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嶼見眾人都注視著自己,於是,氣定神閑地問道:“諸位,我有一個問題,想請問各位,有誰知道我大唐的一匹絲綢,到了波斯帝國,能賣多少錢?”


    眾人聽罷,皆麵麵相覷,不知道答案。


    “裴侍郎,你久在戶部是否可知?”李嶼笑眯眯地問剛才對他發難的裴寬。


    裴寬臉色黯然,搖搖頭道:“我大唐向來和這些蠻夷之國少有交集,也就是他們來朝賀的時候送點罷了,他們好拿迴去獻給他們的主人,主要是兩國之間的友好來往吧。”


    “說得很好,絲綢製造是我們控製的專門機構,但大多是雙方來往朝賀,我們送對方的禮物,以顯示我東方大國的威嚴氣勢,對他們小國家的一種施舍,可以說,是朝政方麵的因素考慮的多,經濟方麵考慮的少。”


    “確實,絲綢我們作為賀禮送出去的比較多,至於民間的交易,都是一些普通絲綢,而且也受到我們的管控,交易量不大。”韋堅對這件事最有發言權。


    “好,既然如此,接下來,我告訴大家一個事實,一個波斯商人,假設他從大唐進入絲綢十匹,每匹絲綢價值550文,共計花費5500文,換算成銀兩就是5.5兩白銀。非常少的一個數字了,這個波斯商人來大唐的時候,還能帶一些牛黃、麝香、香料這樣的藥材,至少也能賣出去5.5兩銀子。假設他一路上曆經千辛萬苦迴到波斯,沿路的各方勢力打點,迴國後的官員盤剝,僅剩下2匹絲綢,那麽他在波斯國也可以賣到20枚西格羅斯銀幣,換算成金幣的話,2匹絲綢就能換1枚大流克金幣,也就是我們大唐的1兩黃金。”


    李嶼簡單地給大家算了一筆賬。


    這個賬比較不好算,因為賺錢的商人都守口如瓶,絕對不會把這麽賺錢的生意告訴任何人,甚至是自己的情人。


    李嶼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是後世之人,這都是公開的資料記錄了,他自然知道。


    所以,那些口口聲聲稱某個行業賺錢的人,絕對是他已經賺完錢,沒啥利潤的時候告訴你的,如果有利潤,裏麵的門道,怎麽賺錢,都不會這麽輕易地告訴別人。


    李嶼的話音剛落,立刻引來眾人的驚歎詫異的表情,大家除了震驚之外,就是覺得,竟然有這麽賺錢的事情,而我們一直是白送的狀態。


    聽到這個消息,韋堅心裏在滴血啊,他曾經幾年前送了一個西域小國一些絲綢,大概有100匹,那小子如果迴國賣的話,能有50兩黃金的收入?完全實現財務自由,娶多少老婆都可以了,怪不得這小子這些年不來了,原來早就發大財了。


    “波斯國的大流克金幣很值錢的,在我們這裏也可以用來兌換銀子,好像能兌換15兩。”


    “沒想到啊,我們這些年賠進去多少大流克金幣?”有人感歎自己損失了幾個億。


    “也不能完全這麽想,畢竟送他們東西,讓他們知道我們東方大國的實力,不敢造次了,以後和我們打交道低頭走路就是了。”有人算外交賬。


    李隆基聽罷李嶼剛才的一番話,心裏也很震驚,不過,他算的不僅僅是經濟賬,也有政治賬,算來算去,也覺得以後一定要少給絲綢,這些年真是把這幫人養肥了,有事沒事就來朝賀,拿著一些當地不值錢的香料什麽的,來這裏換我們的絲綢。以後這個賜各國使節的絲綢一定要減少了。


    戶部侍郎裴寬一時間無語,他很想問李嶼這些資料是否屬實,但也不敢造次,畢竟李嶼是皇子,但又不甘心。問道:“敢問忠王殿下,這些說法是從何處而來。”


    “什麽,你一個戶部侍郎連這點數據都不掌握嗎?去東市西市多打聽打聽,多走訪一下,情況自然了解很多,如果每天隻是閉門造車,隻怕也就是徒有其名而已。”李嶼不悅地說道。


    “殿下說得是,以後在下一定要多多去查訪民間實情。”裴寬自討沒趣,還得給李嶼道歉,心裏很不爽。


    這可樂壞了他的本家裴冕,心道,叫你剛才得意,還向忠王發難,知道利害了吧。以後你可是不好混了,李林甫真的靠得住嗎?他不相信,反正,他是鐵了心地跟著忠王走了。


    “三郎,講得很好,但要實現我大唐的財政吃緊問題,該如何做?”李隆基很有興趣知道李嶼的想法,如果是做絲綢生意,他還沒有想好,我東方大國,要躬身和汝等這樣低頭交易嗎?他心裏猶豫不決,錢誰不喜歡,但有失尊嚴地賺錢,也很難受。


    李嶼拱手道:“迴父皇,這也是兒臣這段時間的所想,並不是很成熟,請父皇多多賜教。”


    李隆基微微點頭,心情很是不錯了,“我兒這段日子讀書寫字,也走訪了民間,進步很大,你說說看,為父很想聽聽你的治國理政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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