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鬢烏發,花容月貌,宛若泠泠水中月,皎潔璀璨,發出的光芒柔和誘人,吸引著塵世的凡夫俗子皆為她一人傾倒。


    蕊宮仙子謫人間,月殿嫦娥臨下界。


    洛慎情不自禁的朝著陸氏而去,腳步輕快,沉浸在兒女拌嘴的陸氏未曾察覺,等反應過來後洛慎就站在自己身側。


    未等陸氏迴眸,就感覺到側臉傳來一陣溫熱的唿吸與轉瞬即逝的接觸,濕熱柔軟。


    成婚多年,這是洛慎第一迴在外頭情不自禁地親了一下她的側臉。


    身後連同周圍的丫鬟小廝們紛紛垂下頭。


    王妃果然受寵。


    若說心情毫無波動顯然是不現實的,到底無可避免的叫心跳漏了兩拍,她的長睫輕顫,眼眸純淨又優雅,瞳仁流轉好似映著月光的清湖,臉龐有種溫和而柔美的精致。


    待洛慎反應過來,他也燒紅了臉,但還是強著性子去牽陸氏軟若無骨的柔夷。


    失神不過眨眼,陸氏就恢複了往常的神態,適當露出了些許羞澀,但也不曾指責洛慎不妥的行徑。


    夫妻間親疏,她把握得極好。


    該婉拒時婉拒,該接受時接受,不會叫洛慎感到半分不舒適,甚者令他越發得敬愛自己。


    *


    晚宴時分


    為人長子的洛少憬雙手奉上了一幅可遇不可求的山水畫。


    群山雄渾俊秀,溪湖平靜清澈,層巒疊嶂,雲霧繚繞,墨色稍淺的竹林幽深,仿佛置身於人間仙境。


    陸氏笑笑收下了這幅畫,慈愛地摸了摸洛少憬的發梢。


    “母親,孩兒已經大了,可不能再摸孩兒的腦袋。”洛少憬故作老成道。


    她沒反駁,隻是將自己的手收了迴來。


    一旁的洛二洛聿忻蹙眉,一下跳下了座位,擠開了端如君子的洛少憬,笑得甜甜的,兒郎家的聲線都柔了幾分。


    “母親,大哥不叫你摸,我給你摸。”說罷,還向著陸氏蹭了兩下,弄得她笑聲不絕。


    看著洛二被陸氏攬進懷裏,母子倆都笑得歡快,好不熱鬧,洛少憬莫名酸了幾分,矜持不過幾息,最終又同手同腳靠近陸氏,“咳咳,其實母親還是可以摸的。”反正隻有母親能摸他的腦袋。


    洛宛不甘落後,擠開了這一眾男娃,撲到陸氏懷裏,“娘,你親親我,看看宛宛香不香?”


    媽媽,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稱唿,也是這個世上最美的人。


    前世是孤兒的洛宛幻想過無數次這種場景,但都是在一覺醒來後依舊孤身一人。如果還是能夠選擇的話,她還是想來到這個封建社會男尊女卑的元頌,因為這裏有一個愛她如命的媽媽。


    理應來說,在門戶高的府上反而難見到如此場景,因為處處有講究,親密不足,也許是深深受到了洛宛的影響,這才叫府上的這些孩子都極其親近陸氏。


    在得到了陸氏的一個香香後,洛宛伸手環顧住陸氏的後頸,狠狠的給了陸氏一個親親,弄得陸氏臉上的笑顏越發璀璨明媚。


    看得身為父親的洛慎好生羨慕。


    還在座位上的柳側妃看呆了,不由得摸了兩下自己已經顯懷了的肚子。


    隻盼是個像小郡主一樣貼心的女兒。


    至於洛三,他未養在陸氏名下,自然與陸氏不甚親近,但瞧著他們幾人抱在一團,他亦偷偷瞥了一眼柳側妃,扭捏了好一陣最終貼在她的身邊。


    沒多久,他就感覺到柳側妃的手在自己的腦袋上擼了一圈。


    洛三臉頰一片通紅,緊緊抿著唇,眼底的歡喜都快溢了出來。


    元頌並沒有生辰送花的禮節。


    故而當暮月手捧一大束鮮豔欲滴的玫瑰送到陸氏麵前時,讓周圍一些丫鬟們好生疑惑,都小心翼翼張揚著腦袋瞧。


    洛宛笑道:“娘,祝你生辰快樂。願你平安康健,一輩子開開心心,笑口常開啊~看,再漂亮的花兒都不及你半分,人比花嬌,福氣綿綿。”


    “就當女兒借地下鮮花,獻天上仙女。”


    其實她本想送康乃馨的,可惜十月末,康乃馨如何精心養護都死得差不多了,隻能送這個尚且還能開放的玫瑰。


    這些年來洛宛給她的生辰禮都新奇極了,卻一次比一次叫陸氏欣喜。


    她心軟得不可思議,又蜻蜓點水般親了兩下洛宛嬌嫩的雙頰,掩飾不住的慈愛溫柔,“我兒,隻要你這一生順遂,為娘就定會笑口常開的。”


    洛宛的雙頰氣鼓鼓的,搖搖頭,“母親,你要記住,你先是陸姎知,而後才是我們的母親,務必要先以自己為重。”


    心湖震蕩。


    陸氏沒接話,但臉上的笑顏許久不曾落下。


    當晚,陸氏望著銅鏡內的自己久久無言,撫摸上自己的肌膚,從眉眼再到唇角,墨發披散,令白皙的鎖骨若隱若現,燭光暗淡,映照出她恬靜的麵容。


    先是陸姎知,再是母親。


    不得不說,宛宛的話總叫她吃驚,和驚喜。


    哪怕自己不能做到,但有她這番話做慰藉,未必不是一種好事。


    洛慎抬腳進來,下人們則紛紛退下。


    內室唯餘他們夫妻二人。


    強壓了一日的火猛然躥高,燒得人血液沸騰,洛慎彎下腰直接吻上了陸氏柔軟的雙唇,鼻息間噴灑的熱氣致使她不得已捏緊了他寬闊的肩膀。


    眼看洛慎可能會失控,陸氏勉強找迴幾分心神,叫他迴床榻上。


    哪曾想,洛慎沉沉低啞的嗓音迴響耳畔,“姎姎,今夜就在這,好不好?”


    該接受時就接受。


    陸氏愣然,鬆了手。


    衣衫褪去,連同矜持端莊,喘息聲不止,從未有過的放肆都在這銅鏡前一一展現出來。


    這一夜荒唐無夢,羞得明月都躲進了雲層中,窺視不得。


    *


    秋深,歲月靜好。


    洛宛怎麽都想不到,洛三會一蹦一跳的來到扶雲苑,興奮地對自己講著今早景川侯與大長公主再遇之事,更沒想到在景川侯大放厥詞時會被怒極了的元鶴一打得鼻青臉腫,告到了康文帝那去。


    天啊,她竟然會錯過這場好戲!


    麵對為她出頭的元鶴一,沁陽呢?


    沁陽公主會怎麽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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