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半晌,咬牙道:“不,滅門吧。”


    天暗下去,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整個世界都陷入一片純黑的混沌之中。


    等過了子時,章韻和二十一套上黑色的夜行衣,包住頭臉,輕車熟路的往劉府進發。


    不愧是一方封疆大吏住的宅子,光從牆外走到起居的後院就用了兩刻鍾。


    倆人先合力解決了正在四處巡邏的十幾個護衛,再分頭行動。


    大妞負責他們府裏平日囂張跋扈、作惡多端的仆從。


    章韻直奔後院,先解決了劉夫人和兩房妾室。


    她們走的很安祥,都是一把就扭斷了脖子。


    骨骼斷裂的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穿透章韻的耳膜。


    守夜的婢女都被她熏了迷香,沒有兩三個時辰是醒不來的。


    等到了劉二小姐的住處,章韻剛從牆頭跳下去,和出門倒水的一個小婢女碰了個正著。


    章韻手裏的匕首已經蓄勢待發,那小婢女隻是驚訝了一瞬,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很快將臉扭向另一方,淡定的端著水盆,從另一側走了。


    章韻在想,要不要給她一刀?


    那婢女突然停住,轉身對著章韻,緩緩的雙手抱頭,蹲下去。


    她用行動向章韻表明,自己沒有攻擊性和隱患。


    章韻走過去,打算給她來一手刀。


    結果那小婢女輕聲道:“你能幫我殺了她嗎?能嗎?我以後當牛做馬迴報你的恩情。”


    上次聽說劉二小姐有淩虐下人的習慣,看來此事不假!


    章韻點點頭,給了小婢女一手刀,將她拖到花叢後麵藏起來。


    她一進門,劉二姑娘一個瓷枕就飛了過來。


    “賤婢!打個水也要這麽長時間嗎?”


    章韻隨手撈住枕頭,將它輕輕放置在桌上,腳步輕快的衝向那張拔步床。


    劉二小姐玉頸墨發,瓷白如玉的麵龐。她手裏正擺弄一盒針,短的就是正常做針線的大小,長的足有小兒手臂那麽長。


    “今晚給你試試最長的這幾根是何滋味,從何處下針呢?嗯……”


    她說到一半,抬頭看到一身漆黑,隻露眼睛的章韻,驚的花容失色。


    “你……你是何人?”


    章韻一步步走到床邊。


    “你不要傷害我,明日我讓父親給你一百金!”


    章韻看著美人倨傲又穩操勝券的神情,心裏讚歎她的沉著鎮定,再配上這樣一副如玉的容顏。


    此女進了宮,大概率要飛黃騰達!


    到時又是個禍害!


    章韻出手如電,“哢嚓”一聲扭斷了她的脖子。她嘴巴微張,神情驚恐。


    章韻轉身出了院子,向劉二少爺的院子走去。


    “過來,讓爺瞧瞧你的長大了沒有!”


    一個略顯稚氣的聲音道:“二爺,奴還小,奴才九歲。”


    “九歲好啊,多嫩啊!”


    小童驚懼的聲音傳來:“啊!放開!放開我!二爺……二爺,求您放過奴吧!”


    “滋……”似是親吻的聲音。


    章韻怒從心頭起,趕緊推開房門走進去,便見一個幾乎全裸的男子正在扒一個小童的衣服。


    劉二公子手下動作不停,怒吼:“滾出去!”


    “吭!”章韻故意咳嗽一聲。


    忙碌的劉二公子察覺不對,直起身子轉頭,臉上帶著憤怒,就想看看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敢掃他雅興。


    章韻手一揚,匕首飛出去,不偏不倚正紮在他的側頸上。


    劉二公子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身子便直挺挺的撲了出去!


    那小童剛想尖叫,章韻眼疾手快給他的脖子來了一下子,他便暈死過去。


    章韻從劉二公子的脖子上拔出自己的匕首,嫌棄的在他身上蹭了蹭,把血跡蹭幹淨,還很細心的替劉二公子關好房門。


    接下來是劉家大公子了。


    月亮出來了,彎彎的一點,月光淡又柔和。章韻的心也跟著暖了兩分。


    她按圖紙的標注來到劉大公子的院子,書房有明亮的燈光透出來。


    窗前人影晃動,剪影是一個男子手持書本。


    他還挺用功!如今已是舉人功名了!又有劉知府這樣的父親,假以時日,必定青雲直上。


    章韻想想就不開心。


    他憑什麽呢?


