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嵐快步走到床邊,問道:“你怎麽樣了?怎麽會出血?”


    傅如蘭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有些茫然的說道:“我不知道,昨晚喝了安胎藥就睡下了,”


    “早上起來也是要喝藥的,隻是我覺得悶得慌,喝不下,想等到吃點東西再喝。”


    “後來去如廁,就發現不對勁,我肚子開始疼,還有出血。”


    她看著蕭青嵐眼神帶著祈求:“姐姐,我的孩子不會就沒有了吧?”


    蕭青嵐安慰道:“不會的,曲兒去請太醫了,太醫看過會好的。你不要擔心......”


    可是翻來覆去她也說不出更加肯定的話,隻能車軲轆話轉來轉去的安慰傅如蘭。


    很快,曲兒迴來了,還跟著好幾個太醫。


    大家都知道皇上重視慧嬪的胎,何況昨日如何的兇險,今早一聽這件事,太醫院院判周明全一刻不敢耽誤,帶著人就趕了過來。


    他把過脈之後,腦子轟鳴一片,隻覺得這次是真的完了。


    昨日想盡辦法,才算是保住了這個孩子,可是今日傅如蘭的脈象變了,滑胎已經不可避免。


    蕭青嵐看到他的臉色,心裏也是咯噔一下:“周院判,情況如何了?”


    周明全收迴手,讓其他人也去診脈。


    “很不好,淑妃娘娘,慧嬪娘娘的胎,怕是保不住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傅如蘭的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果然啊......”


    在早起見血的那一刻,她心裏就有了預感,但是這一刻被證實,還是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蕭青嵐看著她絕望的樣子,也難過起來:“妹妹,這個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你還年輕,養好身體,還會有的......”


    說著說著,她的眼睛也跟著濕潤起來。


    “曉玲,去告訴皇上一聲,周院判,能不能再試一試?”蕭青嵐握住傅如蘭的手,一邊安排,一邊詢問太醫。


    周院判說道:“臣等已經竭盡全力,隻是這種事,有時候是天意難違的。”


    蕭青嵐點了點頭:“我明白,你們全力施為,皇上知道後也必然不會責怪你們的。”


    “是,娘娘放心。”


    林恆也在殿內,他看到蕭青嵐詢問的眼神,也隻能搖頭。


    事已至此,比他資曆更深,醫術更好的太醫都在這裏,無法挽迴的事,就是無法挽迴。


    程彰此時正散了大朝會,和梁太傅等人在紫英殿的書房裏準備抽取今年春闈的題目。


    謝飛知道這個消息後也著急起來,他走進殿內,看到各位大臣還在準備,就走進禦前,小聲說道:“皇上,剛剛春暉宮的人來報,說是慧嬪娘娘她......”


    他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不太好,周院判帶著太醫都去了,說是,說是.......”


    程彰的臉色嚴肅起來,追問道:“說什麽?”


    謝飛背後出了一層細汗:“慧嬪娘娘的胎,怕是保不住了。”


    程彰臉色一變,不可置信:“不是保住了嗎?怎麽就不好了?到底出了什麽事?”


    梁太傅準備好了三個牌子,對應三個題目,等皇上抽了之後,就把對應的題目封存起來。


    而這三個題目對應的數字是在將題目寫在紙團上之後弄亂了,隨機拿去對應過去的。


    也就是說,其實在場的人並不知道哪一個數字背後到底是什麽題目。


    蕭於白看到謝飛說了什麽之後,程彰的臉色就變了,他微微側身,手臂撞了撞站在身邊的吳巍林。


    吳巍林一抬頭就看到皇帝陰沉的臉色,也被嚇了一跳,他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又推了推身邊的人。


    幾位重臣也不敢說話,就這麽互相遞眼色,殿內的空氣越發的凝重,梁太傅都覺得唿吸好像都有些困難了。


    程彰聽完謝飛的轉述就坐不住了,他站起來說道:“後宮有事,今日的事暫時放一放,等朕迴來再繼續。”


    他抬頭看向梁崇文說道:“梁太傅,這些東西你保管好,等我迴來我們再議此事。”


    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書房裏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福安帶著內侍送上來茶水,幾位大臣都坐下,開始喝茶。


    書房裏很安靜,隻有茶杯微微碰撞的聲音。


    茶喝完了一盞,皇上還沒有迴來。大家都有些坐不住,畢竟除了這件事他們手裏還有其他的公務。


    梁太傅說道:“後宮到底出了什麽事那?怎麽耽誤這麽久?”


    吳巍林看向蕭於白,小聲問道:“蕭大人,你可有什麽消息?”


    蕭於白搖頭:“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大事吧,看謝公公的臉色,可不太好。”


    那確實,謝飛進來的時候,臉色都有些鐵青。


    梁太傅茶碗裏都空了,他手邊的桌案上不僅僅放著茶杯,還放著一個托盤,裏麵就是準備好抽題目用的東西。


    一位內侍過來添茶水,不知怎麽迴事和梁太傅撞上,茶水沾濕了蓋在托盤上的錦帕,內侍差點跪下,被梁太傅擺手讓他退下了。


    “福公公,可否取來一張新的錦帕。”


    這當然沒問題,福安取來新的錦帕,交給梁太傅,梁崇文也不疑有他,取下沾水的錦帕打算換上新的。


    打開後,才發現裏麵也沾了些水,他說道:“有些打濕了,這......”


    吳巍林抬頭看了一眼說道:“不太嚴重,太傅你看看那些紙團,還有沒有打濕的地方。”


    梁崇文挨個看了看,說道:“還好沒有,把水擦了就好了。”


    整理好後,他又將錦帕蓋上。


    春暉宮裏,程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孩子沒了?沒了?!”


    “為什麽?昨天不是好好的嗎?”


    周院判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流,他卻隻能盯著皇上的怒火說道:“慧嬪娘娘的懷像不好,如果靜靜養著也能夠平安生產。隻是昨日,又是受到驚嚇,又是落水,實在是太過傷身,這一胎也.......”


    傅如蘭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手放在小腹上,無聲的眼淚就沒有斷過。


    蕭青嵐也很是不忍,默默的陪著她幫她擦眼淚。


    孩子,還是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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