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你先聽我說。”


    安羽柒知道他擔心自個兒的安危,急忙壓著他掏電話的手,當即把所有的事都跟他說了。


    唯一隱瞞的是——保單過期麵臨高額的賠償的問題。


    聽她說完,丁誌沉默了很久。


    作為一個男人,在這種事情上的警覺性,比女人隻高不低。


    “你把那位陸先生約出來,我去會會他。”


    “嗬嗬。”安羽柒幹笑兩聲,聳了下肩,“那隻能等他來找我。”


    辦公室裏再次陷入寂靜。


    片刻後,丁誌眉頭皺得都快打結,看她的眼神都變了,語氣也帶了兩分怒火。


    “安羽柒,你真是幼稚得可笑。”


    安羽柒想好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點幼稚了?不過還是叮囑他別把這事兒告訴唐洛妤。


    *


    *


    六月的夏日。


    清風繞花枝,驕陽染眉眼。


    碧海灣靠海的一棟白色別墅,安靜地佇立著,周圍沒有其他住戶,綠樹掩映,環境幽雅安靜。


    一位西裝革履的管家,帶著廚師煲好的藥湯來到別墅二樓。他推開門,一個男人正在落地窗前,眺望著遠方的海平線。


    “老爺,付先生已在樓下,您是先吃藥還是先見他?”


    “端過來吧。”


    陸塵雲緩緩抬手,管家立即把藥端了過去,服侍他把湯藥服下,微微鞠躬。


    “我讓付先生再稍等會兒。”


    陸塵雲微微點頭,管家再次鞠躬後離開,他按了一下手邊的唿叫鈴。


    鈴聲一響,很快就有人敲門進來。


    這人叫羅飛,是陸塵雲的義子,十七歲就跟在他身邊,深得他的信任。


    “雲叔,有什麽吩咐?”


    陸塵雲目光微沉,“一會兒,你親自去見付建軍,摸清楚他到底想要什麽。”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拿起根雪茄在鼻下嗅著,“那晚行動為什麽失手,羅飛,你能不能給雲叔一個解釋?”


    他的語氣還是很溫和,但羅飛感受到了他平靜下隱藏的狠厲和憤怒。


    “陸洐之非常警覺,在碰撞瞬間他改變了車道撞上另輛車,事後他沒有下車,而且周圍清了場,我們的人根本找不到機會。”


    自己的這個侄子並非等閑之輩,隻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當時準備也不充分,失敗本就在陸塵雲的預料之中。


    他長歎一聲,點點頭,視線穿過了窗戶,落在海邊的方向。


    “必須查清nsai機構與他的關係。”


    nsai,一個隻聽過卻沒見過的地方,神秘得好像隻是個傳說。


    “我會盡力的,雲叔。”


    鬆了鬆領口,陸塵雲目光再次轉向窗外。那裏有一棵大樹,枝繁葉茂,生機勃勃。不過,它旁邊那棵小樹被雷擊中過,已經呈枯死狀態。


    “讓夫人收手吧,那地方進去了就別想出來,讓她想辦法找人……”他作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羅飛垂著眼簾,身子還是微躬著。


    “那晚張凱發病後,就沒有再迴看守所,現在……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應該是落到了nsai手裏!”


    “什麽,你說什麽?”


    陸塵雲盯著他,眼露兇光,那視線太過陰絕……讓羅飛一陣陣發寒。


    nsai!


    nsai到底在哪裏?


    在離碧海灣兩百公裏外的蘭苑,氣氛也很緊張,


    一群穿著服務生製服的人在聽雨軒外忙碌著,不過,他們的氣質卻看起來和普通人不同,隱約有著軍人氣息。


    那聽雨軒的外觀看起來和其他小築差不多,紅磚碧瓦,檀木香繚繞。


    然而,隨著一道厚重的鐵門被開啟,裏麵的景象精妙得仿佛是科幻電影中的太空艙。


    巨大的圓形控製台占據了中心,上麵各種複雜的儀器和屏幕閃爍著神秘的光。


    “把張凱帶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頭發花白的男子被帶入房內。他抬頭,陡然看見控製台前的男人,臉上的神情有些驚訝還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


    一個月前,他曾與麵前這個男人有過一麵之緣,當時,他以為這個男人隻是個普通的投資者。


    還獅子大開口,要了樽玉佛。


    “是我,又見麵了。”江沐辰雙手一攤,微微笑道,“歡迎來到nsai。”


    nsai?


    張凱突地身子晃了一下,臉色慘白……


    一般來說,隻要來到這裏,幾乎等於宣判了死刑。


    陸洐之坐在監控室內,周圍是碩大的屏幕,清晰無比,連張凱肌肉的抖動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拿起桌上的通訊器,平靜地說道。


    “老四,不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放下手中的東西,他抬起頭看向已經黯沉下來的天空,勾了勾唇,端起涼掉的咖啡淺抿了一口。


    要變天了……


    不到兩個小時,積壓了一下午的雨終於落了下來。


    屋外的雨很大,可並沒給室內帶來半分清涼,激起的熱浪撲了起來,反而更加悶熱。


    安羽柒縮著脖子坐在沙發上,聽著唐洛妤不歇嘴的數落了她十幾分鍾。


    詞量豐富,言辭犀利。


    嗯?


