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玉說完就繼續看著下麵了。


    顧澗看著風青雪,風青雪也看著他。


    “扶桑,是怎麽生的孩子?”風青雪疑惑的問出來,顧澗和穀笑庸齊齊沉默。


    這……


    他們也不知道啊……


    “師兄,你也是從魔界闖過來的嗎?有沒有遇到什麽事情?”穀笑庸轉移話題。


    風青雪點頭“是啊,魔界的人都挺奇怪的,好像一直在自相殘殺。”


    風青雪隱隱有預感,風明不是普通人。


    他也不是傻子,就算天似乎有意不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這樣過於刻意的遮掩,反而會讓風青雪更加好奇。


    等迴去後,去一趟劍塚吧,看看水墨丹青,或許能從他們那邊知道風明真正的身份。


    如果真是風青雪猜測的那樣……那風青雪是真的不知道該怎樣麵對所有同門兄弟姐妹們了。


    如果他真的是那種不上不下的身份,那江璃為何會說他的血脈純淨。


    阿娘基因這麽強大嗎?


    穀笑庸看著風青雪臉上也出現了焦慮的樣子。


    穀笑庸沉默了一會,取出了星辰石。


    對不起,他實在是太好奇了!


    看完後,穀笑庸也沉默了。


    這年頭經曆不痛苦都修不了仙對嗎?


    這怎麽一個比一個慘。


    “嘭!”


    樹下傳來一聲巨響,三人立刻爬到白良玉身邊扒開樹葉往下看。


    江璃的絲線還緊緊的束縛著。


    隻是又有一顆桃木釘飛出來了。


    江璃指尖縈繞著涓涓的細流,立夏劍也開始發紅,隨時做好了準備。


    隨即,又兩顆釘子飛出,砸在江璃腳邊。


    定睛一看,這幾顆桃木釘上的陣法是被人強行破除的,而第一個釘子,是慢悠悠的一點一點的解出來的。


    很明顯,平引月知道外麵的是他的弟子,他迫不及待要出來了。


    江璃在問江瀾還有多久到。


    “抬頭。”


    江璃應聲抬頭,隻見高空之上破開一道大口子,江瀾帶著剩下六個全部來了,木楠在他們落下來到半空時終於姍姍來遲,化作原形飛在他們身邊。


    七人落地,江瀾頭一次沒有先去看江璃,而是圍著玄鐵棺打轉。


    玉風撿起所有桃木釘,拿在手裏看的仔細,身邊圍了蘇屠和小寒。


    賀鶴解開包裹的絲線,對著棺材敲敲打打。


    剩下的則是和江璃討論一會該怎麽辦。


    “我們能殺他一次,就能再殺他第二次,這麽些年了,我們爬這麽高不就是為了安心嗎?”不歸緊緊的握著扇子,手有些抖。


    “我們在五百年前花了數十年和他對抗,如今五百年後,我們今非昔比,他被困在棺中,修為怕是半點精進都沒有……”


    玉風攤開手展示那幾顆桃木釘。


    “上麵的陣法是小七下的,小七的水平我們都知道,他剛才在短短數十分鍾內,破了四個。”


    眾人又陷入沉默。


    江瀾把手放在棺材上,可以明顯感知到裏麵的人正在不緊不慢的破除桃木釘。


    “你不是一向愛美嗎?我們當時可是直接把你扔進棺材,半點防腐都沒做,你現在,估計是一具醜陋的白骨。”江瀾聲音平穩,把一顆往外冒的桃木釘往下按迴去。


    江瀾在那顆釘子上重新下了陣法,用上了些許神力。


    棺內安靜了一會,幾聲不緊不慢的敲擊木頭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現在外麵已經不是當年的光景,你出來也是同先前一樣被天下人追殺,難道你還沒厭倦嗎?”江璃也上來用手把另一邊往外冒的釘子壓迴去。


    棺內再次沉默,隨後又是幾聲敲擊,沒有人再迴答他。


    良久的沉默後,是所有的桃木釘齊齊飛出。


    江瀾九人按不過來了,就把釘子全部收起來,迴去修一修還能用。


    “壓他棺材板!”不歸跳上棺材,將半數靈力外放,壓在棺材板上。


    “小九,迴來!”江瀾一伸手,幾根白色絲線飛出,把不歸綁了迴來。


    “他想出來,我們擋不住,隻能再殺了他一次,這一次,咱們必須泯滅他的神魂,毀了他的肉身。”


