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賽亞大病一場,這次生病來勢洶洶,直接將彌賽亞強撐許久的狀態徹底擊垮。


    與此同時,凝固在彌賽亞和塔莉絲之間的堅冰開始消融,塔莉絲還是深愛著他,細致照顧他。


    組織內部留言不止,有人也估測到談境的野心,私底下和談境見了麵。


    談境表現出的野心與昔日廢柴完全不同,這也開始動搖一部分的人心。


    這段時間內,裴聞修罕見地沒怎麽來找談境麻煩,談境都覺得日子舒心了。


    他們之間的愛恨糾葛是消停了,但彌賽亞那邊又開始作妖。


    彌賽亞病了的第十天,他去見了初戀。


    a洲靜水湖畔,水草豐茂,草地中央有一座亭子,亭子裏有一道黑色的人影。


    她靜靜坐在那兒,眺望著湖中的白鶴,黑色貼身長裙與她似雪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


    “傾月。”


    彌賽亞手背在身後,隔著一段距離喚她。


    山傾月偏過頭,細長的眉梢裏藏著冷冽,整個人如同天邊月那般遙遠,遠得不可觸摸。


    “你病了。”


    山傾月看出彌賽亞容顏的憔悴,沒想到曾經風光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會蒼老地如此快。


    可轉念一想,國際上已經沒有他們的討論,屬於他們的時代早已過去。


    她也如彌賽亞,年華逝去,衰老沉悶,再在沉默或疾病中離開人世。


    彌賽亞沒有答這個問題,而是扯起平時總是抿緊或自然下垂的嘴角,在她身側坐下。


    “又在這兒看風景?”


    山傾月淡然一笑,“也沒什麽事可做。”


    彌賽亞看著眼前明明容貌沒什麽變化的女人,卻還是覺得哀傷。


    當時的他們是多麽意氣風發。


    不過三十年,怎麽會發生這麽多改變。


    為什麽又是他先離開。


    彌賽亞陪著山傾月看風景,時不時拋出一個話題,迴憶起那一段熱烈的時光。


    到最後,天色暗沉,涼風起。


    山傾月結束話題,“時間不早了,你早些迴去,多陪陪她。”


    “還有,我聽說了彌賽亞的事,我不希望聞修參與到繼承權之爭中,畢竟……”山傾月一頓,“他不是你兒子。”


    彌賽亞麵色陰沉,“我說他是我兒子他就是,以後不必跟他說這些。”


    “你有妻子有女兒。”


    “隻要你點頭,隨時都可以……”


    “彌賽亞你瘋了嗎?!”平靜如水的山傾月尖銳的一聲阻斷了彌賽亞的想法。


    彌賽亞強壓住心裏作亂的情緒,臉色也變得很難看,“我也是個將死之人了,我知道我沒有機會了,但我的心意,你一直清楚。”


    山傾月沉默不語,她也懂醫,她知道彌賽亞現在是什麽狀況。


    “我沒有盡好母親的職責,你還有挽迴的機會,不要讓你的親人寒心。”在亭子裏想了幾十年的山傾月,自己沒想明白,卻開始勸彌賽亞。


    彌賽亞站起身來,始終保持沉默。


    離開前,他站在柔軟的綠地裏,迴看他追隨半生,始終得不到的女人。


    “傾月,我知道陸明緒找你了。”


    山傾月的神色有了變化。


    隻聽彌賽亞又說:“這麽多年,我們該有人得償所願。”


    ……


    彌賽亞迴去之後見到了塔莉絲,相較於上一次的失控,此時的她平靜許多。


    或許是這麽多年的埋怨都毫無意義,也不差這最後的時刻。


    她想給他們的婚姻保留最後的體麵。


    彌賽亞也沒說什麽,迴了書房,讓陳助理聯係談境。


    談境迴過幾次,但都沒在家裏住下,沒了正麵的紛爭,但這個家冷淡得出奇。


    談境很快就迴來。


    彌賽亞問的第一句是:“你們進展到哪一步?”


    沒有指名道姓。


    談境指尖一抖,意外地看向他。


    “你知道什麽。”


    彌賽亞的臉色很難看,不知是生病的緣故還是被氣到。


    談境盡量平穩自己的氣息:“他跟你說了什麽?”


    “你把對付外麵男人的手段用到我兒子身上,你本事大得很!”


    彌賽亞即使生病說話都還是這麽傷人。


    “我用什麽手段了?”


    談境勾起殷紅的唇,嘲諷的意味看得彌賽亞極其不舒服,又升騰起某種控製欲。


    就連山傾月剛剛警示他的話都忘得一幹二淨。


    “我是脫他褲子,還是勾他上.床?”


    “閉嘴!”


    彌賽亞同時揚起的手臂被談境抓住。


    “你……”


    “你這樣輕視我,我為什麽要把你當父親。”談境預判了他的說教,又將他沒說出口的話堵了迴去。


    談境將他的手甩開,“與其教訓我,不如讓那個私生子滾遠點。”


    “張口閉口私生子,你以為你的出生很光鮮嗎?!”


    “再多不堪,也是你造的孽,愛得這麽深,怎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談境轉身離開,出門便對上塔莉絲那雙深邃的眼。


    談境別無他法,跟上去。


    上次來這,挨了一巴掌,理由是他父親去找初戀情人。


    所有錯都加在她頭上,她是受氣包麽?


    塔莉絲背對著談境,談境的注意力落在她精致的花邊裙子上,盡管已經四十多歲,但穿著花邊裙子還是美得像在油畫裏。


    如果,塔莉絲沒那麽多怨氣就好了。


    “蛇嶼。”


    隻是聽這一聲,幾乎抑製不住的怒聲,談境的注意力拉迴來,準備迎接新一輪暴風雨。


    剛剛書房內的對話,她聽到多少呢。


    塔莉絲轉過身來,往日疏離冷淡的眸子裏寫滿了恨,不甘和怨恨像滾滾江水翻湧而來。


    “蛇嶼!你要殺了我嗎?!”


    塔莉絲要瘋了,她攥住談境的手臂,衣服布料被攥得皺巴巴,肉也擰在一起。


    談境習慣了當她發泄情緒的工具,她實在不想讓她這副模樣讓旁人看到,也不願她一個人獨自消磨這折磨人的情緒。


    看到發瘋的塔莉絲,她不禁想起醫學裏的‘遺傳’,她的父母一個極端暴力,一個精神失常,又共同有著極端控製欲。


    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這副模樣。


    在沒遇到裴聞修之前,她不談愛,不動心,一切都從裴聞修開始,變得一塌糊塗。


    塔莉絲還在嘶吼:“你要殺了我嗎?!你竟然跟那個私生子廝混到一塊!”


    “他身上流著那個女人的血,你們都流著你父親的血!”


    “他來報複我,你也來報複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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