    腦子裏恍惚了一下,怎麽好像也有人這樣評價過她。


    唐洛妤看著她走神的樣子,火又往上躥,“你丫現在牛氣啊,撞過小金人身價翻倍,飄飄然了?”


    安羽柒感覺牙縫兒有點漏風,無辜地看她。


    “那有……”


    “嗬,哪有?你不是想故意擦一下,碰一下,再下車撒撒嬌,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以身相許好不好~~”


    安羽柒聽到她那故意嗲嗲的聲音,打了個寒顫,撫了撫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小聲地為自己辯解。


    “你正常點好嗎?我也不知道那裏不能停車啊,很多人都停在那。”


    “人家去死,你怎麽不跟著去。”唐洛妤火冒三丈,端起床頭櫃上的水猛喝了一口,還沒吞下去,又一口噴了出來,“你想燙死我啊……”


    這是剛燒的開水,還沒涼透。


    安羽柒趕緊從冰箱裏拿了瓶礦泉水。


    “我錯了,妤姐,消消氣,你剛出院……”


    涼水下肚,見她態度端正,唐洛妤感覺身上怒氣消散不少,她冷哼了一聲。


    “還知道我是病人啊,你就氣我吧!說得我肚子都餓了,有什麽吃的。”


    安羽柒討好似的在她身上蹭了蹭,“我給你煮碗麵條,好不好。”


    “就這樣打發我?”


    嫌棄地推開她,唐洛妤在廚房翻箱倒櫃,找到一小把麵條,幾根蔫巴的蔥,氣得又開始損她。


    “過得這麽清貧?怎麽,錢攢著準備再去撞大勞?”


    這都哪裏跟哪裏啊!


    安羽柒在心裏把丁誌那個大嘴巴拉出來好罵了一頓,拿出袋麵包,嘿嘿一笑。


    “吃這個吧,方便。”


    唐洛妤拿出來看了下,已經過了保質期,氣得往垃圾桶一扔。


    “我說,你丫是不是懶得有點過分了,那麽大一個冰箱,就放了幾瓶水,你就不能買點東西自己做?”


    “太麻煩了,不想做。”


    其實安羽柒並不是什麽都不會的人,相反,她做得一手好飯。


    可是,她有多久沒給自己做一頓像樣的飯菜。


    好像,挺久......


    久到她都快記不清。


    外麵的雨漸漸變小,夏天的陣雨總是這樣,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像唐洛妤的脾氣。


    “還等什麽,趕緊的,換衣服出門。”


    “叫外賣吧。”安羽柒磨磨唧唧的,她懶得換衣服,懶得化妝,更懶得出門。


    “安、羽、柒!”


    聽到唐洛妤叫她全名,安羽柒不敢囉嗦,趕緊找出件大t恤套上,再趿上雙拖鞋。


    “咋地,穿成這樣去要飯啊。”


    唐洛妤麵無表情,從衣櫥裏麵挑出幾件衣衫扔到床上,“我連你都倒飭不好,這些年算是白幹了。”


    為了堵住她的囉嗦,安羽柒利落地換上衣服。


    海藍色的真絲吊帶,有些俏皮的蛋糕層疊設計,下麵是她纖細的腰肢,配著一條白色的闊腿褲。微卷的長發自然地披在腦後,讓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慵懶隨性的風情。


    唐洛妤覺得很賞心悅目,忍不住“嘖嘖”兩聲,拍了下她的屁股。


    “這就對了嘛,這身材,我看到都有點衝動。”


    安羽柒麵不改色推開她,“下輩子再衝動吧,我對你沒興趣,走吧,唐總。”


    小雨,還在淅瀝瀝地下著。


    二十分鍾後,兩人來到以前經常去的小吃街。


    街道兩旁店鋪櫥窗的霓虹燈,在濕漉漉的柏油路麵灑下紅紅綠綠的彩繪,混合著食物的香味兒,撫慰了人心。


    “唐洛妤!”


    一道男聲傳來,兩人同時迴頭,又同時斂住了臉上的笑容。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安羽柒腦子裏空白了一秒。


    快步走過來的男人眉間有難掩歡喜,身旁還跟著個嬌小玲瓏的姑娘,他不動聲色的把女孩挽著的手放了下去。


    “真巧啊,洛妤姐。”


    “喲~這不是王總嘛。”


    唐洛妤誇張地拖著聲音,呲著白生生的小尖牙,臉上看著很驚喜,可話裏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諷,“看來京都還是不夠大啊,這都能碰上?”


    王宇傑眉心跳了跳,假裝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


    “什麽王總不王總,還是叫我阿傑吧。”


    “這我可不敢。”唐洛妤眼裏閃過一抹厭惡,目光在他身邊的女人身上停了一秒,“不好意思,先走一步,看了髒東西我胃有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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