    玄鐵棺的棺材板飛起,一陣漆黑的煙霧從內部往外冒,源源不斷,從濃霧中伸出一隻蒼白的,沾滿幹涸血液的手,那隻手扶著棺材的邊。


    一時間,樹上躲著的幾人將周圍的樹葉往自己身邊扒拉,把自己擋的隻剩下一雙眼睛。


    樹下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全部拔出佩劍,連蘇屠都把他幾百年沒用過的清明拿出來了。


    “讓你失望了啊,我還沒變成白骨。”平引月的聲音很空靈,明明隔著很遠,卻感覺他就在身邊對著自己的耳朵說話。


    “關了五百年而已,我還不至於魂飛魄散,也不知道哪個傻逼,給我立了不少衣冠塚,把詛咒效果分走了,不然,我還活不了這麽久呢。”


    平引月穿著一身沾滿幹涸血跡的白衣,戴著一張銀白色的破碎麵具,那麵具十分精致,鐫刻著精致的薔薇花圖案。


    平引月撐著棺材邊邊坐起來,胸口和丹田還有一個大窟窿。


    “你倒是命硬。”


    江瀾站在最前方,立春並未拔出。


    “哈哈,你這話可算不上尊師重道。”平引月站起來,搖晃了兩下,漆黑的眸子看向眾人,一點一點的掃過去,一個一個的報出他們的名字。


    “江瀾,江璃,師淩,蘇屠,木楠,玉風,賀鶴,王歸,這誰啊?”


    平引月看著小寒,露出疑惑的神情“我最最疼愛的小七呢?”


    平引月按著太陽穴,似乎在思考。


    “我想起來了,她中了毒啊,恐怕早就成了個不死不活的怪物了吧。”平引月狀似瘋癲的大笑起來,笑聲不算刺耳,但也叫人難受。


    “安靜!”


    江璃最受不了他這樣笑,這種笑聲代表著他心情很愉悅,而能讓他心情愉悅的事情,多數是些罪孽滔天的事情。


    平引月止住笑聲,看向江璃,目光江璃蒼白的臉上停留。


    “你也中毒了啊,你也命不久矣了啊。”


    “住嘴!”


    江瀾猛然出聲,平引月身上的謎團太多太多了,江瀾不確定其他人有沒有去查,但她自己查出來的東西,可不得了。


    “你知道了啊?那我就更要說了!”平引月倚靠著棺材,目光掃到樹上的四雙眼睛。


    風青雪猝不及防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那眼中毫無神采,像是死人的眼睛。


    但風青雪卻從平引月臉上,看出一絲絲平衍的神韻。


    “與你簡直無話可說。”


    江瀾伸手,手上漂浮著三個鈴鐺,三個鈴鐺融化匯聚,變做一個青銅色的搖鈴。


    “動手。”


    江瀾一聲令下,有幾人消失在原地。


    霎時間,原本就陰沉的天更加陰沉,雲間雷光閃動,風聲唿嘯著,吹的扶桑樹的樹葉嘩嘩作響。


    江璃漂浮在半空,身後是成千上萬的水刃,江璃揮動立夏,水刃隨劍而動,劍揮一下便飛出數十把水刃,水刃飛過師淩身邊,變成堅硬的冰刃,帶著劈裏啪啦的電流。


    平引月輕輕揮手,暗紫色的絲線自指尖飛出,捆住不遠處的棺材板,拉過來擋在身前。


    “嘶,我的劍被你們放哪了?”平引月抬起另一隻手起印,卻發現召喚不來藍顏劍。


    平引月正疑惑著,突然轉動手腕,再次從指尖溢出絲線,將身下的棺材抬起向後扔去。


    師淩一劍劈在棺材上,補上一腳把棺材踢迴去被平引月用絲線甩開了。


    風青雪正看的手心冒汗,突然看見棺材朝這邊飛過來,四人連連後退摔進顧澗的鳥窩裏。


    雖然棺材沒有砸到他們,卻把包裹著平衍的球撞了一下,掉下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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