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愈舒隻是靜靜的坐著,他的目光沒有看向宋幽辭,打濕的發絲還掛著水珠,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


    被光籠罩的臉有一瞬間的人讓看不清,宋幽辭從他身上看到無盡絕望。


    少年身上再也沒有他熟悉的感覺,再也沒有那股不羈,秦愈舒好像長大了,整個人都變了。


    “別動”秦愈舒沒有看著宋幽辭,但是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宋幽辭身上的味道擴散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我拿毛巾給你擦擦頭發”濕漉漉的頭發就這樣放任不管,宋幽辭擔心他感冒。


    “不用了”轉過頭的人撩起眼簾,深邃的眼睛是死一般的沉寂,秦愈舒的皮膚本來就白,這幾天的不規律導致他現在是慘白。


    白色的襯衣寬鬆的罩在身上,他跟大病一場的人,跟要凋零的花朵一樣,坐在椅子上無法抵擋的脆弱感。


    “你這樣會感冒的”宋幽辭走到秦愈舒麵前,他的靠近讓秦愈舒死寂的眼裏亮起一絲光,可是隻停留短短幾秒。


    “去把衣服換了吧!”扭過頭的人不去看宋幽辭,嗓子裏一股腥甜,秦愈舒的目光又移到了窗外。


    窗外沒什麽可以看的,隻是單純的高樓聳立。


    宋幽辭的手垂著兩邊,想去觸摸又不能他隻能摩挲著自己的手,他的衣服被秦愈舒弄髒了。


    床上是秦愈舒剛才出去的時候買迴來的,鼻梁上的眼鏡遮擋下的眼睛流泄出的傷感被他隱藏。


    “好”宋幽辭拿著衣服去換,他知道這一刻還是到了,他明明很希望這一刻的到來,可是到了之後他又不想離開了。


    靠在門上的人輕聲流著淚,也許這一次真的就是永久了吧。


    等宋幽辭換好衣服出來,他眼裏閃過一絲驚訝,秦愈舒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站在門口的人肩上背著的包包。


    聽見聲響的人扭頭,宋幽辭知道他要走了,有一瞬間的站不住,秦愈舒看著宋幽辭,是最普通的目光,沒有一絲其他情緒的摻雜,甚至比他們第一次見麵還要冷淡。


    “我要迴去了,你收拾一下也迴去吧!”疏遠的語氣,宋幽辭的心髒在隱隱作痛,他站直身子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可是在怎麽整理也沒辦法把無處安放的憂傷隱藏好。


    “我送你去機場吧!”


    “不用”既然決定了要放棄,秦愈舒隻想趕緊離開,他害怕跟宋幽辭待在一起他會失控的在把宋幽辭關起來。


    “我該走了,你在這邊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熬夜,要好好吃飯,早晚衣服多穿一點,不能在說太多了”在說秦愈舒會舍不得離開,他現在連在看一眼宋幽辭的勇氣都沒有。


    “秦愈舒”張口的嘴不知道要說什麽,宋幽辭就這麽看著秦愈舒開門離開。


    直到門被完完全全的合上,宋幽辭再也支撐不住了,身子控製不住的往下。


    已經不想哭了,這幾天就跟做夢一樣,他甚至懷疑自己就是在做夢。


    想到什麽的人著急的從地上爬起來,起來的時候宋幽辭不小心拌到了椅子,倒下的椅子砸到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跑過去的,他到窗戶邊,剛好看見出門的秦愈舒,挺直的脊背,瘦削的背影,宋幽辭的手一遍遍摩挲秦愈舒越來越渺小的背影。


    “迴頭看看我吧!”


    沒有迴頭,秦愈舒徑直的坐車離開,上車的人手的在顫抖,車開出去了些,秦愈舒在也沒辦法裝做不在意。


    探頭往迴看,隻是拔地而起的高樓遮擋了酒店,秦愈舒看不見宋幽辭了。


    他癱坐在座位上,窗外的風景飛馳往後,那種心疼是無法抑製的,秦愈舒任由它的疼痛。


    迴國的時間到了,一個人在車站的人等著車進站,密密麻麻的人都有人來相送,隻有他一個人獨自坐在角落,孤零零的。


    來的時候是一種心態,再迴去的時候隻剩下絕望了。


    “小辭”下班迴家的宋晨鶴老遠就看見宋幽辭,跟失了魂的樣的人,橫穿馬路的行為把後麵的宋晨鶴嚇壞了。


    “你不會看路啊!”使勁把人拽迴來的宋晨鶴衝宋幽辭說道,這幾天天天夜不歸宿還給他發什麽莫名其妙的信息。


    “舅舅”迴頭的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宋晨鶴還是震驚了,他沒想到宋幽辭會這樣。


    “怎麽了?”宋晨鶴小心翼翼的問了聲,他了解的宋幽辭是不可能這樣的,不管遇到什麽事他都不可能這樣的。


    “舅舅,他好像已經徹底放手了”秦愈舒的離開是那麽匆忙,毫無征兆,不給他一個準備的機會。


    “誰?”


    “他真的放手了,舅舅”隻是在一遍遍的重複這件事,宋晨鶴腦子在慢也猜到了大概,他隻能把宋幽辭抱在懷裏。


    可能這就是命吧,他跟宋幽辭都逃脫不了的經曆這件事。


    迴國的秦愈舒沒有迴學校,老師那邊他給打了電話,是直接先迴家。


    身上的行李很簡單,隻有一個包包,秦愈舒一身疲憊。


    “你好,一杯咖啡”迴家的車還有一個小時,秦愈舒買了杯咖啡保持清醒。


    家那邊秦愈舒已經打電話迴去,他這次迴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坐在候車位的人頭很痛。


    坐了好長時間的車,脖頸疼得厲害,秦愈舒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喂”


    “兒子,你到哪裏了?”得到秦愈舒要迴來的信息,秦家一家都請假迴家等著秦愈舒迴來。


    “還有半個小時車才到”秦愈舒的聲音充滿了疲憊。


    “好,那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能到家了,爺爺要準備做飯了啊!”秦忠克在得知秦愈舒出國那天兩個老人就一直住在秦愈舒家。


    “爺爺在?”勉強打起精神的人問了聲,平時他爺爺奶奶家是比較寵他,但是其實他最怕的是他爺爺。


    “都在”連平時不怎麽迴家的秦牧泉都迴家了。


    “好,知道了”重新癱迴去的人很頭疼,秦愈舒知道這件事不好辦了,他隻能盡可能的往好處想。


    車到了,疲憊的人拖著身子上了車,一整天沒有合過眼的人在車上難得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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