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做什麽,都需要先調整好心態,不要輕易在人前示弱,並不是人人都有善心的。”


    翁曉曉願意幫小花,卻沒辦法給她指路,因為她們並不熟也沒有深交,她如何擔的了她的人生。上次透露身份不過是想讓她有勇氣活下去。


    小花低頭沉思片刻,義無反顧地又跪了下去。


    “求東家把我買走吧,做牛做馬都行,我願意一輩子跟著您。”


    若真是簽了賣身契,怎麽安置她,旁人都說不得閑話了,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你考慮清楚了?賣身為奴,便是賤籍了。簽了死契,更是生死不由己。”


    看看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東家,小花鄭重地點了點頭,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東家仁義,沒人說您半點不好。隻要不做背主之事,我有什麽好擔憂的。跟著東家,總比我自謀出路好太多了。親事上麵,我也不再指望什麽,隻想跟著東家做事,好好活著,有機會長長見識,也算不枉來這世間走一遭。”


    這姑娘的性子她喜歡,伸手拉一把願意自救之人,翁曉曉樂意。


    “鳳姑,你跟小花去她家辦理這事兒吧。”


    鳳姑笑著應下,因為她是小天的師父,格外對小花多了一層愧疚,所以才常在翁曉曉跟前幫著說話。


    隻是小花應下還不算,必須她父母簽了字才成。


    自己人該怎麽安置,翁曉曉作為東家都會有規劃的。若不是自己的手下,她怎好指手畫腳的,他日過得不好,莫非還得擔責不成?!


    鳳姑喜歡小花的果決,也覺得這個選擇算是她最好的出路。一個失了身的女子,即便深受其害,也難以在這世上好好過活。


    這世道對女子就是有諸多苛求,毫無寬容。


    至於小花做什麽,翁曉曉沒多想,鋪子、莊子總能安排下一個人,卻沒想過把她留在身邊,除非小花願意給甘嫂幫忙做家裏的雜事。


    進展倒是順利的。


    小花打定了主意,她爹娘拗不過,又心疼閨女,想著也算是個不錯的出路,便同意了。


    他們一家人商量的時候,鳳姑一句未勸,在外麵等著的。


    這邊有了決斷,鳳姑喊來劉遠,讓他幫著寫了契書,也算做個見證。


    手續辦完,鳳姑領著小花就迴了揚州城。至於衙門那邊的手續,自然有裴鈞擔著。


    在小花看來,這院子不比想象中大,但是收拾的整潔幹淨。


    春霞秋月她都見過,甘嫂待人也親切,那幾個小廝,雖然沒說過話倒也臉熟。


    小花對這裏沒有太多陌生的感覺,心裏滿意給自己找的歸宿,總比在家裏憋屈著好太多。


    爹娘疼愛她,哥嫂也不好多說什麽,但時間長了,不可能沒有怨言。以後家裏平靜不了。


    賣身進來,就是這家裏的一員了,做什麽她都是願意的,自己養活自己的感覺,很不錯。


    先跟著秋月領了日用品,又去梳洗換了衣服,感覺整個人都不同了。


    小花對自己的新生活有了期待。


    ……


    晚上鳳姑單獨來了翁曉曉的房間。開門見山地說道,“曉曉,你準備怎麽安置小花?”


    翁曉曉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


    “別,打住,我過來找你,就是怕你又講你的用人之道。鋪子裏絕對不行的,若讓人知道了小花的事情,閑言碎語不止會讓鋪子流失客人,小花自己也難堪,她隻能做些不露臉的活計,這樣對她對我們才好。”


    翁曉曉不是沒想過這些,但也的確沒有真實感受過輿論的壓力,隻是不想埋沒了人才。


    “年歲還小就隻做雜事,確實怕耽誤了她。”


    “這有什麽的,甘嫂忙,正好需要幫手。我們又不會虧待她,工錢也給的不低。就這活兒這工錢,隻要在大街上喊一聲,信不信能過來好多應征的?”


    這話倒不假,找個好活不容易,“姑,我知道了。”


    “我去安排,你甭管了。”


    也隻有真心相待的親人,才不會介意自己去做惡人!


    翁曉曉笑著過去拉住了鳳姑的胳膊,悄聲說道,“姑,我給楊朔裁了兩套中衣,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適,您幫我看看唄。”


    她可不擅長女工,鳳姑撓撓額頭,“我雖然給自家男人做過不少,可手藝馬馬虎虎,他都是將就穿的,我還真不一定比你做得好。”


    既然翁曉曉開了口,鳳姑便不能坐視不理。


    鋪好裁了的衣料,用手拃了拃,“將軍比我男人高半頭,你這衣服裁的比他以往的長了兩拃(通常指手掌張開後,大拇指尖到中指尖的長度),應該是夠了的。”


    “那就好。”翁曉曉實在怕裁小了,又怕大太多。


    看看鳳姑,翁曉曉張了幾次嘴,都覺得有些難為情,說不出口。


    見翁曉曉不說話,鳳姑抬頭看過去,姑娘露出了一副少見的尷尬表情。


    抱起胳膊,饒有興趣地看著翁曉曉,鳳姑心裏直樂,“是不是還想問問底褲的尺寸?”


    她真不知道怎麽裁剪,沒見過這時候的,更不好去問康寶一個小丫頭。


    鳳姑說話直白,翁曉曉難得紅了紅臉。


    做得好不好另說,鳳姑自然是做過的。讓翁曉曉拿出一匹白布,量的時候,尺寸也放大了不少,寬鬆沒事,小了麻煩。


    原來就是寬鬆的大褲衩子啊,看過一遍,翁曉曉就記住了。


    要像後世的男士平角褲,她真做不來。


    ……


    不知道鳳姑是怎麽跟小花談的,小花竟然願意留在家裏給甘嫂幫忙。


    翁曉曉聽完匯報,這事兒也就算是過去了。


    小花勤快又能幹,很快就融入了這個大家庭。


    ……


    “又送玩具來了?”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幾個人,翁曉曉出聲問道。


    “哥,這是我們自己做出來的。”康寶極興奮。


    湊上去仔細看看,便看出了手藝上的差別,粗糙了不少。


    不過,能做出來已經難得。


    “誰這麽厲害呀?”


    “主子,是小六畫的圖,我們幾個幫著做得。圖沒問題,是我們手藝不行。不過,能攢到一起已經不容易,費老鼻子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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