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城喝了口水,清清嗓子,“福泰衛家,慶隆汪家,兆和邱家,他們三足鼎立,同氣連枝。”


    翁曉曉笑笑,不置可否,大家族都是以利益為重的,沒碰到彼此的利益時,什麽都好說。


    “福泰在順城開的都是絲綢、布匹鋪子,賣給外地商人皮毛。慶隆主營茶樓、茶鋪,賣給客商當地特有的藥材。兆和開酒樓、客棧,家裏有礦,往外賣寶石。”


    賺錢的生意都握在了手裏,這幾家怕是集中了順城的大部分財富吧。


    “要是這幾樣生意都做,就得拜會三家?”


    他們還沒有摸清門路,自然也沒有定下來做什麽生意,而且行情都是波動的,哪個賺錢做哪個,這才是行商靈活、有優勢的地方。


    劉宏升點點頭。


    “你們應該也打聽了怎麽去拜會吧?”


    聽完這問話,陳城頓時露出一副左右為難的表情,“福泰衛家主好酒,拜會之人不用酒量比他好,能與他喝的對脾氣,合了眼緣就成。”


    自己的二兩酒量,怎麽才能讓人家喝高興了?翁曉曉頓時頭大。


    “慶隆汪家家主,年少有為,最喜歡附庸風雅,詩詞歌賦上略勝過他,或者詩作得到他的認可,才能結成生意夥伴。兆和邱家主喜歡舞槍弄棒,而且武藝不凡,隻要他願意參加的任何比試,拜會者能贏了就算過關。”


    詩詞歌賦最容易,跟人打架可不在行,善武者豈能不善騎射?她也就會射射箭,準頭估計也比不過。


    “必須家主上場比試?”


    陳城跟劉宏升對視一眼,齊齊點了點頭。


    “他們賣貨的份額,也全看家主的心情。東家,你不止要贏,還要他們輸得高興,這很不容易的。”劉宏升補充道。


    人家是玩票,他們這些人是求財,自然不容易。


    既來之,則戰之,怕也沒用!


    喝酒、打架不行,文鬥沒怕的,總能勝一場。


    想掌控這個商隊,翁曉曉光出個本錢可不夠,在關鍵時候必須能撐起場麵,才能服眾。


    這也是她必須來漠北的因由。


    “比過一次,就永遠作數,有沒有有效期?”


    劉宏升撓撓頭,“東家,我們沒想過這個問題。估計一任家主在位期間都是作數的吧。”


    “我們再去打聽打聽。”陳城痛快應了下來。


    “順便問問比試的細節,越詳細越好。等會兒我就去寫帖子,後日請三家家主同聚。”


    “放在一起?”


    “嗯,就在順城最好的酒樓。”


    在對方不知道自己根底的時候,才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不過,人家未必在意結果,本就是玩兒呢。


    “你們迴去的時候把幾車貨帶走,總比客棧安全一些。帶來的貨銷出去沒有?”


    “銷出去了。臨近新年,布匹就在集市上散賣的,要不這幾個月都難撐下來。”


    懂變通就好,翁曉曉沒太在意這個。


    “小空,你把我們帶來的信箋紙找出來,我這就寫請帖。”


    小空應下,去拿筆墨紙硯。


    又說了一些小事情,陳城帶著請帖和幾車貨物便離開了,明日下帖子,他們還有的忙。


    .....


    休息了一晚,雖然恢複了一些精神,但還有些慵懶。要拜會三家家主,翁曉曉需要養精蓄銳。


    她不出去,便打發春霞跟小空出去轉轉,看看這裏的風土人情。


    “主子,這邊的姑娘濃眉大眼高鼻梁,雖然黑些,但是很漂亮呢,穿的衣服也挺好看。”


    春霞說的應該是民族服裝吧,雖然隔著邊界線,順城的外族後裔應該是不少的。


    “我買了兩串珠子,漂亮吧?我跟秋月一人一串。”


    “沒給你師父買點什麽?”翁曉曉打趣道。


    好像真沒想起給師父買東西,春霞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迴頭給師父補上。哎呀,這麽一說,我幹娘,甘嫂都不能落下了,也不知道我的錢夠不夠?”噘著嘴,掰著手指頭就算了起來。


    看著小姑娘嬌俏的樣子,翁曉曉寵溺地笑了笑,“不夠的,我給你補上,算咱們兩個送的。”


    “主子最好了,我給主子做姨娘吧。”說著就抱住了翁曉曉的胳膊。


    這丫頭,臉皮越發厚了,這話都能張口就來,翁曉曉戳了戳春霞的額頭,“少打我主意,再說這些,我可一毛不拔了!”


    “別啊,主子,奴婢錯了,再不敢胡說。”低頭就去蹭翁曉曉的胳膊。


    春霞出去是純玩兒,小空卻是帶著心去看的。


    “主子,這邊的皮毛的確比我們一路看過的都好,藥材也是別處沒有的,寶石我沒看到,好的自然在珠寶行。”


    “明天跟我去長長見識,後麵你們接著去逛,小空把市麵的價格摸一摸,這樣以後看賬本才能發現問題。”


    下麵的人可不可靠,都得查賬,人心易變,貪婪是本性,總得時時督查,才能減少犯錯的機會。


    傍晚時候,陳城過來說那三家家主應下了明日的拜會,就定在望香樓。


    ......


    沐浴更衣後,翁曉曉穿上了一身錦袍。她平時要低調,可今日必須奢華著來,不能先在衣飾上就被人輕視了。


    發髻上也換成了玉簪,還是去年鳳姑送她的生辰禮,八成把鳳姑所有老本都給搭上了。這也是翁曉曉最值錢的首飾,或者說是唯一的首飾。


    “主子,你比我見過的所有姑娘都好看,可惜隻能我自己看看,飽飽眼福。”


    “少打趣我,眉筆拿來。”銅鏡中的人雌雄難辨,俊秀非凡。隻可惜不能就這樣見人,沒有實力相護,太出色的樣貌隻會給她招禍。


    幾筆下來,畫粗了眉毛,秀氣的臉龐頓時增加了幾分英氣,又在鼻翼處點了幾個小斑點。反正就是往醜了畫,卻又不至於令人看著厭煩就是。


    陪同翁曉曉前去的是春霞、小空、梁彬和陳城。


    “梁兄,今日免不了要喝酒,我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裏,但絕不會高。我若喝多了,安危可就靠你了。”翁曉曉抱拳。


    “春霞,你要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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