嘴裏焦急地嘟囔:“手機呢,我手機呢……”


    房間裏說不上大,但對於找一個小小的手機來說,絕對是很大了。


    在地上爬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阮棠放棄了這樣丟臉至極的地毯式搜索,開始壓著嗓子喊:“你好,yoyo……”


    沒有迴應。


    “yoyo,你在哪兒?”


    可惜他的手機耳聾,人工智能堪比人工智障,平常喊它的時候就總是喊不應,不喊他的時候就突然給你來一聲在呢。


    現在壓著嗓子,根本就別想讓它應你。


    “媽的,這個人工智障,老子明天就換了你……”


    罵罵咧咧完,又開始手腳並用在房間裏找起了手機,功夫不負苦心人,終於在窗前的小毯子上找到了裝聾作啞的手機。


    拿到手的那一刻,阮棠簡直想把它砸了。


    但正事要緊,趕緊解鎖點開通話記錄,電話已經掛了,但是通話時長——1小時。


    砰咚!


    手機從指間滑落,重重砸在了木質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阮棠慢慢捂住通紅的臉,跪在地毯上,深深彎著腰,從手掌裏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崩潰的哀嚎。


    完了完了,全完了,去開門的時候忘記掛電話了,全他媽聽見了!


    他白天都幹了什麽啊?


    正絕望間,左邊肩膀搭上一隻手,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在身後輕輕響起,“哭什麽?”


    “……”


    阮棠僵硬著從手掌裏抬起頭,一下子轉過臉,然後就看見了林放那張白天一直晃在眼前,怎麽推都推不開的帥氣的臉。


    此時那張臉上帶著疑惑。


    “怎麽了?”


    林放伸手去碰他臉,阮棠偏頭躲開,同時屈腿往後退。


    退的時候太迅速太突然,撐著木地板的那隻手滑了下,整個人往後仰。


    眼見著就要後背後腦勺同時著地了,一隻手快速攬過他腰,那條手臂結實有力,都是肌肉,直接將他整個人都撈進了懷裏。


    阮棠臉貼著他胸口,在短暫的茫然過後,閉著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在玩欲擒故縱呢。


    他伸手拍拍林放肩膀,低聲說:“手拿開,我緩緩……”


    林放沒有動,一隻手放在他腰上,另一隻手抓著他光滑修長的大腿,將他往自己這邊又拽了拽。


    直接就拽到了身上,阮棠嚐試著反抗,但根本反抗不過,以一個羞恥的姿勢緊密相貼,他的頭越垂越低,幾乎要低到地上去。


    好在周圍黑,也看不出他臉能燙死人。


    “你什麽時候醒的?”阮棠擔心再這麽下去會更尷尬,主動開口。


    “在你撅著屁股在地上找手機的時候。”


    阮棠忍無可忍地捂住他的嘴,咬著牙道:“行了你閉嘴吧,跟個變態似的。”


    林放似乎笑了下,估計還挑了挑眉,被捂著嘴也不拉開他手,直接道:“我要是變態,就不會隻是光坐在床上看了。”


    “……別說了。”阮棠感覺臉更燙了,伸手去拽腰上的手,“你該走了。”


    “我剛看了時間,現在是淩晨三點。”


    “淩晨三點怎麽了?喊你家司機來接你啊,那麽高工資上個夜班怎麽了?”


    林放說:“你很有當資本家的潛質。”


    阮棠:“?”


    “很會剝削人。”林放不是需要看人臉色的那類人,所以好賴話他都不會過一遍大腦再講,他撐著腦袋,嘴比腦子都快,“吃幹抹淨了,爽完了,你讓我淩晨三點走?”


    阮棠朝著他胸口用力來了一拳,理直氣壯道:“你搞搞清楚,我才是被睡的那個!而且還是在我家裏!”


    林放似乎並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麽寫,挑眉,“你沒爽?”


    “你!”說不過,幹脆破罐子破摔,“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報警了!”


    “上次被掃進局子的兩個人後來鬧的港城人盡皆知,你確定你要報警嗎?確定的話我來幫你報,我裏麵有人,出警很快的。”


    “……”


    見他垂頭喪氣的不說話,林放湊過去,摸著他耳邊的發,明知故問,“怎麽了?要哭鼻子?”


    阮棠把頭偏到一邊,不讓他摸自己頭發。


    “我不想走。”林放看了他半晌,忽然將人往懷裏又攬了攬,背靠著床尾抱緊懷裏的人,埋首在他脖頸間吸了吸,輕聲說:“我又不是來偷情的,為什麽要大半夜走?”


    “都睡完了,不走留下來幹嘛?”阮棠沒好氣道。


    “我有說我隻是來找你睡覺的?”


    “那你還想幹嘛?”


    “不幹嘛,就想這麽抱著你。”林放將他腦袋輕輕按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抱一會兒就好。”


    阮棠真的乖了下來,安安靜靜趴在他胸口,由著他抱自己,連放在他大腿上亂摸的手都沒有再去管。


    不過他的乖巧隻持續了幾分鍾,幾分鍾過後,伸手推開對方,“我餓了,要去做飯,你吃嗎?隻有麵條。”


    “可以。”


    起身去櫃子裏翻了新的內褲跟白色體恤衫換上,又隨手丟給林放一條自己的大褲衩,“我家裏沒你能穿的內褲,你將就著穿這個吧,你應該穿的了。”


    林放看了眼,嗤道:“哪個野男人的?”


    “……”阮棠直接丟他臉上,“我的!買大了都沒穿過!不穿你就光著吧!”


    說完不再搭理他,開了燈去收拾兩人的衣服,卻發現髒衣服都收起來放在裏浴室的髒衣簍裏了。


    阮棠這才想起來摸自己後麵,很幹爽,已經被清理過了。


    應該是睡著後被清理的,可能是清理他的時候,順手把丟了一地的髒衣服也清理掉了。


    ……所以今天他又沒帶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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