    那賣餛飩的女子何錯之有,她就活該血濺當場嗎?


    這樣的人做了官,又有多少餛飩女要倒黴!


    章韻摸過去,先將廊下伺候的小廝一刀斃命。


    裏麵的人似乎聽到了響動,問:“鋤藥,怎麽了?”


    章韻並不吭聲,直接推門進去,和前來查看的劉大公子撞了個臉對臉。


    章韻二話不說,將鋒利的匕首直接送進了他的肚子裏。


    劉大公子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捂住肚子問:“你!你……你是何人?”


    章韻也不廢話,一腳踹過去,正踢在匕首把上。


    劉公子被踹了一步遠,撲騰跪倒在地。


    他還在抽搐,章韻已拔了匕首,在他身上擦擦血,利落的離開。


    接下來,輪到劉嵩了!


    章韻渾身的血液都在叫囂,人也有些飄忽,腦子裏全是林如海的畫麵。


    她嗜辣,吃的滿頭大汗,他替她擦汗。


    她愛各種新奇的小吃,他每日迴來都要替她帶一份。


    她愛財,他出去賺了外快,迴來交給她。


    她愛年輕漂亮的男子,他說等我死了你再關注他們吧,我還活著就不行。


    ……


    想著想著,章韻的眼圈就紅了。


    劉大人住在整個府邸的中軸線上,院子裏三步一景,奢華精致。


    章韻撬開窗戶進去的時候,他摟著年輕的小妾睡的正香。


    章韻點上軟骨散,搬了張椅子好整以暇的坐到他床前。


    等過了一刻鍾,章韻上前拎住劉大人的頭發給了他兩耳光。


    劉大人從迷夢中驚醒。


    “你!你是誰?來人啊!”


    章韻坐迴到椅子上,笑道:“你猜猜我是誰,為什麽找你!”


    劉大人想了半天,他這些年做過不少喪良心的事,但從未有人能進得了他的府邸!


    唯有最近……


    劉嵩道:“太……太子殿下的人嗎?”


    章韻覺得有意思,順著他的話頭問:“知道太子殿下為什麽找你嗎?”


    劉嵩掙紮著從床上翻下來,跪倒在地:“老臣糊塗!不該把侵吞鹽稅的證據交給四爺!請太子殿下再給老臣一個機會,老臣定當為殿下鞠躬盡瘁!”


    章韻問:“鹽稅的證據你是怎麽拿到的?”


    劉嵩道:“林如海那廝敬酒不吃吃罰酒,居然妄想麵呈陛下!臣不得已,隻得動手搶了!”


    章韻的手不可抑製的顫抖著,她握住自己的衣襟,努力遏製著情緒問:“林如海怎麽死的?四爺下的令還是你自作主張?”


    劉嵩的語氣裏有幾分得意:“四爺下的令,讓我派人劫殺他!”


    章韻輕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劉嵩怔愣的看著章韻。


    到底是做老了官的人,腦子和眼色都有,抖著聲音道:“你……你是林大人……的人?”


    章韻笑道:“對,我是他的妻!他死的極慘,下頜被削掉,整個手指都被削掉了一截,渾身青紫,麵目全非。”


    “劉大人,這是虐殺!我夜不能寐啊!”


    劉嵩顫聲道:“林……林太太……我……”


    章韻笑道:“你的一妻兩妾都被我扭斷了脖子,你打磨許久,準備送進宮的二小姐也被我弄死了。”


    “哦,還有寄予厚望的大兒子,我把匕首插到了他的肚子裏,還有你那畜牲一樣的二兒子,被我抹了脖子。”


    劉嵩的心都涼了!


    完了!全完了!不,還有老三!她沒提老三!還有希望!劉家還有希望!


    劉嵩的眼睛裏放出炙熱的光。


    章韻笑道:“現在輪到你了!”


    她走過去,一把抓住劉大人的頭發,一刀下去就削了他的耳朵。


    劉大人的慘叫直衝雲霄,不似人聲。


    章韻隨手抓了一樣物件,似是床上小妾的肚兜,往他嘴裏一塞,又摁住他的手,一刀下去,手指齊根斷掉。


    劉大人像一尾遭受重創的魚,在地上打挺。


    章韻摸了一把臉上溫熱的血,笑問:“劉大人,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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